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乌斯城的卫队并不如王都那么多,守卫的力量也远比王都差,构成其内部结构的事物,除了环绕四周的城墙外,就是密密麻麻的平民居所。lgTwC
火光在赫尔曼人的践踏下不停地抖动着,浓烟滚滚,散发出血和焦炭的味道,反光照亮了城墙和房屋,照亮了狞笑着的士兵,慢慢的染红了整个城市。lgTwC
清晨本是幽静的时光,如今却有无数野兽在四面八方横冲直撞。他们无组织的四散掠夺,洗劫每一座目光所及的屋子,砸开每一扇完好的房门,践踏每一处地面,只留下被席卷一空的墙壁和破碎的尸体。lgTwC
他们愉快的笑声中包含着最大的兽性,那是破坏和占有的欲望所带来的兴奋。lgTwC
一个年轻的少妇跪在倒塌的建筑前,伸出白皙光滑的——却沾着黑灰的双手,对着火炎弹坠落时不幸掩埋在屋中的儿子嚎哭。lgTwC
“谁......谁来帮帮我的孩子,他被......被压在里面了啊!就在床上躺着......也许还活着......谁来帮帮忙啊!”lgTwC
闻讯而来的是米涅芭带领的卫队,她冷笑着对身后的士兵示意,黑色的潮水便一拥而上,拖着那女人钻进了街角。lgTwC
原本是对生死未明的儿子的哭声,很快就变成模糊不清的呜咽和喘息。lgTwC
赫尔曼人用剑刃叉起年轻少妇怀中的幼童,扔到烈火中灼烧,烤成一团黑炭,对着破碎的尸体放声大笑。他们三五成群的撕开美貌母亲的衣物,在疯狂的喘息和大笑中解开裤子,排队重复着永无止境玷污和殴打,直到寻找到下一个目标为止。他们用烧红的长剑刺穿保护家人的丈夫,把他们的骨头和肌肉烙出焦黑的断面,把他们插在墙上,让他们欣赏自己妻儿的下场。lgTwC
他们砍下耳朵,拔出耳环,砍下手指,褪掉戒指,砍断脑袋,拿走项链,在劫掠的竞赛中节省宝贵的时间。lgTwC
濒死的中年人在地上抬起头来,涣散的目光盯住自己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儿,更多的赫尔曼人还在排队等候。lgTwC
不耐烦的士兵抽出匕首,随手划破了他的脖子,血溅在盔甲上。lgTwC
随后进入城市的第三军士兵看到疯狂的暴徒们,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lgTwC
尖叫和呐喊在城市中回荡,和沉重的欢呼汇合在一起,在火红色的城市中一同点燃,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和耳朵。lgTwC
“你想找死的话,就去反抗米涅芭啊,”另一名士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最残暴的那帮人基本都集中在这里了。”lgTwC
染红的街道上传来剑刃撕裂肉体的声音,还有赫尔曼人惨叫的声音。lgTwC
米涅芭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一个穿着利萨斯亲卫队服的女子,金黄的半身甲在火光下反射着耀眼的亮光,天青色的短发被血和汗水浸湿,胸膛压在姣好的肚腹上起伏,她高举长剑大吼着,瞳孔中闪烁着比火焰还要愤怒的光辉。lgTwC
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喉骨,脆弱而纤细,就像是随手便可以折断。lgTwC
尤兰手中舞着让人眼花撩乱的剑花,双臂汇成旋风,流入赫尔曼人的盔甲间隙,带出他们的灵魂,再次流入,再次带出灵魂。跳跃,蹲下,后退,冲刺——她就像是一只优雅的野兽,断续的剑刃在飞舞中汇成模糊的几何图形,在漆黑的浪潮中撕开一条巨大的间隙。lgTwC
米涅芭拨开畏缩的士兵,慢悠悠的前进,然后加速,开始跑动,再次加速,跳起,仿佛变成一颗投石机射出的巨石,嘴角咧开残忍嗜血的杀意。她是米涅芭,这个世界最强悍的女性人类,生来就要杀戮和掠夺的存在,她注定会成为赫尔曼最有权力和地位的人。lgTwC
她收剑后跳,看着大斧在地上炸起飞扬的碎石,她在沉默中甩开发尖的汗水,深呼吸,然后对着米涅芭的颈部直刺而去。lgTwC
米涅芭毫不在意的一斧头猛砍过去——以命换命的疯狂姿态。lgTwC
凶猛的打击如同暴雨,以对自身安全毫不在意的方式袭来,这令尤兰感到巨大的压力,眼前这个粗壮的女人力量远比她要大,每一次金铁交鸣都逼得她步步后退。lgTwC
尤兰在沉默中寻找转瞬即逝的机会,她目视着双斧的暴风离自己纤细的身躯越发偏离,并开始借力将攻击推离自己,她在寻找机会,在钢铁的撞击中寻找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lgTwC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感到肺部在燃烧,火焰和街道的界限都仿佛模糊了,但仇恨和愤怒推动着她,推动她前进,命令她继续挥舞麻木的手臂。lgTwC
一击,又一击,绵延断续的弧形和直线在伸展,寻找生存的希望。lgTwC
越来越多的攻击挥空在她身侧的下一个瞬间,尤兰的剑沿着缝隙刺入。lgTwC
然而就在剑刃将要贯穿米涅芭的心脏时,那两柄她本以为全力挥远的斧头,却沿着最合适发力的弧形轨迹在剑身上交汇了。lgTwC
这武器瞬间就被震得脱手,像弹簧一样飞上半空,几乎碎成了两半。lgTwC
米涅芭耸耸肩,一斧头拍倒了这个天青色短发的女人,她看着她头顶留下的汩汩鲜血,露出一个冷笑。lgTwC
“难得我手下留情——还以为你能陪我多玩一会,没想到却比想象中要弱小的多啊。”lgTwC
点燃的建筑里汇聚着十多个幸存者,他们由于炎热和黑烟而喘不上气,但却带着逃出施虐者魔爪的笑意。火舌像低垂的铃铛花一样舔舐着他们的身躯,像是妻子在拥抱自己的丈夫。搂着孩子的母亲将全身的温度都贴在幼童身上,一面对着火焰,一面对着女儿,热和冷在她的单薄年轻身体上交汇,散发着清新的味道,对那孩子来说,这也是这火的灼烧中最后的一丝凉意。lgTwC
幼童的哭泣声在焦黑的房梁下回荡,每一缕燃烧的火苗都在人身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骨头撞着焦黑的木头,掩埋在废墟下的面孔开始融化,同地面紧贴成一团。lgTwC
火势逼人,犹如疯狂野兽般的士兵们也不由得向后退去,有个赫尔曼工兵冲的太快,已经陷入倒塌的建筑,被埋在焦炭里烧死了。lgTwC
春寒的冷风刮的更猛烈了,火焰在这风中越升越高,噼啪的焦炭碎裂声伴着轰隆的房梁倒塌声。燃烧的木炭卷起火舌,如一只只麻雀般飞向半空,又像泡沫一样消散在天穹上。这栋民居已经变成了燃烧的火炉,可火炉中的人却没有一个想要离开。lgTwC
一堆越变越黑的躯体在哭泣中死去,夫妻抱着孩子相拥蜷缩在角落里,年轻的妇人躺倒在地上重复着无意识的痉挛,老人抱着相框伏在燃烧的床头。皮肤在火焰中蜷曲破裂,血水在火焰中咝咝蒸腾,油脂在火焰中溢出躯体,散发着肉被烤焦的臭味。lgTwC
最后,整栋房屋都崩塌了,火光冲天而起,像是一盏闪耀的灯塔,庇护在这灯塔下的灵魂缓缓消散,照亮了灯塔外的街道,照亮了街上在被施虐之后才步入死亡的尸体,也照亮了他们脸上扭曲痛苦的表情。lgTwC
焦灼的黑烟更加浓郁了,城市像是变成了熔铁炉,滚滚黑烟连成一片长长的乌云,就仿佛一切都在其中消散融化。在这火光和沉重的黑色士兵脚步下,整座城市,所有房屋,所有欢笑着的街道和平民,都在这烟雾中随风飘散。lgT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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