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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午饭就该来瓶核子可乐! 3

  电台失真的沙哑音质,反衬着蓝调乐的悠扬柔美,流淌在合金制的昏暗舱室中,恍如翻开贴满褪色照片的书页,历史的黄昏色扑面而来。lhOkz7

  墙壁满浸锈渍的房间,似乎只存在旧世纪的古老纪录片里,然而再斑驳的铁锈,也无法遮掩那蒙尘中闪烁的亮彩。lhOkz4

  祥和的日光混杂着微小尘埃,透过几扇狭窄窗格投下,仿佛跳动着白金色妖精的星光,照耀着大咧咧倚坐于桌角的清丽少女——随手丢下空空的餐盘,将桌上散乱的罐头拨开,她拿起瓶可乐,微仰起头,嘟着嘴畅快地痛饮着,分明正陶醉于饱足的快乐中。lhOkz

  甩甩头,乌黑光润的发丝轻轻扬起,室内也仿佛刹那刮过清新的风。哪怕脸蛋因沾染油灰而显得脏兮兮,却依然无损那朝气蓬勃的神采。lhOkz7

  她摇了摇绘有洲际导弹和放射标志的可乐瓶,两条小腿也悠闲晃荡着——比起腿上那条过于宽大、皱巴巴的迷彩长裤,上身却只用干净的白布随意绕了几圈裹住,在耀目的阳光中,露出惹人怜爱的小巧肚脐。正处于发育期的小胸,也在青春无敌的坐姿凸显下,翘起微妙的娇柔弧度。lhOkz1

  “果然午饭后来一瓶250毫升的核子可乐,就是天堂啊。这种冰镇后的爽快口感,在舌尖上砰地绽开,从胸口扩散到全身,就像引爆了甘甜的原子弹一样。”lhOkz4

  沉浸在口腹膨胀的幸福中,少女的耳朵却忽地动了动,她眯起眼,看向了桌对面的钢制双层床,一个形似女人的可疑黑影,正从乱成一团的下床被单中爬起来。lhOkz

  “啊……”打了个迷糊的呵欠,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女声响起,“睡得好舒服……灵梦,饭好了没?”lhOkz

  “切,醒来了么?”被打扰了惬意的饭后时间,少女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午饭我可是一点都没留给你哦,别怪我无情,要怨就怨你生物钟不准,亏你还是警长呢。”lhOkz

  “切,真是个自私的小鬼,算了,我等会到外面吃。”lhOkz15

  打了个响指,赤红的火光竟在她左手食指上燃起,霎时照亮了下床阴暗的角落。女人睁开的双瞳,在光影变幻中闪烁着灼目的色彩——那是火焰般生机蓬勃的深红宝石色——短短数息间,视线由散乱转为纯净,燃烧着清澈的神光,最终凝聚在少女手中的流线型钢玻璃瓶上。lhOkz1

  “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买核子可乐吗?又贵又垃圾的饮品,小心喝多了小便发光哦。”lhOkz3

  少女额角不由青筋冒起。lhOkz1

  “信不信我把瓶子砸你头上!”lhOkz

  不想用脑袋挑战号称废土上最坚硬的物品之一,女人停止没品位的玩笑,视线转而落在少女发育美好,却只用一条白布包裹着的可爱胸部上。lhOkz

  “我说,灵梦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别这样不害燥地用布条遮羞好吗?我上次不是忍痛掏钱,给你买了中央特区今年流行的bra吗,怎么不穿?虽然是在家里,但也要注意形象啊,那些邋遢的大叔,可是最眼馋你这种小姑娘了,为了节操着想,还是保守点好。”lhOkz3

  叫做“灵梦”的少女,被这番语重心长,实质内容却非常下流的话,刺激得神情愈来愈扭曲。lhOkz

  她居高临下打量着刚从午睡中苏醒的家长,似乎那是条卑微的阿米巴原虫——邋遢的床单下,露出白色一角的安全裤,上身只套着件松松垮垮的背心,甚至还有根肩带滑到臂膀上,露出大片诱人的雪肤。用鲜红丝带捆扎着大蝴蝶结的及肩长发,却是褪去所有颜色的孤独苍白。lhOkz2

  灵梦眸中倒映的身影,虽然貌似是个不拘小节的女汉子,然而那张精致恬淡的面容上,却从始至终内敛着不动如山的平静,一派阅尽沧桑的深邃气息。lhOkz1

  “到底我是跟着谁生活,才学会用布条裹胸的啊?有一个纯爷们的养母,我想自己再怎么注意形象也好不到哪去吧!再说拾荒捡来的杂志上描写的淑女形象,早和废土上讨生活的女孩拜拜一个世纪了,现在恐怕只有中央特区,才残留着那种别扭的生物吧。”lhOkz

  歇斯底里地发泄一通后,少女又大口地喝起核子可乐来,似乎只有那爆炸般的神奇口味,才能让她从现实的烦恼里解放出来。lhOkz8

  没理会养女刚刚踏入叛逆期的牢骚,女人将手伸向床头柜上的哔哔女孩——似乎对蓝调乐不感冒的缘故,她变频调转到别的广播电台,在微小的噪杂声波动后,机灵古怪的少女声,突然活泼地响彻整个房间。lhOkz5

  “大家好!这里是银河广播电台,今天废土也是阳光灿烂、多灾多难的一天哦,诸位午饭有好好吃吗?赶紧填饱肚子哦,说不定明天就没机会了呢。顺带一提,在下可是刚差点吃‘花生米’撑死呢~我是主播文文。”lhOkz

  “呜,我是椛椛!”(by毫无存在感)lhOkz1

  “——又为大家带来喜闻乐见的新闻了哦=^.^=!”lhOkz

  元气满满的违和介绍,貌似没打动注意力全集中在核子可乐上的灵梦,可那故作平淡,却不断往哔哔girl处瞥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lhOkz1

  “你又调我的台干什么。喂,什么时候也给我买台哔哔女孩,不说最新的3000型号,只要是苹果那样的大路货就足够了。”lhOkz

  “等你十六岁生日举行成人礼那天再说吧。”lhOkz2

  被无情搪塞,少女没有沮丧,反而一副蔑视着失败大人的模样不屑冷笑。lhOkz

  “是没钱,把工资都拿去抽烟了吧。与其望穿秋水地等两年,我还不如老老实实‘打工’攒瓶盖呢。连给监护对象买礼物的钱都拿不出来,亏你还是威风堂堂的警长。”lhOkz

  “喂,我只是拿死工资的公务员,既没机会贪污,又从来不像你昧着良心赚灰色收入,你以为养家糊口很容易吗?”lhOkz

  母女俩的拌嘴反而把广播的声音压下去,对于那两位一心一意卖萌,冒着生命危险,播报点评废土见闻的主播来说,还真是失礼的行为啊。lhOkz2

  ……lhOkz12

  “那么,在万象制药集团的非人道药物试验内幕揭秘后,下面我们将焦点转移到战争。”lhOkz6

  “自从两年前的旧长沙市废墟战役碰壁后,废土第一大黑恶势力团伙——白莲教,明白在联邦军PLA势力根深蒂固的中部无法取得较大进展,2万狂信徒开始在大魔头寅丸星的统帅下,转移战略目标,西部战场的整体局势进入对峙,寅丸星麾下两大精锐,天裁军团和净火军团转而增援东部战场,邪教对于联邦东北疆域和东南沉梦森林的攻势也不断加强。”lhOkz4

  【她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些消息的?】灵梦冷汗直冒,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记者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lhOkz2

  “因为东部联邦军力较为薄弱的缘故,双方处于不断拉锯的小型接触战中,周边的许多独立城镇都被迫卷入两大势力的交火。而在西部战区,将来很可能成为全面战争爆发地的禹王坝,中央特区军委已经调集5个精锐师枕戈待旦,据说还将从游侠协会雇佣强力灵能者参战,至于是战是和,还有待联邦特使和白莲邪教高层的谈判结果。”lhOkz

  比起之前的民生新闻,主播话语中明显少了各种冷笑话和调侃,而完全转换为严肃认真的态势。lhOkz

  “在此期间,文文劝大家不要过于相信联邦媒体‘维稳’的报道,局势可以说相当之危险,交战双方虽然有所克制,但小规模的交火却愈演愈烈,大家一定要储备好充足的物资,以防战争突发应对不时之需哦,但千万不要违背联邦法律,做出囤积居奇的奸商行径。”lhOkz4

  ……lhOkz1

  “还真是胆子够肥的家伙呢,这电台在联邦辖区都是被直接屏蔽的吧。”没谈论广播中的诸多大事件,灵梦反而把话题扯到那个大嘴巴的主播身上,“听说这个射命丸文是废土独立新闻人中有名的刺头,联邦和白莲教怎么还不把她给办了啊。”lhOkz

  “又要打大仗了吗?”没正面回应养女的调侃,女人斜靠在床角墙壁上,从枕头下摸出包被压得瘪瘪的烟,掏出支用指尖的火焰点上,塞进嘴里叼着。lhOkz

  她瞳孔呆呆仰望着床板。lhOkz1

  “我倒对和平从来不抱希望,只是这几年来,战火蔓延得越来越快了。”lhOkz

  被太过沉重的信息打破了日常的平静氛围,灵梦刚想开口说些缓和的话,还在播放的电台却突然中断,只剩下混乱的沙沙声。lhOkz

  “怎么回事?”白发女人皱眉拿起哔哔女孩,“收不到频道了吗?”lhOkz

  “不会坏了吧。”灵梦做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可能是那个射命丸文的老窝被抄了哦。”lhOkz

  “不对。”在调了好几个频道,发现都毫无反应后,女人迅速做出判断,“是无线电信号的问题。”lhOkz

  话音方落,哔哔女孩右上角的红色警示灯忽然亮起,机器发出嘟嘟的细微响声。lhOkz

  “有反应了么?”lhOkz

  “不,是城主的私人加密热线。”lhOkz

  没顾灵梦的白眼,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耳麦和哔哔女孩连接,戴上耳塞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lhOkz

  随着谈话的进行,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起来,虽然是来电,在这过程中她却一直没说话,似乎另一边只是单方面地在发布命令。lhOkz2

  “我明白了……”lhOkz

  热线很快结束,她摘下耳机,将哔哔女孩缠上右腕戴好,调整成工作时最常用的模式,女人狠狠吸了口烟,又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副寒光闪烁,保养得非常好的合金拳套,套在左手上。lhOkz6

  “刚从城主那得到消息,东北边垃圾场的公用无线电塔被人破坏了。”lhOkz5

  用力活动着指关节,感受着十年来如一日的坚固可靠,女人将拳套下方的活动甲片掀开,打量着隐藏地泛动着危险光泽的炮口。这只在外壳钢甲上,铭刻有红莲火焰标记的多功能爆破铳拳,堪称力与美完美结合的艺术品,当佩戴在她腕上展露出刚柔并济的线条时,女性的纤弱感尽皆散去,取而代之是装甲的稳重,和野性难驯的彪悍。lhOkz

  “又要去充当统治阶层的暴力工具了吗?白思音,你每次戴上它可都少不了麻烦。”灵梦冷冷瞥了眼拳套,“我听小铃说,最近森林里的乱葬岗,可是多了不少无名尸体啊。”lhOkz

  “注意到了么?”似乎对养女直呼姓名的口气习以为常,名为白思音的女人取下燃烧殆尽的烟头,在钢床架上使劲摁灭,“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处理不好,倒霉的可是许多人呢。”lhOkz

  懒洋洋的深红眼眸中,乍闪过电光石火的锋芒。lhOkz

  “特别是在眼前超级敏感的时刻。”lhOkz

  套上漆黑的长筒皮裤,英姿飒爽地将翻领皮夹克披上,女人双手先后扬起,灵活地伸入袖管中。起身的刹那,指尖拂过夹克左胸口那枚刻着巨大战舰的警徽。废舰城的警官终于从午后的休息中完全清醒——回神的猛虎尽兴舒展着肢体,感受着体内每一处筋肉血管下澎湃流淌的力量。lhOkz1

  “灵梦,城主雇你去一趟钢瀑垃圾场,把那里乱窜的有害生物全部清理掉,好方便维修无线电塔。想要帮手的话,就找住在树洞里的那个小家伙吧,现在城里实在抽不出人手,只好拜托你们两个闲人啦。”lhOkz4

  “谁是闲人啊,你以为每天工作之余,还要照顾你这懒虫、赚外快补贴家用很容易啊!”少女不满地嚷嚷着,争锋相对地回应养母的话。lhOkz

  ”报酬很高的。“lhOkz

  少女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正经,忽地叹了口气:“看来阿求姐也很辛苦啊。说吧,报酬多少?”lhOkz

  “三千瓶盖。”白思音竖起三根手指。lhOkz

  灵梦眸中精光一闪。lhOkz1

  “OK!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lhOkz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握住门把手,少女抢在养母之前,打开了锈迹斑驳的铁门。lhOkz

  “等等,你忘了穿衣服!”lhOkz

  从门缝中泄露,进而散射开的阳光,晃入少女眼帘,清冷的风儿刮过鼻尖,带起空气中漂浮着的浓重水腥味。踏足在安全梯构成的悬空走廊上,仿佛行走在世界的边缘——少女所居住的房间,竟是在一座高耸的瞭望塔上!悠然漫步于钢塔顶端,灵梦早已习惯脚下嘎吱摇晃的失落感,而身下沉默着的庞然大物,则在开阔的视界中一览无遗。lhOkz4

  那是一艘巨大雄伟的战舰,哪怕为岁月的流质所侵蚀,可峥嵘的棱角,和狰狞的舰炮,无一不彰显着旧时代的荣光。它如同力疲死去的独角巨鲸,凝固为化石长眠在幽绿广阔的大沼泽边上——战舰外围是以它为中心修建扩展开的城镇,无数座以不同材料搭制的浮桥,将众多繁华港口连通起来,搭积木式的遍布巨大绿沼的边缘。lhOkz

  人类和各式机器如蚂蚁甲虫般,密密麻麻的在港口构成的纷杂城市里蠕动,那喧嚣的噪音甚至越过风声传到灵梦耳中。lhOkz

  远方的地平线上,是肆意生长的一派野性的森林,那原始茂盛得显得畸形的植被,在气流的涌动中,翻滚出一望无际的苍茫波浪。晴空下,能眺望到喷射着幽蓝尾焰的飞船浮空而起。lhOkz7

  右手随意地扑在长满寄生藤的舰壁上,抓住一条长着古怪复眼的灰色小蜥蜴,丝毫没有对爬行动物的厌恶畏惧之意,灵梦熟练地拔掉头,将它丢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用劲嚼烂,纯当饭后的零食。lhOkz

  仰头将左手一直紧握的瓶中的剩可乐一饮而尽,少女俯视大地,意气风发。lhOkz

  “今天的废舰城,照样平和啊。”lhOkz1

  (铛铛铛!主角白灵梦登场啦。)lhOkz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