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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物远去,宛如咖啡散失掉的香气。(13)

  她所想象的温柔的叶山同学,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轻轻的注视着她的面孔温柔的笑着原谅她,依然盯着头顶的看着地面。3u1Tw

  “雪乃……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3u1Tw

  低沉的声音能听出来他说这话的不情愿。3u1Tw

  对于他来说,断绝一个人的联系,以及扮凶相吓唬一个人,就是如此困难的,甚至于接近于折磨的一件事情,这并不虚假,却往往能给人以吸引异性的魅力。3u1Tw

  实际上它并不是多么伟大,有些接近于软弱的品格,就是那个样子的。3u1Tw

  “……请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3u1Tw

  有些敏感的她很快的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如此追问道。3u1Tw

  如果是以前的,遇到这种事一定会莫不出声的转身掉头走掉,以一种冰冷的姿态让别人感觉到他对这种事情都不在乎,以及同时因为眼神中所表达的意思,让对方感觉到的羞愧的想死的情感。3u1Tw

  然而现在不行。3u1Tw

  雪之下的意识中已经根深蒂固,她是那种只要种下了,就一定会去践行的人。3u1Tw

  ……叶山同学是重要的朋友。3u1Tw

  “并没有。”3u1Tw

  她看到叶山微微的咬紧了下唇,似乎是在磨动着牙龈才给出的这样的答案。3u1Tw

  “一定有什么的吧,叶山同学,告诉我是不是有谁说了我的坏话。”3u1Tw

  事后想想,现在觉得那真是她一辈子说过的最糟糕的一句话,因为某些人的改变就是揣摩着别人的恶意,是要比来自于别人的更加强烈的人的情感,而那正是她一直避免的事情。3u1Tw

  因为所谓的友谊,因为觉得相互在一起很开心,所以就抛弃了自己原本的个性,……,可怜的是,她直到后来才想明白那些,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3u1Tw

  “……雪乃,对不起。”3u1Tw

  叶山的表情就像个读了十年诗集产生的对人生深深的怀疑的少年所郁结出来的人的忧郁的结晶一般让人心痛。3u1Tw

  “是谁,告诉我好不好?”3u1Tw

  “没有任何人说过雪乃你的坏话。”3u1Tw

  叶山轻轻地摇了摇头。3u1Tw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明明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就……,你骗人的吧?!”3u1Tw

  雪乃不受控制的情绪爆发了出来,他一直都很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仅仅是因为自身的性格,更是因为从小家族养成的素养我要求的要时时刻刻做一个保持理智的人。3u1Tw

  那个保持理智的前提是不伤害到自己的根本。3u1Tw

  而现在不满足那个条件,所以可以发怒。3u1Tw

  即便是现在,雪之下依然在等待着在脑袋中严格的整理着这些,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3u1Tw

  “没有骗人哦,雪乃。”3u1Tw

  看到愤怒的雪之下,叶山无奈的笑了起来,嘴角上扯着,明显的苦笑,嘴里的语气也变得更加高深。3u1Tw

  “只是雪乃你啊……还不明白。”3u1Tw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雪之下觉得眼前的叶山很想哭,语气里也是包含着那样,极力的想哭,却极力的掩饰,或许叶山和雪之下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在违反着自己的准则做事。3u1Tw

  “世界上远有比你我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的事情啊,那种事情,现在的你我都没办法啊。”3u1Tw

  “……什么?”3u1Tw

  “总而言之,现在就要离我远远的就好,雪乃只要像以前那样的生活着就好了,雪乃也喜欢那样的吧,对吧?”3u1Tw

  像是期待着什么,叶山问。3u1Tw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一个人的吧。3u1Tw

  明知道这种问题的答案,叶山仍然做出了选择,就像没有人会喜欢永远吃着相同的东西,没有人会喜欢永远在一条路上走到底,没有人喜欢,永远不和别人交流,孤独的生活。3u1Tw

  所谓的喜欢,只是指未曾尝试过新鲜的东西。3u1Tw

  而那种不去获取的,被误解为偏好的,其实只是一种缺乏勇气的表现。3u1Tw

  雪之下与叶山都应该明白。3u1Tw

  即便如此,还要做出表面功夫,说出漂亮的场面话。3u1Tw

  “因为雪乃你之前不就一直那样生活的很好吗?经常和这些吵吵闹闹的家伙在一起,你也会感到厌烦的吧,所以,……,所以雪乃你还是过回以前的生活好。” 3u1Tw

  有些着急的叶山补充着说道。3u1Tw

  温柔的人伤人的威力是正常严苛的人士的百倍。3u1Tw

  因为正是由于温柔这个性格的特质的缘故,所以会让与其言语相撞的人觉得自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事情。3u1Tw

  “……你说什么?”3u1Tw

  “抱歉……。” 3u1Tw

  意识到自己说了很过分的事情的叶山重新的低下了头,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但是他想也不会有人明白他承担着的痛苦。3u1Tw

  雪之下强忍住了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泪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感受到了这种茫然无措的心情,然而事实是即便感受到了,也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3u1Tw

  这是它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的情感,超出了自己的掌握,她有些生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她重新开口对着叶山说道。3u1Tw

  即便在现在 ,对于她来说,叶山也是也仅仅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事情才和她分道扬镳的。3u1Tw

  那位她记忆中一直温柔的叶山同学也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她一直相信着,因此她打算为那份温柔在最后拼搏一把。3u1Tw

  “……那个,叶山,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碰见你跟我说的话?”3u1Tw

  她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个问题。3u1Tw

  “呃……”3u1Tw

  很明显的叶山已经忘记了,因为在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季节里,他跟无数的人说过相同或者相似的话,这种事情在他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属于交际的必备技能那一类的。3u1Tw

  即便雪之下对于他来讲是某种意义上来讲,特殊的人他也无法记住。3u1Tw

  但是雪之下记得很清楚。3u1Tw

  “总觉得你是个很适合当朋友的人呢。”3u1Tw

  在以前的一个下午,那个满脸微笑的叶山同学对她这样说,那就和今天一样,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而且就相隔不久的时间。3u1Tw

  现在轮到雪之下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讲给叶山同学听。3u1Tw

  “总觉得你是个很适合当朋友的人呢。”3u1Tw

  她温柔的说,在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和别人说过话,总是报以冷淡或者敌对或者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管怎样,叶山同学都教会了她一些事情,欢乐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孤独并不是绝对正确的。3u1Tw

  “叶山同学,不管怎么样,谢谢你。”3u1Tw

  她决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一本正经的道谢,事实证明她也说出来了。3u1Tw

  “我讨厌一个人,但是我没法改变那种现状,是叶山同学你帮助了我,让我脱离了曾经的我的处境,变成现在这样,因为这点我感谢你。”3u1Tw

  “……是这样吗?”3u1Tw

  因为自己的话被否定,而感到有些尴尬的叶山如此回应着。3u1Tw

  “也因此叶山同学能不能继续像之前那段时间那样对待我呢,能不能……继续把我当成朋友呢,应该说我想成为叶山君的朋友。”3u1Tw

  带着坚定的,即便是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学之下的话里仍然鲜明的包含着某种感性化的倾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让她的言辞显得更加的诱人。3u1Tw

  “所以请继续和我做朋友吧,叶山同学。”3u1Tw

  那是名为期待的东西。3u1Tw

  是一直在旅途的终点,闪烁着光芒,吸引着人的东西,雪之下一直目睹着,却鄙视着它的存在,为什么一定要走向那里才会获得幸福呢。3u1Tw

  为什么一定要孤独的走向终点?3u1Tw

  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的在原地踏步?3u1Tw

  她从来不产生这种消极的思想,或许有些人会,但是一旦有,她就会把它从她的脑海里驱逐出去,重新换成个人性的能力至上的概念。3u1Tw

  也因此到现在格外的希望这那个答案能把她拉回正确的道路上。3u1Tw

  变得能和其他的人一样深受无知的奔跑着,追求着光明,即使一辈子都无法满足愿望也要一直追逐,被盲目的幸福感填满,不会为自己空洞的人生所悲哀。3u1Tw

  然而……。3u1Tw

  雪之下能清楚的看到某种光芒在叶山的眼中闪烁着,然后摇摆不定的摇曳,最终被熄灭,那种过程就像电影中常有的过场景中的蜡烛,在暴风骤雨的晚上显示出的无力一样,其实只是为了衬托那种东西的强大吧。3u1Tw

  不过叶山起码有一瞬间有过那样的想法,想要守护友情什么的。3u1Tw

  可最终还是熄灭了的,他的想法,就如同那些消失的东西一样,被渐渐的为世俗所驱逐的,叶山隼人的情感想必是在慢慢变得虚伪,与雪之下炽热的要求不相称的,不合拍。3u1Tw

  被一种名叫现实的可怕的枷锁套住,想要挣脱,却渐渐发现自己开始认可这种束缚,心甘情愿的遵循着她的话去做。3u1Tw

  而更为关键的是为了一个人。3u1Tw

  那个他所一直追逐着的人吩咐他做的事情,他是一定要达到的,他一直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差距,是叶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弥补的存在,而在那之前,就要为了她而活,叶山第一个感觉到她拥有着遥远差距女人。3u1Tw

  因此被那种差距所带来的即视感所吸引。3u1Tw

  不仅仅是即视感,更是一种致命的诱人的香味,叶山觉得从他一开始见她,就能得到在身上,周围就迷恋着那种弥散着的香味。3u1Tw

  “以你现在的样子,还是离雪之下远一点好哦。”3u1Tw

  他谨记着那个人几天之前跟她说的话,她的命令此刻就犹如指引着她的指令一样,她无法像雪之下解释什么,即使当初的交往是真心的,即使当初他就发誓要改变雪之下,与她做朋友,但其实都是为了更加接近那个他所认同的女人。3u1Tw

  然而他的本质还是一个温柔的人。3u1Tw

  也因此做这种事情会感到痛苦。3u1Tw

  可是他无法将这种痛苦展露给雪之下,与之分担,那样的话目的就没法达成。3u1Tw

  就这一刻,他必须将这种温柔独自占有,不能被任何人看穿,他心中的摇摆与不坚定,而事实上,他无法控制得住,虽然心中是那样想的,但他没有与之相对的足够的执行力。3u1Tw

  “叶山,姐姐我可是很讨厌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啊,可不要成为那种人哦。”3u1Tw

  “可是……。”3u1Tw

  “怎么了?”3u1Tw

  “……没什么……,我明白了。”3u1Tw

  之前的对话还在叶山的脑袋中回想,他突然就想到自己的那种迷恋只不过是一种软弱与自尊的结合体所缔造出来变态的欲望。3u1Tw

  因为不小心否定掉了自己,就必须在否定的那个面前重新再证明回来。3u1Tw

  有些蠢吧,这种行为。3u1Tw

  他如此悲哀的想着,也没有任何想要改变接下来行为的意思。3u1Tw

  如果要给他行为找一个贴切理由,那就是他是一个名叫叶山隼人的温柔的存在,而温柔在这里的最大的注释含义的就是不会在改变事情发展的方向。3u1Tw

  他无奈的开口,更多的是不愿意承担后果。3u1Tw

  “雪之下,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3u1Tw

  他郑重的鞠躬,就好像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无奈道歉的绅士一样,其实这种在他心中沸腾着的屈辱的感觉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起码他没有过这种感觉,也没有预想到会有。3u1Tw

  可恶!3u1Tw

  拒绝别人是这么难受的事情么?3u1Tw

  叶山头一次认识到。3u1Tw

  也头一次认识到,或许对于他来说雪之下也是很重要的朋友吧,绝对无法割舍,甚至值得相伴一生的那种朋友。3u1Tw

  可是,自己却……。3u1Tw

  他就那样低着头,就好像持续的低姿态,能使他的道歉显得更为真挚一样,其实只是一种缺乏勇气的表现,他不敢抬头看雪之下现在的表情,他听到声音,但是他不去想那是什么样的声音。3u1Tw

  这样会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哭泣的悲伤的,涌动着的绝望,只要他不听见,只要他不明白,就可以假装不知道,这算是生活下去的秘诀吗?并不是这么说的。3u1Tw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3u1Tw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3u1Tw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没有表现出与态度相对应的道歉的语言,于是他用很诚恳的声音说,却依然不敢抬起头来观察雪之下的面孔。3u1Tw

  就在这一刻,他就开始畅想起未来了,为了逃避现在的恐惧,他尝试着去幻想这件事情给带来的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以后的利益之类的去发现那些人也没有此刻感受到的心灵的谴责更大。3u1Tw

  ……。3u1Tw

  他听到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在她听到那种声音以后,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很久了,时间就如被抽离了一般,雪之下有没有和他说什么,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切都结束了。3u1Tw

  3u1Tw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