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随着那黑血凝成的窗户,出现在爱丽斯菲尔隔壁的人。kXqPr
不管大人还是孩子,男性还是女性,过往的经历如何,是平凡的度过一生,还是如校仓必一样有着波澜壮阔的过去——kXqPr
他们的记忆都会如放入酸液的尸体一样,在十几天内缓缓消褪,直至失去全部的理智,然后毫无征兆的消失。kXqPr
“记忆消失......这就是校仓必忘记我的原因吗。”kXqPr
她婉拒了爱丽斯菲尔让出藤椅的邀请,盘腿坐在地上,长至脚底的白发如同护腕,在少女裸露的左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kXqPr
爱丽斯菲尔颇为不满的提高了音调——显然,她还未从前几天的苦情剧里缓过气来——盯紧了眼前的少女:kXqPr
“就当是对读者的安慰——咎儿小姐你就不能稍微对此感到伤心吗?”kXqPr
咎儿异常坚定的说:“在七花答应我的邀请之后,我就不会在这种事上动摇了。”kXqPr
奇策士摁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纤细的眉头紧蹙着,看起来相当困扰:kXqPr
“我原本是待在浊音港的旅馆,和七花商讨应对她姐姐的事情。但记忆到这里就终止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这里,而且本能的不想怀疑这一切,就像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说——‘你本来就归于此处’一样。”kXqPr
这是异常的,不仅包括她出现在爱丽斯菲尔的房间,也包括她能靠清晰的逻辑思维,认识到自己的现状这件事。kXqPr
并非是因为她的意志多么强,对于本质上就相当脆弱的凡人灵魂来说,他们所谓的意志和情感,在更高位的存在面前只是一个玩笑,一种无聊的自我满足。kXqPr
这异常代表的是规则的替代,爱丽斯菲尔所在的这个小屋,以及这周围的虚幻世界,都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缓慢的变化。kXqPr
咎儿一边唠叨着,一边瞥了眼女子怀中的伊利亚,她穿着黑色的长衣,衣间混杂了血色的纹路。这小姑娘的面孔很精致,但却笼罩在奇怪的阴影中——而且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kXqPr
奇策士有些不自然的偏过了眼神,那小姑娘的目光和表情,让她感觉很不舒服。kXqPr
那个穿着黑袍的小女孩好像是在这么说:“你的出现是一个错误。”kXqPr
校仓必又沉默了,就像是在第一天和爱丽斯菲尔的对话中,便花光了自己一辈子说话的念头似得。kXqPr
他只是像台死板的机器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两人的提问。kXqPr
难得遇见一个逻辑相对清晰的人,爱丽斯菲尔便和咎儿讨论了很长时间,包括当前的环境,周围的世界,乃至那些不正常的,让人不安的异物。kXqPr
像是为了烘托这气氛似的,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巷子里的光线愈发微弱起来,尸体般惨白的墙壁像是发霉一样变的黯淡。kXqPr
雨水在毛玻璃上凝成珠子,轻飘飘的打着转,如同几十条透明的蜈蚣,沿着蜿蜒的轨迹簌簌爬落。kXqPr
咎儿打起了寒颤,她有点后悔让爱丽斯菲尔讲这些恐怖的事物,可考虑到这些情报有助于推断当前情况,便也不好打断,只是缩了缩自己娇小的身躯。kXqPr
恍惚中,她看见窗外十多米的距离,有个小小的人影在招手。kXqPr
那道人影,从体形上来看像是个小孩子,只是全身笼罩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kXqPr
咎儿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的转过了脑袋,但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生了锈似得,僵硬到了极点。kXqPr
“那个......爱丽斯菲尔小姐,能让我靠着你的腿睡一晚吗。”kXqPr
咎儿的声音有些细小,颤巍巍的,如同一只蚊子从一米开外飞过。kXqPr
咎儿气急,挥出她小小的拳头——像是回应了招手一样。kXqPr
他的下身像是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上半身依旧机械的挥舞着手臂,像是面条一样延展着扭曲变形,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趴到了窗户的毛玻璃上。kXqPr
一个水缸大小的惨白面孔——虽然确实是孩童的——眼球像是嵌在黑窟窿里的乒乓球,圆睁着,死死地盯住奇策士,充血的部位直接暴露在瞳孔四周。kXqPr
他露出开心的表情,脸颊紧贴着玻璃,嘴巴咧出巨大的弧度,一张一合,仿佛在说:kXqPr
她像还没断奶的小猫一样四肢着地,连滚带爬的钻进了爱丽斯菲尔裙底,死死抱住了她那两条曲线圆润的小腿。kXqPr
高级皮草的裙摆将奇策士裹得严严实实,爱丽斯菲尔的小腿像是门神一样伫在两侧,这样让她感觉自己稍微安全了一点。kXqPr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灯光沿着巨大的脑袋,拉出了变形的长影。kXqPr
爱丽斯菲尔没有看见窗外的东西——或者说,在被披着伊利亚外壳的某种东西恐吓之后,那些玩意就会对她刻意隐去身形了。kXqPr
至于她裙底的咎儿,这位少女的思路又回到了当下诡异的环境上——她如今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在年幼时听到,又在长大之后弃之不顾的传说故事成真之后,到底是什么样一种感受。kXqPr
奇策士这么想着,悄悄的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很疼,便颇为不甘的收回了手。kXqPr
她寻思了一会,又将手伸出裙底,对着窗户比了一个中指。kXqP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