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橙子的工作室之后直接回到了式的公寓。413Rv3
“黑桐学长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呢，式。”藤乃打了一个哈欠，眼角闪着水泪说道。413Rv
藤乃又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对方在墙角的铺盖，然后也跟着一头栽倒在式的床上。413Rv
闭上眼睛，周围一片漆黑。意识如同一缕青烟向着头顶飘去。413Rv
藤乃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漂浮在半空中，周围的世界大体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万事万物都染上了忧郁的蓝色调，头顶的天空破开了无数黑魆魆的洞。413Rv
她茫然转过头，看向远处，只见远处巫条大楼的屋顶上有一名少女正在跳舞。413Rv
那名少女皮肤白皙，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发梢差不多到肩膀附近。她穿着黑色的学生制服，脖子上戴着同样颜色的项圈。在她凌空起舞的时候，身上百褶裙就好像蝴蝶打开的翅膀。413Rv1
“什么嘛。”藤乃叹了口气，“黑色的家伙，不是还留在那里吗？”413Rv
“唔……”藤乃发出一声轻哼，从发出一声轻哼，睁开眼睛。413Rv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大脑还是一阵疲倦，好像丝毫没能得到休息。413Rv
式已经先她一步醒来了，正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413Rv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还以为你和干也一样突然犯困了。”式回答道。413Rv
“啊……稍微有点……”藤乃摇了摇头，“比起这个，黑桐学长来过这了吗？”413Rv
“嗯，不过干也看到你在这里睡觉，呆了一会就离开了。”413Rv
式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盒草莓味的哈根达斯冰激凌，把其中的一盒放到藤乃面前。413Rv
“啊，但这不是黑桐学长买来的吗？”藤乃接过冰激凌说道。413Rv
大概在她睡着的时候干也和式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追究，打开冰激凌的盖子。413Rv
式重新爬回床上，背靠着墙和藤乃一起大口吃起了冰激凌。413Rv
等到式把整盒冰激凌吃完的时候，藤乃的那份才刚刚吃了一半。413Rv
“嗯……”藤乃用嘴咬着冰激凌的勺子，陷入一阵沉思，然后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没怎么想过。”413Rv
“……”式一言不发地看向藤乃，眼神就好像是在说“把问题抛回给提问的一方是不对”。413Rv
对此，藤乃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无法理解自杀者的想法，但果然这种事情是无法用对错评价的吧？”413Rv
在说出那个答案的瞬间，藤乃感觉式的目光变得更严厉了些。413Rv
“如果看到一个人自杀了，外界评价不会统一，肯定会有人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错的，也有人觉得她的行为是对的，如果是这样，就意味着对错乃至判断对错的标准并不是由事情本身决定，而是存在于评价者的心里的。”藤乃轻声说道，“就算再怎么想要用‘错误’，‘不该发生’这样的言语去否定，自杀的行为却已经理所当然地发生了，那么就一定存在这件事要发生的理由……不止是自杀，还有其他很多事都是这样。比如会有‘怀着想要消除世间一切的恶这样的大愿不自量力地追求永生的蠢货’这样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试图成为正义的伙伴，与亲友一起追求拯救人类的奇迹的傻瓜’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被时代所遗忘，将全部的心思投入到魔法研究上的少女’那样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还有‘没有人心的假神父’，‘被迫成为王的少女’，‘仍觉得自己是人类守护者的半神’，以及‘继承父辈的遗愿为了让周围的人得到幸福不惜牺牲自己的烂好人’那些存在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行为和‘对错’无关。会采取那样的做法，只因为对做出选择时的他们来说那是必然的。它们既不是对的，也不是错的，所谓的‘对错’是仅仅存在于看到这些事情发生的人心里的东西。因为他们的心里有对错，所以看到这些事情的同时也让原本没有对错的事与行为染上了对错，仅此而已吧。”413Rv4
“嗯。”藤乃点了点头，“那是慎二他活着时说过的话。”413Rv
“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的确很有那家伙的风格呢。”式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呢，藤乃？”413Rv
“我的话……果然还是不能理解‘放弃自己的生命’的行为吧？”413Rv
藤乃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盒冰激凌，因为夏季夜晚闷热的空气已经化得差不多了。413Rv
尽管因此感到食欲下降，藤乃还是把剩下的冰激凌一点一点地吃掉了。413Rv
因为和式的交谈，她又想起了差不多一年前被交到自己手上的那封遗嘱里写下的内容。413Rv
“如果回到冬木市的话我多半会死掉，不过也正好，我的起源就是‘回归’嘛。”413Rv
明明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会死，那么又为什么要踏足那条原本可以避免的道路呢？413Rv
其中的理由无论藤乃再怎么思考也无法理解，但既然慎二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就意味着那之中也有某种“必然”或者说“必要”的存在吧？413Rv
“呐，式。”藤乃把已经空了的冰激凌纸盒放到一边，转头看向名为两仪式的少女，“在睡着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黑色的人影还在巫条大楼的楼顶上，你杀掉‘漂浮’着的那家伙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413Rv
“啊。”式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不愿回忆的表情。413R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