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迎来终结与开始的骑士 47

　　间桐家迎来了不速之客。lrmJY9

　　作为魔道家族，间桐家主的作风实在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就连宅邸本身都透漏着一种隐晦的气息，平时鲜有来客造访。lrmJY

　　但是，这份平静却被打破了。lrmJY

　　“兰斯洛特！给本王滚出来！”lrmJY1

　　大名鼎鼎的骑士王一手扛着圣剑、一手叉着腰，横了张脸在间桐宅门口嚷嚷着：lrmJY6

　　“你有本事抢女人，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lrmJY18

　　如果是在闹市中，英灵少女的打扮恐怕会迎来某些特殊爱好者的围观和拍照，并且在她喊出这些话之后，热爱八卦杂谈的街坊邻居也会加入到围观队伍中。lrmJY

　　然而此时，幽静的间桐宅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宅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lrmJY

　　“这房子里透出一股邪恶的气息......对了，远坂家的小女儿应该就在这里。”lrmJY

　　英灵少女想起了梦境中那个女孩的遭遇。lrmJY

　　她的牙齿渐渐咬紧了：lrmJY

　　“邪魔外道——”lrmJY8

　　......lrmJY

　　间桐宅地下的虫室内，间桐雁夜正处在巨大的痛苦当中。lrmJY

　　别说提供让Berserker现身的魔力，就连他自身现在都已经快要崩溃了。lrmJY

　　之前的战斗，间桐雁夜由于Berserker的暴走几乎丧命，而他名义上的爷爷完全没有手软，正在想办法榨干他的最后生命。lrmJY5

　　“我愚蠢的孙子啊，真是不像样子呐。”lrmJY5

　　间桐脏砚充满嘲讽的看着在虫子中挣扎的雁夜，发出了低沉的笑声：lrmJY

　　“现在的你连作为材料的价值也没有了。恩，令咒回收完毕后，要先解决门口那位从者才行。”lrmJY

　　英灵少女刚在门口现身的时候，间桐脏砚就已经察觉，只是令咒转移的魔术作业正在进行中，稍稍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应罢了。lrmJY

　　在他身旁，是一个眼神空洞的紫发小女孩，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将要淹没于虫海中的那个男人。lrmJY

　　（果然，做不到呢。违抗爷爷的人......）lrmJY

　　“王命以加之——”lrmJY

　　间桐脏砚突然抬头：lrmJY

　　“她要做什么？是要把这个区域全部摧毁吗？”lrmJY

　　令咒刚刚在他手上显现，聚精会神完成魔术作业的间桐脏砚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解放宝具。lrmJY

　　“净化！”lrmJY

　　“阻止她！Berser——”lrmJY

　　“Ex——calibur!”lrmJY

　　冷冽的白光将整个间桐宅吞没了。lrmJY

　　......lrmJY

　　“我，死了吗？”lrmJY5

　　间桐樱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雪白的光芒当中，连上下左右都已经分不清了。lrmJY

　　她的声音里不可思议的带着一丝喜悦。lrmJY

　　被间桐脏砚的刻印虫不断侵犯，活着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lrmJY10

　　如果就这么毫无痛苦的死去，反倒是一种解脱吧。lrmJY

　　她这么想着。lrmJY

　　但是此刻，那个叫做“间桐脏砚”生物的口鼻眼耳中都有白色的光冒出。lrmJY

　　“该、该死的！我怎么可以在这里死去！”lrmJY

　　“间桐脏砚”已经崩散了人类的形态，变成了众多刻印虫的集合体。虫子的团不断的挣扎着、燃烧着、哀号着、谩骂着：lrmJY1

　　“我诅咒你！以玛奇里·佐尔根之名诅咒你！”lrmJY16

　　但这无法阻止它的毁灭。白色的圣炎将试图逃跑的虫子全部点燃，坚定的将它们化为灰烬。lrmJY1

　　“可恶...别以为...能轻易......”lrmJY1

　　间桐脏砚的声音渐渐沉寂，最终只剩下哔哔剥剥燃烧的余烬。lrmJY1

　　樱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lrmJY

　　“爷爷......”lrmJY

　　爷爷也会死吗？lrmJY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心中涌起了一丝快慰。lrmJY

　　“啊！”lrmJY

　　一阵钻心的痛苦突然击倒了幼小的女孩。lrmJY

　　她的口鼻眼耳中，也开始放射出白色的光芒，体内的刻印虫与相应的魔法回路全部被灼烧殆尽——这带给了她极大的痛苦。lrmJY

　　只持续了几秒中，樱的意识终于从痛苦中解放了。lrmJY2

　　“这、这是......”lrmJY

　　她茫然抬头环顾四周。lrmJY

　　原本阴暗的虫室，此刻被还未完全消散的白光照得恍如圣光闪耀的教堂，不管是虫子还是污秽统统被一扫而光。lrmJY1

　　长长的台阶上，不请自来的英灵少女正拾阶而下。lrmJY

　　“谁......”lrmJY

　　金色的发丝柔顺的盘起，茶色的眸子目光灼灼让人不敢直视，身上的铠甲随着她的步伐发出碰撞的响声，清冽的气质与秀丽的面容糅合出别样的英气。lrmJY

　　英灵少女正略带疑惑的看着间桐脏砚消失的地方：lrmJY

　　“恩？那里刚才有什么东西吗？”lrmJY9

　　旋即她看到了一脸茫然的小樱。lrmJY

　　“你...是小樱吧？”lrmJY

　　曾经在梦中看到过这个远坂家的孩子，也明白她悲惨的遭遇。lrmJY

　　“没事了，樱。”lrmJY2

　　轻轻将她抱起，英灵少女叹息般的开口了。lrmJY

　　她的声音沉稳而清亮，带着某种让人安心的因子。lrmJY

　　得救了吗？lrmJY

　　在所有希望全部泯灭之后，却有人突然从地狱将她拉回人间，巨大的喜悦与解脱让樱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lrmJY

　　感悟到这一点之后，樱紧紧抱住了英灵少女的脖子。lrmJY

　　不断有透明的液体从她的眼中落下。lrmJY

　　英灵少女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lrmJY

　　“放...放开她......”lrmJY

　　英灵少女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原本满是刻印虫的虫池。lrmJY

　　污秽之物已经被一扫而空，石制的空地上，只剩了一张皮的男人挣扎着把手伸向了这边。lrmJY6

　　间桐雁夜。lrmJY

　　眼前的一幕让他以为最珍贵的东西将要被夺取，就连间桐脏砚的死亡所带来喜悦都被愤怒冲刷得一干二净。lrmJY

　　净化之光烧尽了他体内的刻印虫，也摧毁了他那基于刻印虫的魔术回路。lrmJY

　　“远坂时臣的...走狗......”lrmJY

　　没有了刻印虫的侵蚀，即使他的生命已经如风中残烛，也还是活了下来。lrmJY2

　　“离开樱...离开她！”lrmJY

　　愤怒与执念让这个已经濒死的男人爆发出与之不相称的怒吼：lrmJY

　　“杀了她——Berserker！”lrmJY

　　俯视着狼狈的男人，英灵少女皱起了眉头。lrmJY

　　他的手上已经没有刻印了，也就是说，他已经不是Berserker的御主了。lrmJY

　　而且就算他仍是Berserker的御主，依他现在的状况，让Berserker现身也不过是自杀而已。lrmJY

　　“锵！——”lrmJY

　　手中的圣剑，架住了从空中劈斩而下的魔剑。lrmJY

　　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力道。lrmJY

　　一剑斩退对手，英灵少女这才转头看向撞在墙壁上跌坐下来的Berserker。lrmJY

　　“兰斯洛特卿，清醒过来了吗？”lrmJY

　　跌坐在那里的Berserker，黑色的头盔被一分为二，露出平静如水的脸庞。lrmJY4

　　“是的，我的王。”lrmJY

　　趁着还未消失的间隙，他从疯狂的咒语中解放了出来。lrmJY

　　“如何？我的湖上骑士？”lrmJY

　　英灵少女朝他笑道：lrmJY

　　“之前被我狠揍了一顿呢，要是正式决斗的话，桂妮薇尔就是我的了！”lrmJY

　　“您真会说笑，我的王。”lrmJY

　　兰斯洛特苦笑着摇了摇头：lrmJY

　　“而且竟然在决斗中用那种手段......”lrmJY19

　　“啊哈哈哈哈，是你太拘于骑士道的束缚了！”lrmJY

　　英灵少女毫无愧疚之心的摆了摆手：lrmJY

　　“我已经决定要改良骑士道了！只要是属于‘人’的手段，以后不管是正义的背刺还是神圣的毒飞刀都可能会被允许的哦。”lrmJY12

　　“‘人’吗...真的，变了许多啊，我的王。”lrmJY

　　“当然，不停的适应环境和改变环境才是人类生存进步的正确方法，我也应该如此。”lrmJY

　　微微露出犬齿，英灵少女微笑着：lrmJY

　　“来谈谈吧，你不惜化作这个鬼样子，到底想要向我诉求些什么呢？”lrmJY

　　不知为何，从英灵少女的笑容中，兰斯洛特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因子。lrmJY

　　咽了一口吐沫，他开口道：lrmJY

　　“其实……我当时是想让你亲自惩罚我。王啊……我当时真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lrmJY4

　　这便是——某个男人和某个女人的后悔。他们怀抱着与王同样的理想，却因为太过软弱而无法贯彻这个理想。lrmJY

　　对于他们来说，单纯的赦免并不能减轻负罪感。因为王的高洁相比，他们觉得自己的行为显得愈发丑恶，从而产生强烈的自我厌恶。lrmJY

　　于是这二人直到死也没能得到救赎。因为背叛了最为重要的人而深深自责，这一自责，他们背负了一生。lrmJY

　　“没错，当时我确实应该惩罚你。”lrmJY

　　英灵少女点了点头：lrmJY

　　“汝之罪可大可小，但也不过就在我一念之间罢了。”lrmJY

　　“王？”lrmJY

　　“但是让我更在意的是，其他人的所作所为。”lrmJY

　　兰斯洛特看到王露出了从未显露过的表情。lrmJY

　　那是充满危险的冷笑：lrmJY

　　“不但不想办法平息事态发展，反而到处宣扬然后借此向本王逼宫，看来本王的好臣子们从来都只认为自身的利益要高于国家啊。”lrmJY1

　　“王......”lrmJY

　　“圆桌骑士团也要来次整风运动了，思想不统一谈何为了理想奋斗。”lrmJY23

　　看着眼前目露精光的英灵少女，兰斯洛特突然明白，眼前的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一味向前的少女了。lrmJY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有一半原因在那些鼠目寸光的贵族身上。”lrmJY

　　她的声音温润如水，而听到这话的骑士却冷汗直冒。lrmJY

　　“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指的是圆桌骑士团的内乱和分崩离析，甚至后来不列颠的灭亡等一系列事件。lrmJY

　　“有一半原因在那些鼠目寸光的贵族身上”的意思是——“另一半的责任在你”。lrmJY

　　这些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隐晦的说法却更让人心惊肉跳。lrmJY3

　　更加巧妙的是，这种说法并非只是要追究责任，更有“你虽然犯了错但本王也有从你的角度考虑，因此会从轻发落”的意思。lrmJY

　　兰斯洛特不由得单膝着地向她行礼道：lrmJY

　　“实在愧疚难当！我的王。”lrmJY

　　他低头不敢再直视英灵少女的双眼。lrmJY

　　人们对太过轻易得来的东西并不会珍惜，对于犯错的人来说也是如此。lrmJY

　　无条件的原谅和赦免并不能让他感激满怀；而站在他的立场上的理解，再加以合理的宽恕，必定会让他充满感恩和愧疚。lrmJY

　　基于王本身的“高洁”而施加毫无理由的赦免，怎么可能比得上合情合理的宽恕？lrmJY

　　看着满脸感激与愧疚的兰斯洛特，英灵少女点了点头：lrmJY

　　“现在，在此宣布对你的处罚。”lrmJY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lrmJY

　　“那么，就请兰斯洛特卿穿上女装绕着卡美洛城跑一圈罢。”lrmJY19

　　等待宣判的兰斯洛特呆住了。lrmJY

　　“等、等一下，王！”lrmJY

　　“好的！就这么决定了！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兰斯洛特卿身着女装前来觐见！”lrmJY

　　“王！”lrmJY

　　兰斯洛特看上去有些混乱：lrmJY

　　“为什么要女装！”lrmJY

　　英灵少女歪了下头：lrmJY

　　“不可以吗？不过就算反对也没有用哦，毕竟这是对你的处罚。不光是你，圆桌里有几个人也跑不掉的。”lrmJY13

　　“其他人也要女装吗！——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lrmJY2

　　兰斯洛特重新整理了思绪：lrmJY

　　“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继续下去吗？”lrmJY

　　他痛惜的注视着英灵少女。lrmJY

　　英灵少女眯了下眼睛，目光如剑，刺得兰斯洛特赶紧低下头去，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lrmJY

　　“我又何曾放弃过。”lrmJY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骑士，lrmJY

　　“我承认以前做错了，失败了，所以才要想办法改正——用‘人’的方法。”lrmJY

　　“......”lrmJY

　　兰斯洛特明白，那具娇小的身体里，蕴藏着的是何等的执念。lrmJY

　　“为了让不列颠的人民走上自强之路，兰斯洛特卿，你要帮我——就像以前一样！”lrmJY

　　骑士愣住了。lrmJY

　　这种话，以前是绝对不会从眼前这位王口中说出的。lrmJY

　　而现在，lrmJY

　　“只有我一个人成为守护不列颠的‘龙’是不行的——我要开启人类新的进化之路，我要让不列颠人人如龙！”lrmJY26

　　终于，不再只是想要拯救了吗？lrmJY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的兰斯洛特，终于松了一口气。lrmJY

　　但是，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消失的身体，他苦笑道：lrmJY

　　“王，就算我愿意，现在也无法为您做什么了......”lrmJY

　　御主死亡，契约消失，兰斯洛特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他的双眼也无法控制的正在闭上，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lrmJY

　　“不，只要你愿意——”lrmJY

　　王的声音时远时近，而骑士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lrmJY

　　“看来是...来不及了呢......”lrmJY

　　在王需要自己的时候却以这种姿态退场，兰斯洛特觉得自己又辜负了王的期望。lrmJY

　　“真是...对不起......”lrmJY1

　　身体已经完全透明，意识也仿佛沉入水中一般马上就要消失殆尽。lrmJY

　　冥冥中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惊醒了他：lrmJY

　　“——灵基召还！”lrmJY5

　　睁开眼，在时间与空间的隙间，世界内侧与外侧的间隔，细小的裂隙出现在他眼前。lrmJY

　　透过窄窄的缝隙，他可以看到——lrmJY

　　那是骑士们曾经齐聚一堂的圆桌。lrmJY

　　不知为何，从那里可以感受到类似“座”的气息。lrmJY2

　　而为首的座位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lrmJY

　　“兰斯洛特！”lrmJY

　　她的声音传了过来。lrmJY

　　什么？lrmJY

　　弥留的意识模模糊糊，让他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lrmJY

　　“兰斯洛特卿！”lrmJY

　　那个声音，是王？lrmJY

　　“兰斯洛特卿，来不来？”lrmJY12

　　没错，是王。lrmJY1

　　但是，仅仅作为从者被召唤的此身，已经消散了，而这仅存的最后意识，也要回归英灵殿了。lrmJY

　　现在就连想要回应王的召唤都难以做到。lrmJY

　　兰斯洛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感觉，如果错过，可能就真的要失去再次站到王身边的机会了。lrmJY

　　不行了吗？这梦寐以求的，去到王的身边的机会。lrmJY

　　“不...”lrmJY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像以前那样......lrmJY

　　骑士的心中涌起了无比的渴望，然后化作触碰那道缝隙的力量——lrmJY

　　“——吾王！！！”lrmJY

　　“——你认错人了！”lrmJY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