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笑一个。”白轩做出了一个鬼脸表情：“趁你现在还笑得出来。”lp4Cl
“你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是恨意。”老恶魔不解：“那其中有你的亲人？朋友？还是家人？”lp4Cl
“没有，一个都不是。”白轩看得出对方不是在装傻，反问：“有没有很重要吗？”lp4Cl
“若是没有，你的愤怒谈何而来？只是虚伪罢了。”老恶魔端坐于王座之上，淡漠道：“正是因为你有击溃我们的力量才胆敢来此，若是没有，你的愤怒也只会被你的恐惧浇灭，我们从未觉得吃人有什么不对，即便知道会有今天，也仍然会吃人，因为这是延续自我生命所必要的……人类亦是如此。”lp4Cl
白轩听着近乎漠然的语调，感受到的不是疯狂，而是食物链高层的生物对待下层生物的看法，是啊，这一点都没错，是正确的……现在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物种都能摆在人类的餐桌上，甚至发展了高度的饮食文化，远比眼前这些只懂得生吞活剥喝血吃肉的恶魔要更加残酷的多，还吃出了花样来。lp4Cl
白轩似笑非笑：“人类可以圈养鸡鸭鹅牛羊，你们便可以圈养人类，如果没有人类，你们也会去吃其他生物，这只是食物链上的一条必要规则罢了，你觉着是一个很高贵的吃人理由？饿了便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不比谁在食物链上来的高贵，那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既然清楚，为何我会生气？”lp4Cl
老恶魔注视着身前孱弱人类的眼眸，发出疑问：“我的确不明白，你的愤怒由何而来，只是因为兔死狐悲？亦或者是说所谓仁德道义这种空口白谈？对于我们恶魔而言，可没有条规则。”lp4Cl
“尽管问吧。”老恶魔王显得游刃有余。lp4Cl2
“能够做到猎食人类的你们自诩为食物链上的高等种族，正如人类的社会秩序、法律道德，你们所奉行的是什么样的规则？”白轩环顾四周，遍地尸骸，血溅三尺：“你的子民被屠杀，而你却能坐在这里无动于衷。”lp4Cl
“那也只能怪它们太弱了，在丛林法则之中，没有怜悯，只有猎物与猎人。”老恶魔扶着石座，游刃有余的微笑着：“你是不是觉得难以理解？也正因为你们多余的仁慈和感性，才是最弱者和被剥削的猎物，因为不论何时，唯有生物的本能才是至高无上的！开启原始的兽之魂，万物皆无法逃脱你的掌心方寸。”lp4Cl4
“这就是你们的规则，没有怜悯，没有忏悔，更没有所谓的感伤和愧疚，死了只能证明弱小，而强者会用猎物的头颅来证明自己是合格的战士，遵循本能，优胜劣汰，方式过程都不重要，结果才是一切。”白轩简单归结了恶魔的规则，他的眼中似乎多出了什么。lp4Cl
“没错！感到无法理解？感到无法认可？感到不可理喻？这就是区分你我决定性的不同所在。”老恶魔王终于显露出它的獠牙，哪怕年老色衰，它的内心仍然是一颗恶魔的心，一颗战士的心，一颗饱含远古兽性的心脏，它不会忏悔愧疚，哪怕在最后，也用言语挑衅着敌人：“也正因如此，你们人类才这么弱小，只能被作为家畜来圈养！”lp4Cl9
在它的讽刺、嘲笑、辱骂之下，白轩沉思的面容松动些许，仿佛冰川解冻，即将掀起愤怒的海啸，他当然会愤怒，理所当然，面对这一位没有任何反抗力却对你对你的种族百般羞辱的敌人，杀了它不用承担任何罪孽，不会需要多费力气，只用扣动扳机，便能将它喋喋不休的嘴巴堵死，令它见识到它口中‘牲畜’有多强，只是稍微有着些许血性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会选择开枪，诛杀这只恶魔。lp4Cl
是啊，本该如此……当白轩眼瞳深处所藏匿的色彩浸染了他的思考时，老恶魔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五步之外，他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没有愤怒和杀之欲快，而是反其道而行之，lp4Cl1
“我明白了，你们的规则和生存理念的全部。”白轩仿佛只是听了几分钟没有笑点的相声，面无表情。lp4Cl
老恶魔的表情流露出一瞬的错愕，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打算继续以恶毒的方式遍地和污蔑人类，试图激起白轩的一丝愤怒，可只听到他有些嫌弃的叹息声：“你的表演不错，但正如我所说，你们的生存理念和生存规则已经完全知晓，你能够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屠杀而无动于衷，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如此情绪高昂。”lp4Cl
“你在胡说些什么……”老恶魔色厉内荏。lp4Cl1
“我说，我已经理解了你的思维方式。”白轩重复第三次：“你此刻的想法，你此时的目的，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其前因后果我也大致明白了，简单而言——你希望用言语刺激使我愤怒，你希望我因愤怒失去理智枪杀你，你希望我在你死后夺走你手中的钥匙，然后顺理成章的打开尘封百年的水之门。”lp4Cl
“你处心积虑缓缓布局，甚至从一开始见到了我们被运送了进来时，便可以开口提到了这扇审判之门的名字，提到了其他三位恶魔守护者，甚至已经猜到我们是依靠着伪装的方式可以进入此地，却没有检查我们是死是活，反而将我们送入养殖的房间里，激起他们的愤怒，冷眼旁观的任由我们屠杀你的子民……而这一切是为了什么？”lp4Cl
“唯独这一个问题，难以得出结论，我不熟悉你，你的种族，你的思维方式，没有一个合适的起点很难进行下一步推算你想做什么，所以才问出了之前的问题——你们所奉行的规则是什么？而你大大方方的告诉了我，也同时告诉了我现在应该做什么。”lp4Cl
白轩注视着它，此时的他犹如万丈巨人俯视着小小蚂蚁，只差一脚便可将它踏为齑粉，而下一句话也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lp4Cl
小白表情淡漠：“你这么迫切的希望我开枪对你下死手，其原因无非有两者，其一，和你的魔法有关，死后血肉重生虽然很扯，但确有此可能；其二，你想要我用钥匙打开水之门，然后自取灭亡，而你却可以从中幸免，很显然你知道门后有什么，那或许对于恶魔是一种恩泽，也是一种致命的力量诱惑……换做是一个正常人，或许早就忍受不住将你当场枪杀，而你的计谋也会得以实现，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lp4Cl1
“你……你！”lp4Cl2
老恶魔颤抖着手指着白轩，气急攻心，口角溢出鲜血，它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被识破，还是被这一个黄毛小儿在短短数分钟之内识破，这是何等可怕的心机，何等沉稳的城府！lp4Cl10
白轩仍然没有打算放过它，言语犹如利剑深深刺入这只老朽恶魔的心脏。lp4Cl
“看来你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可我还有……就让我稍微发泄一下负面情绪吧——你的做法令我恶心，不论是出于生存目的亦或者食物链法则，都是同等的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你认为我在于你探讨人性和道德？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收起你做作的言辞，收起你虚假的伪装，这不是桌子的公平谈判，更不是争先恐后的赛车跑道，而是不死不休的战场角逐，无关论理正义，现在唯一且绝对的事实便是——你输了！”lp4Cl
“而对于这样的失败者，我不会给予你任何怜悯，你也别奢求能在我手中求得到一个痛快的死亡……以复仇为名自诩正义使者进行无差别杀戮反而是一种特殊的仁慈，枪口之下，众生平等，而对你，连这种平等的仁慈也不再必要……你现在应该笑不出来了吧，人类的敌人，后悔吗？那不如哭一个吧，也许我会心软呢？”lp4Cl1
白轩腹黑全开，释放了全部情绪的他看上去早已深谙厚黑学‘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境界，此道不在于压抑，更在于释放，在最恰当的时机，在最合适的场所，在最完美的瞬间，拉下帷幕，将敌人推入深渊，这才是真正的绝望！而也只有这样，才能击溃这位工于心计的豺狼之王。lp4Cl
白轩转过身，掷下老恶魔以及被屠杀一空的豺狼们，他走出三步之外，侧脸一眼回望，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洞穿了它心脏里最为脆弱的一块，看破一切的眼神令它心悸，令它恐慌，令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老恶魔喊道：“等等！你不想知道钥匙在哪吗？”lp4Cl
“没兴趣。”白轩的背影不再复返，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扣在了老恶魔的心弦上。lp4Cl
“没有钥匙，打不开这扇门，你们将会永远被困在这永夜之中！”老恶魔竭尽全力发出怒吼咆哮，而白轩仿若根本没有听见，他走的越远，它的心中便越是绝望，这种情绪不断扩大，而终于踏步的声音停了下来，它感到了一丝希翼，可下一刻，白轩游刃有余，微笑着：“狼残忍且狡猾，但很可惜，你算计错人了。”lp4Cl
白轩消失在黑暗之中，一去不回时，老恶魔的眼中满是绝望，它看着遍地的尸体，看着自己枯朽的身躯，看着背后的石门，悲愤的血泪流出，不甘且尖锐的嗥叫声顺着通道响彻天际，那是破灭的叫喊声，那是绝望的叫喊声。lp4Cl
离开地下空间，终于呼吸到了地面的新鲜空气，看着高挂的圆盘之月，众人心间唯有惆怅和挥之不去的阴影，之前的一幕幕深深刺痛了三人的心，而之后白轩不用一枪一弹，依靠着言语之力将对方一点点揭穿，对答如流，对方步步紧逼，差点就着了道，却在一个问题之后被立刻戳穿。lp4Cl1
换成其他三人，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并且，钥匙配对的太过于巧妙，靠着同样的钥匙很可能打不开同一扇门，这是一个陷阱，提前得知了它，无疑是先下一城。lp4Cl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白轩的背后，单薄衬衣却显得伟岸……并不是感到自己的智商不够，而是近乎于望尘莫及的遥远距离，对于优秀者不乏嫉妒，而对于天才只能羡慕和崇拜，这也不失为一种自知之明。lp4Cl1
即便是卧龙军师，怕是在细节观察和言语艺术上也不及他……星彩喃喃自语，若是将他也拉入蜀国阵营，凤雏卧龙再加之一鬼才，还怕收复不了江山吗？lp4Cl4
这也只能想想，她知道如果对方不愿意，自己再如何也拉拢不到对方。lp4Cl
相良军曹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自己天生是战士，而有些人天生是头脑，越聪明越不需要做体力活。lp4Cl7
而王胖子则是有些愧疚了，几人都想问一些问题，但话到嘴边却又问不出来。lp4Cl
而这时，白轩主动开口：“胖子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作战，这里不宜久留，我们最好找寻一个安全且不远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想必很快就有下一场好戏可以看了。”lp4Cl
好戏？听着好奇，三人很快开始移动，从始至今，两道难关全靠他的智力通关，已是隐隐成为了小队的头脑。lp4Cl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