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修道院外的坡道上。43GqC1
“好了，科尔涅利乌斯小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43GqC
没有任何意外，在所有人都忘记——或者刻意忘记了之前那道血腥记忆的情况下。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修道院晚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又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散去。43GqC1
只不过，在离开修道院之后，见证了死者复生的治安官，却已经在巫妖的法术下被强制重塑了自己的三观。43GqC
压抑着心头困惑的艾提卡，在走到看不见修道院灯火的距离上时，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向克拉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43GqC
被问到这个，克拉苏小姐耸了耸肩，用和与治安官第一次见面时相同的说法回答了他。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妖的确可以自称为法师。虽然它们——的确是它们——使用的法术在形态和规则上有所不同，而那些有闲钱、住别墅、还喜欢没事往脸上喷点薄荷香水的主流魔法师还从来看不起老是藏头露面的巫妖。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亡灵法师的高级进阶，巫妖和普通法师一样都掌握着大量相同的共通法术。43GqC
我们可以举个例子，比如说弱智术——有些没良心的流浪魔法师喜欢在和人打牌时对牌友使用这个法术，不过，从不出千的克拉苏小姐一直对此不屑一顾——这个法术普通的法师会，克拉苏小姐一样也会。客观来说，它们之间唯一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弱智施放的弱智术只对弱智有用，但克拉苏小姐施放的弱智术却对所有人都有用。43GqC7
——当然，向所有能够保证的人保证，以上说法绝对没有任何嘲讽法师群体是弱智的意思。43GqC
“但我从没听过魔法师能够复活死者。”治安官显然对少女的回答不太相信，这让她只好向他说得详细一点。43GqC
“好吧，年轻人。”叹了口气。克拉苏看着身旁的艾提卡，停下了脚步，“如果你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顿了顿，以确定眼前的治安官能够理解自己的比喻，“如果你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好了。”43GqC
治安官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克拉苏不难看出他的期待。43GqC
为了不辜负这个好歹和自己算得上朋友的年轻人，不准备再隐藏身份的克拉苏清了清嗓子，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艾提卡一开始有些疑惑，但马上，他就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43GqC
“我的真名叫克拉苏——没有姓，也没有第二予名，就只是克拉苏。”巫妖小姐开始了自己的自报家门：“如你所见，是卡尔瑞拉法术联席会议荣誉主席、跃金山脉矿业集团执行经理、马兹特克音乐学院教导主任、无面者美食协会特约评论家、黄金之眼炼金术士协会副会长、所有火山与地宫的看门人、北方冻土的监视者、克拉苏半岛的领主……还有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头衔我就不赘述了。总之，艾提卡先生，你只需要记住我最重要的身份就好。”43GqC7
“等等……巫妖？”看着自报家门的少女，治安官的眼珠几乎都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他无法一一理清克拉苏刚才让死者复生的神迹到底和她报出的这串头衔有什么关系，也不认识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些地名和巫妖这个名词。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绝对不是自己认为中的普通魔法师。43GqC
见鬼的，起死回生？就是让那群会法术的乡村法师——话虽这么说，艾提卡在法师面前其实是不敢说出这个称呼的——过来帮被惊到的牲口消除喉咙中的积痰，他们都能开口要上你二十个普朗姆。43GqC
要是真的要让白羚王国的法师做到起死回生，那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杀了容易得多。43GqC
“你看，艾提卡先生，我就知道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的。”看着满脸震惊的治安官，克拉苏嗨得叹了口气。43GqC
“是的，科尔涅利乌斯……不，克拉苏大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感觉世界观受到打击的治安官已经用上了敬语。“我对法师的了解的确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是孤陋寡闻，毕竟，我自己一点都不会神奇的法术。”43GqC
“那些东西没什么难学的，你首先需要一个没被乌鸦衔去小脑的脑子，还有一个不是结巴的老师——如果实在不行，一本能让你分辨清楚的魔法笔记就行。”43GqC
“我猜最重要的是后者？”年轻的治安官大胆地推测道。43GqC
少女赞赏地看了看他，能做出这个判断，说明他已经满足了第一个条件。43GqC
“没错，不过要注意的是，你要找的是魔法笔记，而不是魔法日记。艾提卡先生，我猜，你是绝对不会想知道一个喜欢记录生活琐碎的法师一天之内去市场买了几兜青菜，又耗费了多少手纸的。”43GqC3
治安官表示赞同。不得不承认，巫妖小姐的语调并不严肃——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黑法师黑出了习惯——但即便如此，此时此刻，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强烈紧张感却席卷了他的内心。43GqC3
看着眼前带着微笑的少女，治安官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快要跃出他的嗓子眼……43GqC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恋爱了。43GqC2
咬了咬牙，在心里鼓足了勇气的治安官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作为一名普通的人类，死者复生给他带来的震撼力实在是太过巨大了。在他眼中，这种能够驱散死亡的能力，简直就是在背叛天理——而这也说明了逃离死亡对于人们的诱惑力有多大。43GqC
权力？美色？到头不过一捧尘土。珠宝？财富？棺木之中一文不值。如果真的有办法能够掌握规避死亡、甚至让自己的亲人朋友也一道远离死亡的方法，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会因此动心呢？43GqC
在看到艾提卡表情的同时，她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年轻人想要做什么。43GqC
在一个未知的世界得到一个乐意成为巫妖的学徒，以她的眼光看来并不是一件坏事。但身为一名大巫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一个原本生活平静安稳的人，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想要取得远超常人的力量。43GqC
“艾提卡先生，你是为了什么要向我学习呢？要知道，一旦你真的接触到我所知道的一切，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和以往生活的存在都将会被割裂。所以，请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43GqC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