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诺克萨斯东海港,让时铭想起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的话,那么现在看见艾欧尼亚,就会觉得是另一番感受。lqPAh
临岸的建筑多低矮,这些诺克萨斯的大型船只停靠在这里,如同当年的“黑船”那样格格不入。lqPAh2
刚刚在船舱里还像是一个个水手加海盗流氓样的士兵们,此刻整装待发,一个个走下来时沉默着,像是会动的傀儡一般,在指令之下向集合地点靠拢。码头边的船只很多,有简单的渔船,也有扎着纤绳和桅杆的大型船只。lqPAh
这里也比自己想象中要热闹得多,水果的香甜非常浓郁。lqPAh
有趣的是,其实护送军队的数量并不算多,本以为应该是悄悄藏起更多的人,以便发动突袭时可以蓄积更多的力量,在最快的时间里拿下最大的战果。lqPAh
军官看了看四周,沉默不语,然后将一封鼓鼓的信件交到了时铭手上。lqPAh
“时铭,你现在有别的任务需要做,立刻启程,将这封信交到目标人手上,然后是地图、身份证明以及部分盘缠。我不能给你说更多,你只需要知道,保全你自己就行了,毕竟这里已经是异邦的土地。”lqPAh
“当然是护送商队了,现在安全护送,我们只需要吃喝玩乐一番,就回去了。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如此,一喊打仗,比谁都怕;一说到放假休息,玩得比谁都嗨。”lqPAh
“这次任务不许失败,只能成功,整个诺克萨斯的负担,都压在你们的身上……”lqPAh2
无言回答,只是立正,向这位长官敬礼。随后,时铭便揣着这封信和其他物件,便回到队列之中,他回去的时候,便排在队列的最后一个。队伍在进入港口,在这里的街道上行走时,来往人群不断,但是都稍稍避开。lqPAh
某一个转角,队伍继续在前进,却有一截尾巴尖,消失不见了……lqPAh
两边的房子稍高,互相拔起,交织的阴影中,有一个男孩脱下了身上的军装,装进背包里,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青年。lqPAh
记得有人教过自己,一定要快速地学会辨别各种类型的地图,只要确认手中的地图是正确无误的,那么一定不会在它勾勒的范围里迷失。lqPAh
那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lqPAh1
时铭晃晃头,甩开一些不必要的想法,打开地图,手指开始在上面衡量了,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拃的长度,慢慢地校准着地图的精确度。lqPAh
时铭走出巷子,捏着地图四处看看。此时的他穿着朴素,样貌可爱讨喜,神情也十分温和,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背着个包,像是一个刚刚到这里的游客。lqPAh
这里的建筑大多数都太过于低矮,而且样式也是自己熟悉的东方建筑风格。盖着片片瓦的屋顶,在尖角处是上挑的飞扬。木石结构居多,建筑的数量也更为密集。lqPAh
时铭迅速在地图上确定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他便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位置。这里是港口,却离岛屿的中心城市有那么一些差距,所以还需要转移。lqPAh
摸出那封信,时铭陷入了沉思——自己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军官就已经找自己谈过话了,却在最后关头又欲言又止。以及在刚才,他告诉自己,自己这些新兵本来的任务是护送商队到达艾欧尼亚,然后就旅游一番,又启程回国。lqPAh
时铭的思绪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他看了看自己现在身上的穿着——由于孤身一人后,他习惯性地穿上了伪装的外壳,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lqPAh
稍微,有一些明白了。lqPAh1
将信件揣好,然后确定了方位后,时铭迅速赶向自己的目的地。lqPAh
一个个带着栅栏隔间组成的马厩,感觉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草。此时也挺业务繁忙的,拖着板子车的马儿,从车上卸下米粮的壮汉,还有一旁捏着账目本记录着的人。目光再远点,就看见两个像是军装穿着的人,像是在巡逻,一边交谈着,一边穿过嘈杂的人群。lqPAh
走向驿站的管理员,租下了一匹马,他收了押金,然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扯谎,说是来艾欧尼亚旅游的人,仅仅是记录了一个名字而已。然后便捏着收据,说是到下一个驿站的时候可以凭收据取回押金。lqPAh
“嗯……来艾欧尼亚的旅客吗,也是,最近也是夏日祭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总会有许多人前来参观的。”lqPAh
“是啊,是我们这里的传统。虽然港口这里也会举办,但是如果你想看更好一些的,还是推荐去盖尔林城去看。”lqPAh
本以为会困难一些的,但是自己都捏着马儿的缰绳牵出去很远了,却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哪怕是自己注意的那两个士兵,却也只是说说笑笑地就从身边走过。lqPAh
与那一座高压律令的铁血城市不同,这里,哪怕仅仅是一个港口,生活的氛围都是那么轻松。lqPAh
小巷子里面没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要知道,在诺克萨斯,阴暗巷子几乎就是罪恶和肮脏的代言词。lqPAh
时间在飞逝,自己看见了港口附近的那一个城市,也是自己的目的地。远远望去,古老的建筑有着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来到的不是瓦罗兰,而是回到了故国的某个古朝代。lqPAh
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入了城市,继续按照地图标识,寻找着目的地。lqPAh
最终,是在某一个公会门口,就是那种普通的雇佣兵公会而已。进去之后忽略那些该有的喧嚣后,时铭捏着信,终于站到了自己的“接头人”面前。lqPAh
熟悉的人再一次出现时,心情都稍微放松一些了,不用再那么强行绷紧。lqPAh
少有的,那种无语再加一点点无可奈何的心态再一次出现了,时铭叹口气,还是立正行礼,在他面前,一身劲装的锐雯笑着摆摆手。lqPAh
“当然是任务啦,快进来吧。”锐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拍了拍时铭的肩膀,老沉得不像话。lqPAh
明明感觉她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为什么就是有一种长辈的范儿?lqPAh
信件交给她,她便拆开来看,安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她看完后便把信纸放在了桌上,看着一直在自己面前立正站好的时铭。lqPAh
“时铭,当你知道你要上战场时,你会是什么心态呢。”lqPAh
“我看看,按照信上的要求来看……”锐雯仿佛像个演讲时忘了台词,又必须要捏着稿子再看一遍的小孩子一样,本来还正经的,又突然看起了信件,“你知道这一次出行的真正意义吗。”lqPAh
“……反正应该不只是护送商船那么简单,因为现在本应该算休假的我,正在派送信件,以及在这里碰见了锐雯长官。”lqPAh
“唔,好多要点啊,有点麻烦呢。”锐雯叹气,又把信件拍回了桌面,“我就简单地告诉你吧,我们这一次前来,是要拿下艾欧尼亚的南部三省。”lqPAh
听见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时铭突然明白了许多东西,此时他则左右看了看,相当警惕的样子。lqPAh
“放心吧,这个公会是探子们的掩护,虽然现在还是按照平日的正常运作,但是该有的戒备还是一点也不少。”lqPAh
“因为你自己也是这一次任务的参与者。”锐雯再一次拿起信件,不过却是取出了一张简单的小协议,“你的长官已经同意你的调动情况,所以现在我是你的长官。”lqPAh
正想说什么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锐雯的准许,那人走了进来。四十岁出头,身材魁梧得多,那双眼睛倒是让时铭印象深刻。lqPAh
“辛苦了,奎恩,让大家暂时休息,静候命令就行了。”lqPAh5
“我们的新战友,刚刚调动至我们的队伍里,他叫时铭。”lqPAh
“……新人吗,只要不拖后腿就好了。”lqPAh1
随后,他便告辞了。虽然他的到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却已经给时铭提供太多的信息了。lqPAh
“锐雯长官,那位刚刚说,你们……不,我们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了,应该是长官手下的队伍吧。”lqPAh
那么就清楚了,自己这些新兵们护送商船的任务,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像是简简单单的,给新兵们实训的任务而已;但是,在这之下隐藏的,却是诺克萨斯的精英部队。lqPAh
护送,是个幌子,其真实目的,应该是为了掩护主力部队悄悄到达艾欧尼亚而已。lqPAh
“锐雯长官,主力作战部队有哪些。”时铭捏着下巴,像是在思考。lqPAh
“目前就只有我们一支,共计138人。”锐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反而看见时铭陷入那样的思考表情后,她脸上竟然也有着微笑。lqPAh
“就是百来人吗,也不排除新兵们是后援的可能性。加上目前已经登岛的人,我们的人数目前仅仅是五百人左右。”时铭想起,如果指挥者隐瞒了作战的真实意图,那么士兵们也不会因为即将作战而陷入焦虑和恐慌,尤其是新兵。lqPAh
比起你提前告诉他们即将面临真正的战场,让他们天天煎熬,不如让他们以为自己完成了战场任务,正享受着战后的休息时间时,再一把把他们扔进战火纷飞的地方。lqPAh
“既然有了护送的借口,为什么不多带一些人呢,这样的话始终太危险了。仅仅五百人,而且一半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在完全没有撤退措施保障的情况下,就要迅速拿下敌人的三块要塞之地,未免也太难了。”lqPAh
听着男孩那么认真冷静的发言,以及他细致的思考,锐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那种——老师看见可爱的小学生整儿八经地思考明天地球是不是会停止转动一样。lqPAh2
“时铭,我先要说明一下,我们其实不仅仅是这一次登岛的这些人,事实上,这里已经驻扎了我们的部队,只不过他们平日并没有出现而已。”lqPAh
“以及,为什么这一次那么小心翼翼地护送人过来,是为了掩人耳目。”锐雯的声音悄悄压低,“斯维因先生怀疑,我们的军队里可能有内鬼,还是高层的。因为前一段时间以来,对外战争,尤其是和德玛西亚的摩擦中,总是吃亏,所以这一次,我们用新兵作为幌子,而且也仅仅是派遣了我的部队来,就是为了防止规模过大,从而引起注意。”lqPAh3
“所以,我们需要立刻拿下南部三省,然后诺克萨斯那边的队伍才能够全力以赴地过来。我们就是为后来的军队打开大门,这样说,你明白了吗。”lqPAh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好了——当然,仅仅是作为参考意见。虽然我这么说着,但是将军事实上非常重视你,这也是我如此看重你的原因之一。”lqPAh
还是无法理解杜·克卡奥的想法,就如同他当初对自己抛出橄榄枝那时,笑得十分和蔼亲切,如果自己在那时接受了,想必能够获得比现在更高的权力和地位。lqPAh
一开始以为,老人只是想要一个完全听命于他的“工具”而已,但是自己的行动却又时常被他关心着,不管是刑场上的那个混蛋也好,还是锐雯也好,他们都因为那位老人的话,而重视自己,愿意给自己机会。lqPAh
他似乎总是相信自己,能够在绝境之中,走出破杀死局的好步数。lqPAh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次又被调动,还是参与到这样重要的行动中来,是不是也是他捻起名为“时铭”的“兵”,向对方阵型拍出第一步的两格那样?lqPAh
正如自己新兵队伍的长官那样说过,大规模的进攻与防守,就如同堤坝和洪水,堤坝坚固,那么再凶猛的洪水也无可奈何;但是,一旦堤坝破开一个口子,便是滔天之势。lqP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