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榻榻米虽是灰白的冷色调,在这照耀下却显得颇为祥和。3YByy
黑色和服的女子蜷缩在榻榻米上,形如一只身形修长的黑猫。及腰的金发随意披散开来,包裹了女子的身躯,给她映上一层柔软蓬松的细微光晕,也使她在睡梦中感到一丝温暖。3YByy
她有些朦脓的睁开睡眼——眼前是一个浪人打扮的男子。3YByy
他身形颇为高大,即便是盘腿坐在女子一旁,也显得很有压迫力,那双松散的黑色眼睛中流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男子的脸就在她上方低垂着,胡子拉碴,视线正对着否定姬的瞳孔。3YByy
她在林克的注视下艰难的撑起上身,却突然哼出有些难受的低吟,指尖摁住太阳穴,却是感到头昏脑胀,随后整个上身都摇晃了两下。胳膊一软,便瘫倒在一旁男子的腿上。3YByy
她有些无力的,却又是缓慢而又坚定的,将身体挪到一旁墙边,半倚着身子,慢慢抬起头。3YByy
“在下只是一个软弱无力的普通人而已,对幕府的影响力也有限,不知阁下将我携带至此,是有何目的呢?”3YByy
“四季崎记纪的后人,打造了十二柄变体刀,妄想以此让日本陷入战乱,以抵抗未来西洋入侵的家族的成员,想要推翻幕府制度的革新派——否定姬。”3YByy
林克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满带着恶意的微笑,看着她刻意摆出的表情在刹那间散开。3YByy
这张脸似乎是变的有些阴沉,但又有些惊异,那双美丽的樱色嘴唇半张着,少女困惑和疑问的表情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出。3YByy
他轻轻抚摸着否定姬的后颈,就像是在抚摸家养的猫,黑色的泥浆自指尖溢出,凝成一条瘦小的毒蛇。它沿着少女的颈部环绕蠕动,连接成项圈的形状,继而又自头颅升起,爬上了女子的脸庞。3YByy
黑色的毒蛇停在她眼球前一厘米的位置,自中心裂成四瓣,露出尖锐的利齿。3YByy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他笑的好像一只魔鬼,轻轻的抬抬了食指,便见到——3YByy
否定姬的臂膀以僵硬而无力的姿势弯折张开——就像是被铁链勾住的尸体——轻轻扼住了自己的喉咙。3YByy
“你的生命和灵魂都在我手里,所以在你对我还有用的这段时间里,乖乖听话,懂吗?”3YByy
——了解自己的一切,背景,目的,家族,甚至是先祖的预言。3YByy
——而且像提线木偶一样,控制了自己身躯的魔鬼,吗?3YByy
她一边细微的叹了口气,一边迎上林克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那还真是荣幸,尊敬的魔鬼大人。”3YByy
林克松开手,重新坐了回去,至于深渊物质组成的毒蛇,则是渗入了否定姬的脖颈,烙下一圈黯淡的黑色圆环,就如同宠物才会佩戴的项圈:3YByy
“奇策士咎,还有她那把刀——虚刀流的鑢七花,现在已经收集到了多少把变体刀?”3YByy
“五把,不,本该是五把,但却被您所做的否定了,所以现在是四把。”3YByy
看来即便是魔鬼的压力,也没法让否定姬改掉自己的爱好。只能说,否定姬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对否定这个词很是偏执,让人说不出话来。3YByy
她慢腾腾的回忆起来,弯曲着指节,托住并抬起了自己的下颌,眼神飘向天花板:3YByy
“在真庭忍军的十二统领之一,真庭蝙蝠手中,夺得最坚硬之刀,绝刀·铇。”3YByy
“在因幡国城主宇练银阁手中,夺得最锋利之刀,斩刀·钝。”3YByy
“在出云国三途神社的首领,郭贺迷彩手中,夺得最众多之刀,千刀·铩。”3YByy
“在萨摩铠甲海盗团的团长,校仓必手中,夺得最擅防御之刀,贼刀·铠。”3YByy
“这倒不会,”林克摇头:“他们现在应当会中校仓必的诡计,坐上前往虾夷的船只。”3YByy
“嘛,冻土踊山的双刀鎚啊,先不说能否将之夺取,对于那个冲动又个性恶劣的女人来说,如何在里面活下去,都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呢,”否定姬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张开扇子,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不禁皱了皱眉:3YByy1
“不说您情报来源的问题,可否先将小女子的铁扇归还呢,这位大人。”3YByy
“塞你沟里了。”3YByy2
否定姬稍愣了愣,便将右手抚上她雪白的纤细的脖子,继而伸入衣襟,很是随意的笑了笑:3YByy
她微笑着,将合拢的铁扇滑过自己低垂的金发,直起身来:3YByy
“那么,您所需要的,想必就是剩余几柄变体刀的情报吧。”3YByy
这里与陆奥的死灵山,以及江户的不要湖,一同并列为一级灾害指定地域,乃是绝对的冻土。但在其间,却有着力量堪比巨兽的冻空一族居住,而最沉重之刀——双刀鎚,正是位于冻空一族的手中。3YByy
山道上覆盖着过膝的积雪,树木也被染成白色,惨白的日光落在地面,狂风带着仿佛野兽惨嚎的呼啸,带起鹅毛大的雪花。3YByy
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目光甚至无法穿透十多米外的距离,遍布雪山的刺耳风声,也好似随时都能带出雪崩之灾,即便如今是阴历五月,这里的平均气温也只有零下二十多度。3YByy
那是一个气质相当奇异的少年,高约两米,留着及腰的黑色长发。他的眼神带着相当强的野性,但又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人味,白色的短袍上印着两三张张巨大枫叶,其下则是长至脚底黑色的棉衣。3YByy4
在他背上的是一位白发少女,她的身材相当娇小,长发几乎越过脚底。虽有着一双相当灵动的红瞳,但整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全身包裹在樱色的长袍中,大声的抱怨着:3YByy
“冷啊!好冷好冷好冷好冷!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为什么没有听那个水手的忠告啊!”3YByy
这二人正是虚刀流第七代传人鑢七花,以及他如今侍奉之人——3YByy
那个宛如小孩子的,喜欢自称为奇策士的少女咎儿,或者说,过去大乱的主谋,叛党飞弹鹰比等的女儿容赦姬。3YByy
此时的少女就好像丢掉了羞耻心,同八爪鱼一样,搂紧了鑢七花满是肌肉的温暖后背,若非如此,以她那副娇小的身躯,怕是早就被暴风雪的风压带飞了。3YByy
“呜呜呜......我想回去了,想回去了,干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3YByy
“那个,就算你现在这么说,都走到这里了还怎么回去啊......”3YByy
这两位就这么一边拌着嘴,一边慢慢的向前挪着,像是一只变形的白色蜗牛。3YByy2
直到鑢七花在缓慢的行走中突然一头栽倒,而少女只能无力的摇晃着少年的躯体,却怎么样都没法唤醒他之后——3YByy
在这连怒吼声都被轻易淹没的暴雪中,却有清晰的说话声传来——并传达到了咎儿的耳中。3YByy
一个雪肌通透的白发幼女,在这种荒谬到了极点的天气当中,她竟然穿着短裙和短袖,白皙的胳膊和小腿都暴露在外,却也没有丝毫不适之意。3YByy
这个身高不到鑢七花腰部的女孩,她只是伸出一只手来,就极其轻易的提起了约两米高的鑢七花,放在左臂臂弯,另一只手提起咎儿,让她坐上右臂臂弯。3YByy
“这里可是相当危险的地方呢,对于外人来说,这位大哥哥还真了不起啊,能背着你一路走到这里来。”3YByy
她一边小跑,一边语气轻快的聊着天,仿佛肩膀上的重量根本就不存在。3YByy
“不过姐姐你们也太乱来了——穿着这衣服就来爬山,要不是咱正好出来玩,你们早就死了。”3YByy
“这个吗......”3YByy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