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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肉和灵魂的活祭

  这里是位于九州的一处小镇,驻扎着赫赫有名的萨摩海贼团。尽管声名在外,但作为一个落后的古代小镇,这里仍然是一个贫穷而又肮脏的地方——弯曲狭窄的街道环着正中的竞技场,木制的简陋房屋乱七八糟的拥挤在一起,一同团成一道巨大而宽广的圆周。438Is

  被日光烤焦的大地在夜晚仍然散发着高温,浓重的闷热和灰尘笼罩着整个小镇,在热浪中放置了一整天也没卖掉多少的肉和蔬菜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臭味。438Is1

  巷子里不时有行色匆匆的人走过,窃窃私语从各个零散的角落升起,烛火映出的阴影在墙上扭曲变换着形状,像是魔鬼在人间爬行。438Is

  在温泉旅店中,有着一间露天的浴池,而且还是混浴。438Is

  这里修的相当气派,但诡异的是,几乎没有任何人在洗浴——这个旅馆,以往是相当热闹的场所——也一样也没有几个人在住宿。438Is

  灯笼把蒸腾飘舞的蒸汽映的昏黄迷离,依稀可以看见小巧的女子身躯,和一个高大的影子。438Is

  “我感觉很奇怪。”438Is

  七花皱着眉头说,他的整个上半身都浸在水中,肌肉线条略微紧绷着,显得强壮而有力,但是微微颤动的双手却显示出少年毫无来由的紧张感:438Is

  “这里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438Is

  “哈,七花你老是多想——现在是享受的时候,不要说些煞风景的话。”438Is

  咎儿小小的灌下一口清酒,露出陶醉的脸色——她的长发披散在外,水面恰好淹过她的上臂,露出美丽的锁骨和肩头,还有相当娇弱的小半个身躯:438Is

  “尽管我们遇到了你的姐姐这种挫折,薄刀针还被奇怪的人收走了。但是啊——你在过去已经表现的很好了——宇练银阁、郭贺迷彩、真庭忍军还有校仓必,你不仅能够保证自己不受伤,还能够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我相信你,这次的难关,在我奇策士的计算下也一定会度过的!”438Is

  “嘛——就算这么说,我还是没什么信心啊,对于我的姐姐。”438Is

  鑢七花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害羞的表情,只是把刚才的预感丢到了脑后,又开始为他的姐姐发起愁来。438Is

  “听好了,七花,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相信那相信着你的我!”438Is4

  咎儿用毫不讲理的语气喝道,这气势和平常的她完全不同,倒不如说可能是在撒酒疯吧。438Is1

  “啊......”438Is

  鑢七花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438Is

  就在这两位情侣交流感情时,鑢七实,终于进入了小镇的大门——在半夜。438Is

  与此同时,镇内某处民宅。438Is1

  否定姬睁开眼睛——碧色的瞳孔填满了她的整个眼球,看上去像是一个魔鬼,一个异类的生物——她用食指戳了戳林克的腰眼。438Is

  “目标到了。”438Is

  “你的占卜倒是比想象中靠谱。”438Is

  “予以否定——并非是我的占卜能力强,而是依靠家族的研究。即便是我,对于自己血脉的觉醒也是毫无头绪的。”438Is

  否定姬再次很愉快的,否定了林克的发言。438Is

  少女的瞳孔慢慢缩回了正常大小,神情显得有些慵懒,但她嘴角意味不明的微笑,却看上去相当危险而不怀好意:438Is

  “那么,为了捕捉那把刀所准备的献祭就要开始了。这种即便是在先祖的记录中也从未见过的仪式,我可是很期待呢。”438Is

  “那就开始吧——”438Is

  林克慢腾腾的站起,面色显得有些漠然,走向阴影下的爱丽斯菲尔——438Is

  她跪坐在血红色的五芒星法阵当中,依旧穿着那身黑色的长袍,但周身的纹路却像是变成了真的血液,沿着长袍缓缓的流淌,并发出汩汩的低鸣。438Is

  她皮肤上的蛇纹变的血红,蠕动交缠着吐出细微的咝咝声,和血液流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单单是听着,就让人浑身发冷。438Is

  ——林克脑后的一缕长发变的晶莹剔透,划过他伸出的食指,就像是刺穿了空气,混杂着庞大魔力的血液缓缓流下。438Is

  爱丽斯菲尔——此世之恶版本的——抬起她低垂的脑袋,芬芳的香烟在她四周袅袅升起,蜡烛散发着黯淡的光晕,撒在她的脸上,将她白皙的脸颊染出淡淡的粉色。少女带着陶醉和迷离的眼神,微笑着亲吻了林克的手指。438Is1

  室内干燥而闷热,仿佛是地窖,整个都笼罩在不祥的寂静当中,空气里弥漫着蜡烛,烟雾和男人女人呼吸的浓重气味。438Is

  头发划出的伤口自食指指尖贯穿到第二个关节,而爱丽斯菲尔,也将这指头整个含住。438Is

  她眼中混杂着贪婪的神色,柔软的舌尖舔舐着鲜血,低沉的吮吸声和吞咽声弥散开来,不祥的黑气自她身躯升起,并灌入她膝下法阵。438Is

  半响之后——438Is

  爱丽斯菲尔才吐出林克的指尖,舌尖舔过染上血色的嘴角——带着恋恋不舍的表情——双手合十,向这个深渊的传播者祈祷起来。438Is

  此刻,她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林克,这眼神是疯狂的,是崇敬的,是缺乏理智的——就像是对着上帝祈祷的狂信徒。438Is

  她呢喃着念出细微的低语,尽管无法准确表述其含义,但可以明白的是,这低语饱含着亵渎和污秽——就如此世之恶本身一样。438Is

  通常来说,活祭所代表的就是庞大的负面情绪,以及其同死亡和血肉汇聚之后形成的共鸣。438Is

  当深渊随之而来时,不只是生命、肉体和血液,甚至是灵魂、理智还有精神,都会被侵蚀同化,成为这场负面意志——或者说,由黑龙所说的无法无天的疯子林克所主导的——狂欢的演员之一。438Is

  仿佛是屠宰场的水缸一样,小镇的月亮染上了浓郁的血红色。438Is

  刺目的红光自大地升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碗,扣住了小镇内部的所有建筑物。438Is

  此时此刻,就在林克脚下的地下室——肉眼可见的,都是一堆又一堆被黑暗印记强行扭转生命的不死人。438Is

  但与其说是不死人,倒不如说是被杀死太多次,导致完全失去理智的活尸。他们的皮肤干燥缺水,呈现不健康的惨白色。这些恶心的玩意足足有一百多个,像是破麻袋一样,堆积在一百多平方米的房间中。438Is

  倒着的,站立的,半跪的,被挤压到浑身弯折的——他们的眼神没有悲伤或是痛苦的情绪,只是缺乏意义的麻木,这些活尸都在以缓慢而毫无规律的姿势蠕动,并呢喃着意味不明的低语。438Is

  漆黑的泥浆像是蛆虫,填满了所有的空隙,在不死人的坑中缓缓流淌蠕动,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就像是把这里变作了一个深渊物质的粪坑。438Is1

  当赤红的光芒笼罩小镇之后。438Is

  深渊物质就好像煮沸的开水,疯狂的翻腾滚动起来,无数形如毒蛇的触须自其中升起,所有的黑泥都好似变作生物,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整个不死人大坑。438Is

  如果视线可以穿透拥挤的毒蛇,就能看见,它们都是扎根在不死人体内生长而出的。438Is

  爱丽斯菲尔念出的污秽低语以相当不科学的穿透力覆盖了整个地下室,被当作养料的枯瘦的不死人们,它们的身躯也开始碰撞扭曲,在无意识的挣扎中将自己整个身躯的血肉和皮肤都撕开巨大的裂口,并同深渊物质融合在了一起。438Is2

  无形无质的黑色流体在林克的指引下向外扩散,渗入墙壁,穿透缝隙,爬过地面,扑向血光之下的所有生灵。438Is

  整个小镇的闷热和干燥在一瞬间变的阴冷潮湿。深渊物质向四面八方喷涌蠕动,黄土铺成的地面被染成漆黑,凄厉而狂躁的咆哮自所有居民的房中升起,脆弱的木制居所在转眼间就被砸的粉碎。438Is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或是通体灰白,或是还保留着鲜活肉体,但都有漆黑的巨蛇和半流体团块环绕周身的——人类或不死人自废墟中走出。438Is1

  他们有的只是扭曲着无意识的肉体,步履蹒跚;有的则是在肢解碾碎后被深渊物质拼合连接——甚至不只是来自一个人,而是有相当多的脑袋手臂被塞进一具身体——的缝合尸。438Is

  这些缺乏意识的不死人或缝合尸像是卫星一样,环绕着林克所处的居所,并以它们唯一的本能,奔向所有残存的人类。438Is

  它们在哭泣和求饶中挥下深渊物质的巨蛇,毫不留情的碾碎吞食了一切无辜的生灵。438Is

  “——意料之外的画面呢。”438Is

  鑢七实看着朝她狂奔而来的不死人,歪了歪脑袋,露出相当可爱的困惑表情。438Is

  “烦死了,你们真吵啊。”438Is

  她冲着前方,轻轻的挥了挥衣袖,便见得——438Is

  十多头喷涌着深渊物质的不死人——被拦·腰·斩·断了。438Is

  ——整整齐齐的。438Is

  ——断开了平滑的裂口。438Is

  ——而且是在几十米外。438Is

  ——和少女的衣袖平行的位置。438Is

  ——不只是不死人的腰部,连同着深渊物质的巨蛇——都被整齐的分成两片。438Is

  啪嗒。438Is

  噗通。438Is

  无力的跌落在地,散向四面八方。438Is

  少女露出满意的微笑,准备继续向前走去。438Is

  突然——438Is

  “求......求求你,救......救救我的妻子和女儿啊!”438Is

  那是一个在地上爬行的血人,他以相当无力的手抓住了鑢七实纤细的足腕,眼中混杂着希冀和痛苦,就连他的言语,也因为背部绽开的巨大裂口而断断续续。438Is

  一个为了家人而挣扎在死亡边际的丈夫,尽管是如此的痛苦,却也拼尽一切延续妻女的生命,这可是相当让人感动的精神和爱意。438Is

  少女看了眼自己的脚腕——纤细、娇弱而白皙,但是有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染红了它。438Is

  “你弄脏我的身体了。”438Is

  她用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脚,对着血人的脑袋踩了下去。438Is

  “杂种。”438Is

  噗哧——438Is

  脑浆和颅骨一同被贯出巨大的豁口。438Is

  但践踏还是没有停止,鑢七实懒得管他的死活,只是以相当扭曲的表情一遍又一遍的踩着。438Is

  “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杂种。”438Is11

  不久之后,他的脖子和脑袋就不见了——438Is

  同地面融为一体,变成了单纯血水和肉泥混合物。438Is

  即便如此,那人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七实的脚腕——带着用尽全身力气的祈求和期望。438Is

  当然,他怎么想和鑢七实没关系。438Is

  少女只是感觉出够了气,便颇为随意的——一脚甩开那人的手,并若无其事的迈出了步子。她要去寻找咎儿,还有鑢七花,以好展开剩余的管教。438Is

  “希望你们还能活着。”438Is

  她面色已然恢复平静,带着低低的微笑,并颇为淑女的,用长袖掩住了自己的嘴唇,看向远方的虚空:438Is

  “在和我分出生死之前。”438Is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