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定的胃中世界里，有一块被当地居民称呼为“墓园区”的土地。3XzJlX1
那里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十座青石墓碑，每块墓碑上都被长篇大套的墓主人志铭刻得满满当当，给人的感觉就像躺在这些墓碑下面的，都是些有着精彩人生的传奇人物。3XzJlX
但实际上，这块土地里的所有墓穴与墓龛，无一例外全是空的。3XzJlX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位胃中世界的居民会把它当做是一个风格特殊的文化公园来闲逛。3XzJlX
除了在居民中占比极少的几类地狱生物与吸血鬼这样的不死者。3XzJlX
瑟拉娜是其中的一位，她偶尔会来这里从深夜坐到天色渐明，然后在晨雾的笼罩中离去。3XzJlX
但是今天，胃中世界里的“太阳”已经跃上天空多时了，她却还没有离开，只是用兜帽将面容遮在阴影里，以尽可能地隔绝日光对自己的照耀。3XzJlX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她这不是在等人的话，那她一定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否则的话，作为一名吸血鬼，她没有理由坐在这儿承受阳光射在她身上时所产生的痛痒与虚弱。3XzJlX1
她维持这种低头看腿的坐姿维持了很长时间，直到一条遮住脚面的半透明长袍的下摆，伴随着轻微的空间震荡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她才在稍稍一怔之后，慢慢抬起头来。3XzJlX
因为受到阳光直射的缘故，她的视野开始发红，并显得如不戴眼镜的重度近视者的视野一般模糊。3XzJlX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身体重心前移，想要从墓园的长椅上站起身来。3XzJlX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磕在地上。3XzJlX
她身前的这个人扶住了她，并迅速将小臂伸到她嘴前。3XzJlX
她条件反射的张开嘴，用尖利的獠牙咬破了这个人的皮肤，饱饮了一大口新鲜的血液。3XzJlX
血液的滋润，让瑟拉娜于阳光导致的虚弱中极速恢复，视野不再发红，视物也超变得清晰。3XzJlX
“不过……为什么您的身体里流着的是处女的血液？虽然性别对幽灵来说没什么意义，但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您分明是男性吧？”3XzJlX2
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并不复杂，只有一件黑白两色两色、且纹样极为简单的宽松长袍，但瑟拉娜见过的那些法师长袍、祭祀长袍不同，这件袍子的两袖相当长，不仅将韩定的双手完全笼在其中还多出一段，袖口直抵膝部，但有不像汉服的袖筒那般宽大轻盈，反而就跟灌了铅似的，直直地往下坠着。袍子的颈部有兜帽，但韩定没戴，就那么宽宽松松地垂在脑后，显露出其垂到颈部的中长发。3XzJlX1
这身男性的装扮，瑟拉娜只见他穿过几次……最近的一回，还是在两个多月前胃中世界居民举办的孟兰盆节上。3XzJlX
除此之外，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红白色调的袍裙，瑟拉娜也在他的身上见过，那两件衣服同样得体，韩定穿在身上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的模样，但还是有种“故作的”、“后天雕琢的”和“被钦定的”感觉，不似他穿这身长袖宽袍时那么纯粹妥贴。3XzJlX17
韩定察觉到了瑟拉娜注视自己衣服的目光，他扯了扯领子，随意介绍了句。3XzJlX
“这是我生前年轻时常穿的衣服，宽松，舒服，而且过长的袖子能够遮住我手指上实验所致的伤口。虽说变成幽灵之后，穿什么衣服都感觉无所谓，但还是这件长袍更符合我的习惯。”3XzJlX
他穿女仆装主要是为了迎合小林的喜好，穿红白袍裙是因为那件衣服里留存着对尔科亚那间演艺公司的回忆，而非出于什么癖好和快感。3XzJlX
“另外，关于你刚才吸的血也请放心，我生前的身体的确是雄性没错，但这并不影响你刚才从我体内吸到的血的性质，因为那并不是我的血……而是我用我认识的一名处女的血样复制出来的。”3XzJlX
韩定说的处女自然是小林，虽然他也考虑过取用今川莉子姐妹的血液，但昨天晚上尔科亚闲的没事给小林扎耳洞，刚好扎出来几滴处女之血……虽然强迫托尔把她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费了他不少力气，但韩定最终还是取到了他所需的血液，然后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让自己的人形躯体里充满了这种血液。3XzJlX2
“等等，你说这些血液都是从一个人身上取的？”瑟拉娜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口下去可是喝了不少血，这要放在一个人类身上，怕是能把他给吸得半死不活，“这么大的血量，岂不是让那个人陷入危险了？”3XzJlX
“放心，那个人提供的血只有几滴，你喝的这些，绝大多数都是我催生出来的……实际上，你的母亲和妹妹，这段时间里所饮用的血液也是我用同样的方式制作出来的……不过，她们两个对血液的要求很高，街头流浪汉的血液她们根本连看都不看，非得是干净的少女之血才喝，要不然宁愿去喝对你们而言酸涩难咽的动物血……”3XzJlX
“……嘛，这其实也不能怪她们，我们原来在瓦奇哈堡居住的时候，养在地牢的人类，哪一个都是好吃好喝好照顾养起来的，吸惯了这些人的血，那些流浪汉的血液在她们看来，未必就比乌鸦血、蝙蝠血好到哪去。不过……”替母亲和妹妹在食物上的挑剔做过解释之后，瑟拉娜话锋一转，温声对韩定表达谢意，“我还是得多谢您对我的母亲、妹妹如此耐心的照顾……在这一点上，您比我那个不称职的父亲，要强得多了。”3XzJlX
虽然瑟拉娜这种表达谢意的词句听起来有些怪异，但韩定竟然略略地感觉有些受用。3XzJlX
“奉承？那样做对我毫无益处，”瑟拉娜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了句事实而已。”3XzJlX
“好了，这样的话你就别再说了，”韩定摆了摆手，“好话说的再多，也不如一件实事有意义。我只希望之后，我求你办事的时候你别推辞。”3XzJl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