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去抓当晚的工作人员来审问！”一名刑警起身。loT9T1
“没有正常理由，不能强行拘留，他也没有构成犯罪事实，只要咬定自己被打晕过去，完全可以糊弄过去，而且即便他看清了凶手的特征也绝对不是面部特征，否则凶手不会让他活下来。”白轩示意他坐下，抽出一张图片，继续分析：“再来看一看这里，她的左手。”loT9T
“的确很干净，但这同样很奇怪，她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点缀，却为何只留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白轩戴上手套将证物取出，展示着它的外侧和里侧：“这个戒指上的指纹虽然被擦掉，但上面残留的油脂分析之后确为受害者所有，这是她生前就拥有的私人物品，但这个戒指内部很光滑，证明她经常将戒指取下来，她的手指相较于戒指要粗一些，如果长时间佩戴一定会留下痕迹，可她的无名指却一片完好，证明她是很少佩戴这个戒指的，甚至对待方式很粗糙没有保养过，然而，即便她很讨厌这个戒指却仍然保留在身上，由此可见，她是一个有妇之夫，且结婚时间很长，只不过这段婚姻并不能让她感到幸福，反而让成为她烦恼的根源。”loT9T2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如果是连环杀人案，我觉得对方更可能是愉快犯。”白轩不置可否：“只不过这一个案子的特征的确很奇怪，凶手刻意留下这个戒指，有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但接下来这一个特征可就未必了，你们看她的双手手指，是不是非常干净，干净的有些过分了？”loT9T1
“这张照片拍摄于第一手犯罪现场，从外表可以看出，这名女性虽然年纪超过三十岁，但经常保养皮肤，她对于自己的外貌要求很高，所以连头发都经常保养，这样的人很可能是传媒界或者商界的精英，既然如此，她也不会不在意自己的手脚，指甲美化肯定会做，而这张图片上，虽然她的手指甲很干净，但却太短了，显然是提前修剪过，她不会自己剪短指甲，即便破碎了一两个也只会剪掉其中一两个，而不会把保养好的指甲损坏成这样。”loT9T
白轩给出结论；“是犯人修剪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希望让死者保持着美丽的外表死去，不能容许一丝瑕疵，一个则是她的指甲受损了，能让人的指甲受损导致破裂的情况不多，她在死亡之前肯定挣扎过，挣扎的时候，手指擦到了什么东西，导致指甲破损。”loT9T1
“可能不大，对方是直接割喉的，而割喉的动作最适合的方式，是从后方接近，按住对方的脑袋，然后猛地一扭，这样的姿势之下，受害者也最多只能握住凶手的手臂……手臂？”白轩脑海里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名词。loT9T
纽扣？普通纽扣不可能造成指甲破碎；拉链？谁的手臂上会有拉链，人偶分离师穿的是机车服，外层是皮革……材质会比较坚硬，是金属构造，且不能太大，否则影响活动，凶手杀人的时候一般都会尽可能简便出行，它应该是对于犯罪活动有益的……loT9T
“原来如此。”白轩点头：“是手表，机械表，机械表的金属外层会导致手指甲破损，很多人都应该有过碰破他人或者被机械碰破手指的经验吧，这也是同理。”loT9T3
“很可能是名牌或者限定机械表，只有少部分精英人士才能拥有的昂贵货色，至少能一眼看出是什么品牌构造，先前提到的工作人员所隐瞒的线索也可能与这一条有关。”白轩放下证物：“所以问或不问并没有太大差别。”loT9T
“很可惜，在体育中心的三公里之外有一条小河，受害者的行李箱和衣物都被抛入河中，如今想找也找不到了，如果能拿到她的手机和遗物，可以进一步确定她的身份，搜寻她的人际关系来确定是不是一场情杀，虽然对于她的身份仍然不清楚，但这一次的分尸案显然有一定的真情实感在内。”白轩缓缓道来：“对方给她修剪指甲，清理尸体，给她换上一套白色婚纱，将那一枚脏兮兮的戒指留在了无名指上，简直就是在说——即便你死了，也仍然是我最美的新娘……这或许也是凶手眼中的艺术？”loT9T
“艺术家都是疯子，可不代表疯子就是艺术家。”一名刑警嗤之以鼻。loT9T
“只要能查出她的身份，对于案件进展应该会有很大帮助吧。”刑锋说：“大概还有七天，就能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失踪人口比对，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她的真实身份。”loT9T
“不，恐怕没用吧。”白轩眯起眼睛：“她以这种方式被杀死，根本就不是一起正常的凶手案，犯人手法娴熟，大摇大摆的将自己眼中的艺术作品放出，不仅仅只是疯子，更是一种证明。”loT9T
“他的雇主。”白轩吐出四字，霎时间，冷风吹过房间，一众刑警们不由得背脊发凉。loT9T
“你是说……买凶杀人？”刑锋语气涩然，这可是最棘手的刑事案件之一，即便抓住了凶手，也无法对幕后指使者进行制裁，除非杀手坦白，将雇主是谁说出来。loT9T
“只要给钱，让凶手做什么都行，死者被换上新娘礼服，戴上婚戒，双手合十的跪坐在地面上摆出祈祷的动作，这或许就是雇主的要求，或者说……他定制的套餐。”白轩牵扯了一下嘴角：“我说出这种可能，不是想打击你们，只是提醒一下，这次的对手会非常危险。”loT9T
他放下卷宗：“关于第一个案件，我的全部推论只有这些，更多的部分实在无法阅读分析了，毕竟只是书面上的记录，如果是实时抵达现场，应该能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吧。”loT9T
“你已经很强了，只是看卷宗就能知道这么多……”刑锋苦笑道：“如果由你来接管这个案子，说不定现在已经破了案了。”loT9T
“未必，对方的狡猾程度在我之上。”白轩并不自夸，换作平日，或许他会微微一笑默认下来，因为自负聪慧如他能够应付好一切，可惜他已经惨败过一次，话说的太慢，只会是自行打脸的凭据，这与怂无关，只是生怕自己一口毒奶葬送之前的全部努力，有时……就是这么灵验。loT9T3
“没事，继续吧。”白轩打开第二个卷宗，这一个案子在六天之前，时间比较近，现场仍然封锁着，证据保留的较为完整，不过情况显然更加复杂，其中充斥着大量混淆视听的线索，实际具有搜查意义的只有寥寥几处，进行简单的整理归纳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言语，开始复述案情。loT9T
“那么，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七月二十六号，死亡时间为夜里凌晨三点，地点为私人美术馆，死者唐某年龄四十六岁，致命伤势与前者相同，周身伤口也与前者大体一致，他被发现时，全身赤裸，摆放在美术馆雕塑群落的最显眼位置，动作是著名的沉思者。”loT9T1
“与第一起案件不同，死者唐某的身份被发现时就立刻确认，他是该私人美术馆的建立者，也是业界知名的收藏家，年轻时经商成功，资产破百亿，四十岁之后因身体状况不适转而退出商界，购买艺术品，建立美术馆，年纪虽大却孑然一身，没有子嗣和直系亲属，所以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声明，自己死后美术馆内藏品将会直接转交给国家美术馆，而他的财产也将捐赠给国际红十字会，他死了也几乎不会有人获利，不用考虑财富引起仇杀的可能。”loT9T
“他收藏的艺术作品，大多以雕塑和画作为主，并且只要是自己欣赏的，不论有没有历史价值，是不是出自名家之手都不甚在意，他最酷爱的便是奥古斯特·罗丹的地狱之门，美术馆之中便有一副地狱之门的赝造品，与原本几乎相同，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雕塑面前看上几个小时且不会腻味。”loT9T
说到这儿，白轩顿了约莫三秒时间，方才接着念道：“被杀的原因尚且不知，犯罪现场调查一无所获，他的遗物也没有找到，美术馆监控录像提前被关闭，可用线索几乎为零……”loT9T
听着他慢慢念下去，刑警们面红耳赤，羞愤的恨不得钻进地面里去。loT9T
可没有线索就是没有线索，对方手脚太干净了，遍地没有血迹，录像被关闭，空旷的美术大厅里只有死者，换成另外一种死法，恐怕已经确定他是自杀了。loT9T
“真是一桩烂案，虽然调查的非常清楚，却无关痛痒，真正重要的信息全部都被抹消了。”白轩放下卷宗：“不过所幸……对方手脚虽然干净，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loT9T
“首先是沉思者的动作，这一雕塑原本不是独立的，而是出自罗丹的地狱之门中，由于他至死都没有完成这个地狱之门，而后只能退而求次，将主雕塑单独制作成了独立的雕像，一个艺术家，一个以杀人为乐，制作人偶，摆成雕像的艺术家，对于地狱之门必然耳熟能详推崇至极，因为它表现出的就是绝望的地狱，用死者摆出这种姿势在合适不过……这一次凶手出手很果断，这可以判断出，杀人者是连环杀手，且是一个十足的愉快犯。”loT9T
“其次，可能你们看不出，但以法医学角度看来，他的手法很专业，出手果断且狠戾，没有给予对方任何挣扎的机会，不同于之前让一个女人挣扎时弄破指甲，他这一次在杀了对方的基础上，没有留下任何额外伤势，甚至在切断时也完美保留了对方的肌体特征——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的凶手之间存在着手法上的错差。”loT9T
“最后，杀人现场不出意外就是美术馆之内，对方提前将录像关闭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神秘，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鲜血和遗物消失不见，这必然涉及到凶手杀人手法的秘密！唐某是一个生意人，即便只是经营美术馆也需要很强的人脉、财力和头脑，他绝对不蠢，美术馆内的安全措施绝对完善，这可是他的全部身家所在，不可能不小心保护，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自己的城堡里被杀，可能性有二，一是唐某信任凶手，两人之间存在暗中交易关系；二是他的老巢已经被对方摸清，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潜入谋杀；不论哪一者，对方是杀手的身份已经坐实了，几乎不会有假，这算是个好消息吗？”白轩说完，众人闻言纷纷苦笑。loT9T
他结束了分析，所谓的蛛丝马迹只是推论，且不能指向凶手，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与前一个案子产生对比，这或许看似无用，可对于小白而言，他已经踩中了对方的影子，余下所缺少的便是一个证人！沉默的证人！loT9T
ps：所谓沉默的证人指的是什么，请回答。loT9T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