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汤再没有热气 升扬的时候，上杉越长出一口气，望向了董鹏，他并没觉得自己平静得足以面对现实了，新的思绪与问题纷乱如麻，从心头喷珠溅玉般冒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kX8Xz
这些年绘梨衣怎么过的？谁在照顾她？有没有走过弯路？有没有被人欺负过？有没有被坏小子欺骗过？有没有荒废学业？kX8Xz
看衣着和神色她应该 过得很好，只是神态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的少女，未染尘埃，未经世事，这孩子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在真空环境中生存的么？kX8Xz
上杉越再次深呼吸，将千头万绪理清，在问题的顺序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最想问的顺序来问：“这孩子的母亲…是由衣么？”kX8Xz
“不是由衣生的？那……难道是千代子？”上杉越声音剧烈的颤抖。kX8Xz
“不，就算你给个人名我也不知道啊…”董鹏看向了绘梨衣，绘梨衣也同样是迷茫的样子。kX8Xz
“那…多鹤？富枝？”上杉越几乎绞尽了脑汁，眉毛 用力的皱起，“总不会是芳子吧？”kX8Xz2
董鹏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童谣再拿出本体来，毕竟遇事不决靠预言准没错。kX8Xz
上杉越没有等董鹏的回答，只是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像是已经被纷沓而来的过往给压得忘记了呼吸。kX8Xz
他努力的回想着在居酒屋纠缠过的每一个女人，仔细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他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一次避孕措施出了差错。kX8Xz
而一旁的董鹏已经和绘梨衣一起阅读起童谣的本体了，在一旁被童谣拉着尾巴不能过来的黑猫拼命挣扎，却只迎来了童谣的轻笑。kX8Xz
“不行哦，在猫猫你签下契约之前是不能阅读剧本的。”童谣左手压着黑猫的尾巴，右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kX8Xz
“有了，绘梨衣的父亲就是您啊，上杉越先生。”董鹏念着书里出现的字体，“母亲…是…没有姓氏的霍尔金娜夫人？”kX8Xz
“…俄国女人？”上杉越紧紧的捏着拳头，“可我从来没去过俄罗斯人的酒吧啊，我去的大多是一些很传统的居酒屋，传统的氛围，传统的女人。”kX8Xz
“这个暂且不提。”冲田总司拍了拍手，从厨房里走出，黛眉轻皱，“店长，你脚边的那个快失去人形了。”kX8Xz
董鹏低头看去，发现樱井明正双手交叉挡着脸颊，他的双手已经变成了与人体极不相称的巨爪，乌黑的骨刺从他每一个关节里刺出，衣物支离破碎，青黑色的鳞片密密麻麻的在他身上生长，让裸身的他也如同身披轻甲，浑浊的暗金色瞳孔透露出凶狠的欲望。kX8Xz
上杉越猛地站直了身体，他用饱含杀意的眼光锁定着地上的鬼，捏拳走去，眼中金焰炽烈，他要在这个卑贱的东西惊吓到绘梨衣之前将其轰杀！kX8Xz
“不，冷静一点，上杉先生。”董鹏敲了敲桌面，旁边绘梨衣表情依然懵懂，她看着地上的樱井明，仿佛只是看着一只无牙的小狗，“在店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对我的客人出手，至少天命以下的不行。”kX8Xz
上杉越冷哼一声，因为绘梨衣而复活的龙血变得沸腾，影皇的威严逐渐回复的他可不是一个善于听取他人命令的人，他念诵着古老的证言，仿佛端局宝座，金刚肃穆，威仪具足。kX8Xz
他要释放的是以人类身躯到达龙王领域的终极言灵——黑日。kX8Xz
上杉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蜷缩起来的樱井明，他毫不怀疑就算接下来的言灵算是他控制的最小出力，也能将这个卑贱之鬼燃烧至渣！kX8Xz
念诵到达了最后，上杉越的声音愈发高昂，如同雷鸣在店内滚滚回荡。kX8Xz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kX8Xz1
“好啦，上杉先生。看在你女儿并没有受到惊吓的份上，就原谅樱井先生吧。”董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顺带一提，这一次算是我对你身为绘梨衣父亲的体谅，再有下次，你将被逐出店内。”kX8Xz
没有等待上杉越的回答，董鹏又看向了绘梨衣，发现她并没有对警告有丝毫不满，于是视线又落在了樱井明身上。kX8Xz
此刻樱井明已经用仿佛会把自己勒成两段的力量蜷缩着，因为恐惧而引起的剧烈颤抖让骨刺把地板刺得尖锐声不断，空荡荡的眼眶里有浑浊的黑红液体留下。这个暴徒一样凶戾的男人前一刻心胸里还充盈着燃烧世界的野望，现在化身为狰狞怪物的他却恐惧得像是一只落水的小奶狗。kX8Xz
董鹏叹了口气，敲了敲桌面，头也不回的喊道：“蝶，回溯一下。”kX8Xz
声音落下，上杉越脚下的凶兽开始模糊异化，像是被斑斓的泥团给包裹着，然后诡异的扭曲变形，最后在一阵蠕动后，衣衫完整目光惶恐的樱井明被吐了出来，喘息着坐在地上，回复了人的模样。kX8Xz
董鹏漫不经心的话语化成了不容抗拒的令咒，樱井明像是被人捏着下巴一样别扭的抬起了头，上杉越也目光警惕的看了过去，发现绘梨衣一脸快乐的看着董鹏，他的警惕目光变成了阴沉。kX8Xz1
“经过刚刚的剧本分析，本店认为樱井先生你并没有支付饭钱的能力啊。”董鹏一脸正经，“所以，你应当付出代价。”kX8Xz
上杉越突然想起自己也没带钱包。kX8Xz1
“对不起…”气焰全无的樱井明结结巴巴的道歉，哪怕是卖肾，只要能离开这个充满怪异与凶险的店里他也愿意，“我会想尽办法偿还的。”kX8Xz
“不，你还不起的。”董鹏眯起了眼睛，瞟了一眼捏着拳头的上杉越，“能在真正的营业时间来到本店的客人，通常心里都充斥着要灼伤心脏的强烈欲望，或者是愿望。所以，我认为你将要付出的代价虽然不容拒绝，但你会乐意接受的。”kX8Xz
“请问…”樱井明恐惧得血液都要冻结，“代价是什么呢？”kX8Xz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