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伊丝芮特3XzJos3
“伊丝芮特，你……”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赤着双脚的姑娘，咽了口唾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3XzJos
伊丝芮特的目光本是在看着自己的鞋子，她听到海文这话，就硬着头皮抬起眼眉来，说：“大人，我只是想问你……问你……”3XzJos
海文的喉头一阵蠕动。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个，油灯昏暗的光朦胧了少女的面容，将她的睫毛镀上暗金颜色；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海文都能嗅到伊丝芮特身上的那股甜香。3XzJos
他快要醉了。3XzJos3
“当真。”他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啊，这次也不算是好机会……”他挠了挠头，“但我真的喜欢你。”3XzJos4
听到这话，伊丝芮特却依旧表情僵硬，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床铺，说：“那过来吧，大人。”3XzJos
于是海文坐在她身边，两人的大腿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时候伊丝芮特转过身来开始解他外衣的扣子。海文惊的瞪大眼睛，说：“你做什么？”3XzJos
“做妻子该做的事情，大人。”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3XzJos16
她的大胆举动再次让海文感到惊讶，在海文看来，伊丝芮特应该是个思想保守的姑娘，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海文下意识的握住了伊丝芮特的手，这时候他才发现伊丝芮特的手冰凉，而且在微微颤抖。他不禁望向伊丝芮特的眼睛，发现伊丝芮特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海文的每一粒扣子，就好像她之前盯着自己的鞋子那样。3XzJos5
他意识到伊丝芮特比他紧张得多——与那些从前海文上过的荡妇不同，伊丝芮特出格的行为之下，隐藏着畏惧、自卑的心，海文心想道，哦，也许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来着。那她为什么要逼自己呢？3XzJos
他忽然想起先前哲莉忒把伊丝芮特叫走的事情——那女巫和她说了什么吗？3XzJos
“伊丝芮特，你不必勉强自己。”海文握紧她的手，“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来。仔细想想，我们认识也才几天光景，甚至没怎么好好说过话。”3XzJos
“不，大人，我必须……”她把手抽出来，继续脱海文的衣服，“必须这样，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算的上是你的妻子。”3XzJos
她不说话，只是继续解开海文的衬衣；海文感觉到她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胸膛，她的手还是好凉。3XzJos
“伊丝芮特。”海文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了？”3XzJos
伊丝芮特直勾勾的看着他，浑身都在发抖，“我……我……”她的嘴像是离水的鱼那样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声音。海文看着她惊慌焦虑的样子感到一阵心疼，他把伊丝芮特揽进怀中，说：“如果你真要做我妻子，那你就该把心声说给我听。若你不想，我绝不会勉强你。”3XzJos
她呼吸急促起来，“我想……”这时候她突然从海文怀中挣脱，说，“我还是没法成为您的妻子，对不起，大人！”3XzJos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海文心想道，年轻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我这么丑的中年人呢？我这幅样子做她爹都够了。3XzJos
“那我不勉强你。”海文悲伤地说道，“一会儿我去和盖鲁蒙再要一间房子，我搬出去睡。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和哲莉忒一起生活；当然你若想去其他地方我也可以资助你……”3XzJos
伊丝芮特惊慌的声音：“不，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赶我走。”3XzJos
“我不是赶你走，我从没想过赶你走。我只说觉得……”他摸了摸自己丑陋的光头，“你有更好的去处。”3XzJos9
海文问她：“你真这么觉得吗？我这么老，这么丑，而且……我不光丑陋，我身上也很不干净，你看，我今天忘了刮胡子，而且也没洗澡，我满身酒气，我……”他觉得海文·安卜赛德身上到处都是缺点，数一天也数不完。3XzJos
这时候伊丝芮特忽然用单手捧住了他的脸，“我也不干净，大人。”她小声说出这几个字，接着她喉咙一阵蠕动，声音带了哭腔，“我……对不起……有那么多人都看过我的身子，我……”她泣不成声，连续哭了几声之后她说出后半句话。“而我还妄想嫁给您！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的，我现在就走。”她说着跳下床铺，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往外面跑。海文急忙去拉她，然而他的手没有多少力气，一下子没能抓住，这反而让伊丝芮特失去了平衡，令她摔倒在地上。3XzJos5
“伊丝芮特！”他急忙过去扶她。但伊丝芮特立刻爬了起来，然后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退到床铺和墙角的缝隙间；她把脸埋在膝盖上，似乎是在哭——她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若非看到她肩膀颤动，海文可能都意识不到她在哭泣。3XzJos1
她这副胆小自卑的样子，又和之前那个胆大的姑娘判若两人了。3XzJos
海文看着她，不禁又想起他们第一次邂逅的时候——那时候她赤身裸体的躺在死刑台上，以冷漠的眼神对抗无数人亵渎的目光，守护自己的尊严，那时海文还以为她是个刚强的勇士；后来她坚守底线的样子，又让海文觉得她是个古代历史中那样的贞洁烈女；接着她哭泣，她恐惧，她欢笑，她知道把自己打扮成最美的样子，她也享受美酒和美食，她似乎也知道感恩与忠诚……后来她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她勇敢的顶撞男人，她害羞的在他背后流泪，她妩媚妖娆、大胆的说着煽情的话，可现在她又被自己的回忆伤的缩在墙角，哭的像个小姑娘……3XzJos
她不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吗？海文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伊丝芮特，她已经被命运折磨的支离破碎了。3XzJos5
她本是柔软的，但命运逼着她勇敢；她本是脆弱的，但命运又令她刚强——可这都不是真正的她，她的精神与人格，早就被这世界、被她自卑又无助的自我撕成了两半。她一直在逼着自己做她厌恶的、恐惧的事情，她别无选择。3XzJos21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海文来到她面前坐下，和她说道：“伊丝芮特，你不该担心这个的，该担心这件事的人是我。你看，海文·安卜赛德已经快三十岁了，长的却像是五十岁那样。他身子虚的像个痨病鬼，从前还是个流氓恶棍……”3XzJos
伊丝芮特这时候说：“可您有伟大的灵魂，安卜赛德大人。”她吞咽口水，然后抹了抹眼角的泪，“何况您没有说的那么不堪，我喜欢您坚定地眼神，还有绅士的举止，您无需介意自己的容貌。”3XzJos1
“在你面前我没法不介意，伊丝芮特。”他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若是从前，我年轻健康的时候也许还有自信追求你，但现在……伊丝芮特，你才十六岁，你这么干净又这么美……”3XzJos
“不。”她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哭腔里，“我已经烂透了。”3XzJos
“没有，我从没觉得你哪里不洁。你守住了贞操，又守住了尊严，你有哪里不干净的呢？”3XzJos7
海文继续说道：“别人说你不洁，你不必去理他——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对你品头论足？若是你自己这样感觉，那更是没有必要；若你担心我的感触……那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这一次我真诚的向你求婚，请嫁给我。”3XzJos
说罢他抬起伊丝芮特的小腿来，轻轻吻她的脚趾。起初伊丝芮特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当皮肤触碰的那一刹那，她就触电一般把脚收了回来。“不，大人！您不能……”她的话语说到一半就哽咽了。而海文却说道：“海湾地的传统，足尖的吻象征忠诚。伊丝芮特，这是我作为丈夫的忠诚。”3XzJos13
“您不该这么做，我会弄脏您的嘴。”她看着海文的眼睛说道，“您真的不觉得我肮脏吗？”3XzJos
海文微笑，说：“只要你允许，我愿意吻遍你全身每一个地方。”3XzJos4
“不要全身……”她小声说，“那太难为情了。”3XzJos1
“不要全身？”海文握住她的手，把她压在墙壁上，“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3XzJos5
伊丝芮特吓了一跳，她直勾勾的看着海文的眼睛，海文也看着她。接着红色的在她洁白的脸颊上扩散开来，她大口的呼吸，胸膛随之起伏。“伊丝芮特，嫁给我，做我的爱人。”海文说道，“我爱你。”3XzJos
伊丝芮特没立刻回答，她先是把目光移到旁边，之后又悄悄地用余光来瞟海文的脸。“如果我答应了您的话……我就是您的妻子了吗？”3XzJos
“是未婚妻，因为我们之间还差一场正式的婚礼。待我把一切办妥之后，我会明媒正娶，让你嫁给我。”3XzJos
“相信我，我会办妥的——现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愿意嫁给我吗？”3XzJos2
伊丝芮特愣了一秒之后露出了羞怯的笑容，说：“大人，后面的事情我不太懂，您得教我。”说罢她抬起下巴，闭上眼睛，微启双唇，露出了贝齿与舌尖。海文看到她的牙齿在打战，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于是海文吻了上去。3XzJos7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都是最初的吻。3XzJos1
那个吻持续了不知多久，就好像要把两人都融化掉似得。等结束的时候，海文的呼吸已经乱了；而他面前的姑娘更是面色潮红，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而起伏。3XzJos
他们的目光对在一起，伊丝芮特低下头，小声说：“大人……我会给您蒙羞的。”3XzJos
“住口。”海文把食指按在她嘴上，“什么也别说——再来一次，你就不会这样想了。”3XzJos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