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百万，我雇你干一个又累又危险的工作，你就当是做牲畜吧，你干不干？”吴凡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lgUXb1
安然也是愣了一下：“你真要雇我当牲畜，还一百万？”lgUXb
惊奇之下，少女也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她特意爆的粗鄙俗语。lgUXb
安然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还只是妹妹呢，有被天天弄到床上去的妹妹？”lgUXb3
“我们没有每天！”吴凡情急之下辩驳道。lgUXb4
安然笑了两声也没有再笑，正色道：“我当然知道，青春年少，父母长辈都不在，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鬼城也没有什么道德舆论监督，不管是好奇也好，本性也罢，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男女之间自然是会做些羞羞的事情。”lgUXb
“知道，我听说过，你们那里边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不用付出代价，你妹妹被你用完之后洗都不用洗，按两下按钮就又是一个原装货，不像老娘，从破鞋被搞成了破烂……”安然语气随意地说。lgUXb
“够了。”吴凡打断了安然的话，“我这次来找你是真的给你找了份工作。”lgUXb
“我说了，除非有人包我，别的工作我一概不做！”少女断然拒绝道。lgUXb
“虚拟世界？”少女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许多，“你们那个虚拟世界真是毒药，我那婊砸妈为了一台什么虚拟机就被一群男人玩到死，快要死了都对那边的世界心心念念……”lgUXb3
“是一份高危游戏测试工作，上一批测试员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二点三，但是不管死活，只有参加就有一百万联邦币的签约费可以拿，这活你干不干？”吴凡看着安然的眼睛说。lgUXb
吴凡对视安然的眼睛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心想，这个女孩的眼睛真美啊，大大的眼睛里面深褐色的虹膜，焦墨色的瞳孔，一切希望和渴望都被憔悴所遮盖，眼眸深处的挣扎之色无时无刻不让人动容。这样一双眼睛让人完全无法相信它的主人竟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枯瘦女孩。lgUXb1
安然愣了愣神，然后爽快地笑了起来：“干！当然干！老娘除了卖哔，当然也能卖命啊。反正老娘烂命一条，正愁不知道怎么消磨，这么卖了正和老娘的心意啊。”lgUXb
“当然是三湖市，那里的医疗舱我比较熟悉，而且我给你找的虚拟世界登入端也是在三湖市。”lgUXb
“那等等我，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安然说着就要往回跑。lgUXb
吴凡一把提住了少女的脖子后面，像提住一只老猫那样提住了她：“你有什么好收拾的？一件十几年前的军大衣，上次南风带给你的旧床单，还有一只跟叫花子抢来的破碗？”lgUXb
“老娘可没跟叫花子抢过东西，那个破碗是我卖自己换来的！”安然抗议道。lgUXb
“你以后卖命了，这些卖身体就能换到的东西都不重要了。”吴凡把女孩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lgUXb
吴凡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星期又是每天只喝两顿麦片撑过来的？”lgUXb
“没办法，现在打壶热水都要花钱，用免费的凉水泡麦片吃三天也就一块钱，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我得尽全力省着用，把每一天都当做自己明天就要饿死来活……”女孩坐在后座上絮叨着说。lgUXb1
吴凡蹬着自行车静静听着，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一张纸币递到了后面：“差点忘了，这是刚才看你下面的钱。”lgUXb
“为什么？你卖命的钱是你卖命的钱，这笔钱是我该付的，你收下就好。”lgUXb
“不是。”安然说着笑嘻嘻地趴在了吴凡背上，把嘴唇凑到吴凡耳边说：“因为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愿意嫖我，我也不会活得这么难。”lgUXb2
少女笑嘻嘻地坐正了身体，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侧坐在后座上，看着天边带着淡淡粉红色的朝霞，声音忧柔地说：“你说，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前半生如此？”lgUXb3
吴凡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凉了，他想起了三年前他和南风第一次见到安然的那一天，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半仰着脏兮兮的小脸问他们：“我看到过一个问题，可以没有人告诉过我答案……人生总是如此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lgUXb3
安然说得对，如果他和南风当初做了另一种选择，那安然的生活将和现在截然相反。lgUXb1
就算他只是偷偷睡上安然一次，安然也能够心安理得地收下吴凡不菲的嫖资，然后换成蛋白质填补自己的肚子，换成水泥抹平漏风的窗沿，换成棉衣裹住自己冻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娇躯……lgUXb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给女孩指一条明路——他明白，安然也能感觉得到，吴凡给她指的是一条死路。lgUXb
然，欣然归往。lgUXb4
骑着自行车回到三湖市需要跨过十公里，一路上安然和吴凡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什么，但路太长了，两个人终究聊无可聊，长久的沉默之后，吴凡听到后座传来一声缥缈的叹息。lgUXb
这一声叹息听起来太远了，好像从天边传来，缥缈难寻。lgUXb
吴凡想了一会儿，才用鼓励的语气对后座的女孩说：“怎么了，叹什么气啊。”lgUXb
“我在叹息我的将来。”安然的语气有些开玩笑的意味。lgUXb
“将来？嗯，是有些危险，但问题应该不大，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的天赋……”吴凡安慰道。lgUX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