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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面对你的命运

  “言峰四郎吗……”咕哒子喃喃自语。kXLrz

  她本能地回想起所知道的“知识”,思索了起来。kXLrz

  言峰四郎,名义上是圣堂教会神父言峰璃正的养子,实际上是上代圣杯战争的从者。kXLrz

  天草四郎时贞,这是他真正的名字。当时幕府发布了禁教令,凡是不能放弃信仰的异教者统统处死,忍无可忍的教徒们不得不在他的领导下发动了起义,于地狱一般的岛源合战中,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起义者统统被幕府处决。那个时候,他年仅十六岁。kXLrz

  他是异国的传教者,也是为主殉身的殉道者,在生命的最后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因此,虽然并未被认为是圣人,他却有圣人的资质,在上次战争中以Ruler的职阶现界。在圣杯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接触到了圣杯而获得肉体,从此以人类的身份活动。kXLrz9

  从时间来推算,自从上届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以人类的标准来说,算是一个大叔级别的存在了吧?但是因为圣杯而获得肉体的他一直都是少年的姿态——至少在咕哒子的记忆里是这样没错。kXLrz1

  这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虽然他是失败者,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伟人,担得上“英灵”之名。kXLrz

  只可惜后来他走向了歧途。他以为是启示让他率众起义,以为那位神让他使用圣杯完成全人类的救济。却根本没想到,这么做等于把他自己放到了神的位置上——这是极大的不敬,称之为异端都不为过。kXLrz

  当然,圣杯战争还没开启。这位天草四郎时贞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咕哒子还无法断定。kXLrz

  看到咕哒子的表情,老人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你知道这个名字?”kXLrz

  咕哒子点了点头,说:“的确知道,言峰四郎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吧?”kXLrz

  老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掩盖自己的眼神。他面无表情,阴晴不定。沉默了良久,才回答咕哒子:“……真是没想到,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没错,言峰四郎不是她的名字。她的真正名字是天草四郎时贞……看你的表情,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kXLrz8

  “确实不需要说什么……”一个词汇的变化突然让咕哒子从思索中惊醒:“等等,她?您是说那位天草四郎时贞是一个女孩子?这……不可能的吧?古代的东方国度男女地位差距十分之大的啊。”kXLrz6

  “你颠倒了因果。不是因为她主动选择了男性的身份,而是在那个时代、在那种环境下,她除了以男性人类的身份示人,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不隐藏自己的性别,恐怕很难参与到军事上的决断吧?那样的话,不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信赖的教徒们被处死吗?”kXLrz18

  这是无法反驳的理由。确实可以用这种说法来解释。kXLrz

  不过稍微想了下,咕哒子就释然了。kXLrz

  毕竟历史上的圣女贞德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圣女天草时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kXLrz

  传说中的亚瑟王都能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罗马帝国早期的皇帝、毁灭西罗马帝国的匈族大王也都能是女孩子,那么天草四郎的真实性别是女性,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kXLrz1

  ——虽然从历史逻辑来讲,完全讲不通就是了。kXLrz

  “这样啊……那位天草女士已经来了吗?”咕哒子问,眼神中充满了期待。kXLrz

  “的确来了,就在会客厅里。她正等着。”老人回答。kXLrz

  这个回答让咕哒子很意外:“这样的贵客您竟然让她在会客厅等了那么久吗?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位英灵大人啊。”kXLrz

  老人不悦地说:“她是失败者……不仅她生前没有保护好信赖她的民众,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御主,反而苟活了下来。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脸面拜访爱因兹贝伦,也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啥很么。但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失败者,更不喜欢连御主都无法保护的从者。所以,对她不尊敬也没有什么。我想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kXLrz

  “是么……那您来这里,是要我去见她吗?”kXLrz

  “没错,她打算参加下一次圣杯战争,弥补自己的过错。她声称,她的愿望和爱因兹贝伦的一致……而你预定是爱因兹贝伦的御主。我不打算接触她,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决定好了。从此之后,与圣杯战争有关的一切事宜都由你决定。我不想再重复上一次圣杯战争的错误,放任爱因兹贝伦内部率先有了纷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只要在爱因兹贝伦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我都会尽量满足。”kXLrz

  咕哒子惊讶地问:“您……您这么相信我吗?我才刚刚诞生不到半天吧?虽然一开始我就会说话,也知道许多事情,但您还不知道我有那些缺点,更不知道有哪里需要改正的。我知道的还是太少了,相较于您那两千多年的智慧而言,简直就像是杂草与参天大树的区别。”kXLrz

  “怎么,你觉得害怕了,觉得迷茫了?”老人轻声问。kXLrz

  “是有一点……”咕哒子低下了头。kXLrz

  “……果然,你有着人类的心。以我的能力与见识,无论如何也制作不出这样的你。人造人不知道改变,更不会知道‘纠正’与‘进化’的意义,他们在短暂的一生里只会冲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为了自己诞生的目的而奋斗。但你不一样,你谦卑、会迷茫、会恐惧、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自己的判断。你是超越了人造人的存在,也可能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你是和冬之圣女一样的意外,但我相信你能比冬之圣女做得更好……”kXLrz

  诚恳的语言足以让任何人动容,咕哒子也自然是如此。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对老人隐瞒剑的真相是那么的丑陋,辜负了老人对自己的期待。无论老人过去怎么样,现在的她都只是一个生命即将抵达终点的老者,一个活到不想在活下去的古老意识。kXLrz1

  动了动嘴唇,咕哒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kXLrz

  而咕哒子的表情老人自然也看在眼中。他微笑着,平淡而又慈祥。他轻声低语着,饱含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沧桑:“你是爱因兹贝伦唯一的希望,所以我相信你——毕竟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这次圣杯战争结束,我都会断开我的能源,彻底回归平静……两千年的时间,对于魔术师所创造的知性体来说,也太过长久了。”kXLrz2

  说完,老人转身,准备离开。kXLrz

  “族长大人……”kXLrz

  “不要觉得你马上就能离开,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失效啊。现在,你去会客厅找到那个Ruler吧,她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应该也有很多话对她问。去吧,咕哒子·冯·爱因兹贝伦,去面对你的人生、你的命运吧。”kXLrz4

  说完,老人离开了地下室,只留下咕哒子在这里。kXLrz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