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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死者

  鲜红的血恍如喷泉般飞射四溅,空气中一股带着铁锈气息的腥味四散弥漫开。42NLE1

  出现在慎二视野里的是一具鲜活的尸体,流出的血充满了活力,还是鲜红的颜色。那是一个上班族,打着西装,系着领带。他歪斜着脑袋,姿态随意地背靠着破旧大楼的墙壁躺倒在地,脸色苍白,耷拉着嘴,伸吐出舌头,看上去活像个可笑的小丑。42NLE

  从颈动脉里喷溅出来的鲜红血液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有一名少女,正站在离尸体差不多两米远的地方。42NLE

  少女的身上穿着样式华丽的手工和服,脸上时而迷茫,时而痛苦。她看着眼前喷溅着血水的尸体正怔怔出神,直到听到慎二到来的脚步声,才终于将视线从尸体身上移开,向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向着慎二看去。42NLE

  慎二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少女咧开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但与此同时,她那双目光锐利,却又清澈平静的眼睛里有眼泪正止不住地流着。42NLE

  两人四目相交的瞬间,慎二只感觉自己的背脊一阵发颤,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很快却被喜悦所取代了。42NLE

  他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竟然连一点杂念都生不出来。42NLE

  要怎么做,该说些什么,接下来事情会变成怎样?42NLE

  这些原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开始思考的问题,竟然完全没法去考虑。大脑一片空白,但丝毫没有混乱或者当机的迹象,他的大脑很清醒,身体也从未有过地轻快,五感也要比平常更敏锐些,他能清楚意识到眼前少女的存在,以及充斥着这条街道的死亡气息。42NLE

  与平日里相比,身心唯一异样的地方或许是他的所有思绪都中断了。42NLE

  并不是没法思考,而只是单纯地不去思考,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而已。42NLE

  “晚上好。”慎二张开嘴,向对方打了个招呼。42NLE

  因为慎二的这一举动,少女的笑容凝固了,随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化为困惑,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42NLE

  “然后,失礼了。”然后,只见慎二又向着少女弯下腰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42NLE

  少女站在原地看着慎二一路远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42NLE

  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血似乎快流干了,喷溅而出的血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多了。42NLE

  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又变得更浓了一点,少女眨了眨眼,街道上突然安静了些。42NLE

  少女的名字是两仪式,为什么会出现在深夜的街道上,关于这个理由,她发现,自己有些想不起来了。42NLE

  ……42NLE

  “杀人的家伙,应该还没走远。”离开凶杀现场之后,慎二拐进一条小巷,自言自语了一句。42NLE

  然后他下意识地迈开腿,小步跑了起来。他在街道上,小巷里四处穿梭,奔走。42NLE

  自己到底要去哪?对此他毫无头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踏出的每一步却都很坚定。42NLE

  最终,他在一条小巷的尽头追上了某个悠然闲逛着的杀人鬼。42NLE

  白纯里绪。42NLE

  对方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穿着廉价的女式和服,上半身披着红色的外套,在金色短发的遮掩下,脸上浮现出狂气的笑。42NLE

  “你杀了人了。”慎二看着他开口说道。42NLE

  “啊?”大概是因为有预料之外的人过来搭话,白纯里绪发出一声不耐烦的轻咦,然后转过头向着慎二看去。42NLE

  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是你啊?你已经看到我的杰作,所以急着跑来告诉我感想吗?”42NLE

  “垃圾,差劲,去死。”慎二面无表情地说道。42NLE

  “啊……那可真是苛刻的评价,但是无所谓——我姑且问一句,你有成为我的伙伴的打算吗?”白纯问道。42NLE

  “光是想到要和你呆在同一座城市里就够让我恶心的了,成为同伴什么的,那可真是敬谢不敏。”42NLE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还以为你和我们是一类人呐!”白纯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下一秒,那种表情就被最初那种狂气的笑容取代了,“没差了,既然做不成同伴就让你成为第三个受害者吧!”42NLE

  这样说着,然后白纯发出一声大笑,从口袋里掏出短刀向着慎二冲去。42NLE

  慎二面无表情地把一只脚向前迈了小半步,然后把握成拳头的双手举到身前。42NLE

  “受害者什么的,我死都不要当。”42NLE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去死!”白纯像是野兽一样一边发出一声嘶吼,手中的短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圆弧向着慎二的喉咙砍去。42NLE

  慎二后脚向着地面用力一撑,闪身躲过白纯的短刀,一步绕到他的侧面,然后右手像出膛的子弹一样一拳打在白纯右侧的肩膀上。42NLE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白纯整个人就像被击飞的沙袋一样重重地砸在在小巷一侧的墙壁上,然后摔落在地。42NLE

  慎二收起拳头,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击倒在地的白纯里绪:“虽然事先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你这家伙还真是弱啊。”42NLE

  “啊啊啊……咳咳!”白纯里绪从嗓子里发出一阵嘶吼,然后咳出了几口血来。42NLE

  慎二的那一拳直接打碎了他的肩胛骨,然后他还有至少三根肋骨因为撞在墙上而折断。42NLE

  白纯里绪抬起头,怒视着慎二,但是眼神里多多少少浮现出了几分恐惧。42NLE

  白纯里绪对于自己远超过普通人的身体能力早已有了自知之明,在他遇到名为荒耶宗莲的那名魔术师,在他的帮助下开启了自身的起源的之后,无数的记忆影像就像洪流般洗刷了他的脑海,让它成了异常的,非人的存在。42NLE

  他白纯里绪已经变成了一头野兽,而这座观布子市不过是他的狩猎场而已。42NLE

  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跑着,寻觅到猎物之后扑上去,将之撕碎吃掉,那种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这些天下来,但凡被他袭击的人类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42NLE

  他的力量已经远远凌驾于一般人类之上了,那么,眼前这个能轻易将他击倒在地的少年简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42NLE

  “我不太想杀人,也不想看到别人杀人。”少年的声音从白纯里绪的头顶想起,“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是只要你杀了人了,我就一定有办法找到你的,然后,每次找到你我就会捏碎你几根骨头,听说驯兽师就是这样驯服野兽的,嗯?你怎么看,白纯里绪学长?”42NLE4

  听到少年报出自己的名字,白纯里绪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42NLE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慎二,然后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拔腿就跑。42NLE

  慎二轻轻地“啧”了一声,然后向着白纯里绪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42NLE

  他又跑过几条街道,然后停下了脚步。白纯里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慎二把他追丢了,周围街道的时间与空间有着些许微妙的异样,似乎是有人设下结界,帮助白纯里绪逃跑了。42NLE

  “荒耶宗莲吗?”慎二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觉心里有些懊恼。就在这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边上响起。42NLE

  “那边的小哥,要说句过来看看吗?”42NLE

  慎二转头看去,只见声音传来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那张桌子上盖着桌布,放着一只水晶球,而坐在桌子后面的女人也戴着一顶看上去有些可笑的帽子,脖子上戴着矿石串成的项链,俨然是一副占卜师的模样。42NLE

  观布子之母吗?慎二看着那名占卜师,微微张了张嘴。42NLE

  观布子之母,那是观布子市里大名鼎鼎的占卜师,未来视能力的拥有者,她能看到别人即将面临的不好的未来,并且会告诉对方如何避免。42NLE1

  会叫住慎二,自然是有话想对他说吧。42NLE

  那么,在这名占卜师的眼里,究竟会有怎样的未来要自己去面对呢?慎二一脸茫然地想道。42NLE

  然后,他的眼神很快又变回了最初的坚定。42NLE

  “对不起,我没兴趣。”他这样回答道。42NLE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