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灰烬上绽放的，玫瑰…… 7
小冬：推荐各位带着bgm《Jhin，the Virtuoso》观赏为佳~~kY5Tt3
慢慢，拉住了门把手，向旁边扯开。铁门的沉重声音，缓缓撕开生锈的咬合。他拖着步子，走进了灰尘蔓延的地方，光线投进去，如同在浑浊的水杯里面，滴上了明亮的色彩，慢慢散开。kY5Tt
“啊啊，带去人性命的气息，嗅起来甜美却又惹人怜悯。”kY5Tt
昔日，被套在他的枷锁，被暗流涌动所解开，如同哐当一声响，无力的落在了他的脚边。他带着一直不变的笑容，从阴影之中走出来。kY5Tt
最沉重的暗流，要从他的肩膀上流动，所带来的负担，也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的。kY5Tt
这里是艾欧尼亚一处废弃的军工厂。有趣的是，艾欧尼亚这样的国度，也会有这样的存在。但是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是废弃状态。照明不良，阴暗和明亮，各自分划着领地，或者是透过破漏亦或空洞，在地上打着斑点。任何东西，都是蒙了尘的。kY5Tt
光线透过空洞，穿刺在昏暗之中，如同一把把光剑，在一片灰蒙蒙中，闪烁着柔和。无数灰尘如同在洋流中自由摆动的鱼群，肉眼看得清晰。kY5Tt
脚所踩到的每一个东西，都会发出突兀的声音来——太安静了，不是吗。kY5Tt
“那个人去世了啊，真是的……明明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为什么就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弟子呢。是规则，是所谓的规则，束缚了他本该有的狮子心。”kY5Tt4
烬的声音回荡着，他此刻带着头套连同面具。事实上，头套就已经足够遮掩住自己的真面目了，只不过，面具，或者说是，面孔，才是艺术家应该呈现的姿态。舞台上踩着歌舞声乐的演员们，亦或会带着属于角色的面孔，扮演着应有的美丽，不是吗。kY5Tt
“卡达·烬，你听好了。长老议会重新给予你自由，你就应该好好珍惜这一份机会，为长老们效力。你不过是个囚徒而已，不要太嚣张了！”kY5Tt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走进来的时候捏着鼻子，顺手扇着面前的灰尘。落脚的时候，要在金属废弃物和青苔之间筛选很久，才愿意踩上去，怕是弄脏了自己的鞋子。在他看来，自己就是跟着一个囚犯走进了垃圾场。kY5Tt
“忠议员阁下，你有没有想到过一个问题。”烬突然站住了脚，回头的时候，面孔眼隙间，柔和的金色微微闪烁。kY5Tt
“不，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我应该听从您的吩咐。”烬微笑——也许，面孔和表情都是这样。礼貌地鞠躬，突然起来的姿态，倒是让议员愣了一下。kY5Tt
“忠议员阁下，您随我到此处的原因，您有考虑过吗。”kY5Tt
“不就是长老吩咐我来监督你，看看你有没有搞什么花样。”kY5Tt
继续深入，摸着锈绿斑斑的栏杆，走过繁杂的阶梯，烬仿佛对这里非常熟悉——如同回到家里一般熟悉，闭着眼睛也能够轻而易举地绕过障碍的那一种。kY5Tt
跟着他的那个官员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他也一头雾水。kY5Tt
这个被暗流涌动，所释放的家伙，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完成他所想？kY5Tt
烬走到了车间车床的位置，看了看周围散落的零件，以及，一块淡银色的金属物体，摆在了展台上，像是等待人取走。烬走过去，将那个金属物体拿在手上把玩，爱不释手的样子，像是见到了老友一般亲切。kY5Tt
那个官员极为不满，捂着鼻子扇风，看着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正将车床启动起来。突然亮起的红灯，如同眼眸般猩红深邃，发出了怪兽低吼的机械运作声。将周围的灰尘都搅动得躁动不安。kY5Tt
“我学习了一些海克斯科技，这些新奇的技术，让我着迷，非常着迷。”kY5Tt
“只不过，当初我学得还不够多，仅仅是略通皮毛；现在的话，应该能够再试试了。将我的未完品，彻底升华为艺术品。”kY5Tt
戴着手套的手，没办法得知这个人，究竟呈现出一番什么样子。只是官员注意到，烬脱下了手套，换上了做工的手套，是要摆弄一些精细的玩意时，手掌白皙细嫩。kY5Tt
你没有办法洞悉一个人的心，完完全全的话。就像现在，这个看似大腹便便的官员，却目光渐渐锐利起来，盯着埋头于工作的烬。也如同他，完全不知道带着面具的烬，在想些什么。kY5Tt
时间渐渐过去，两个人都似乎维持着自己的动作，不动，共同对峙着片刻的僵硬。kY5Tt
埋头于工作的烬，仿佛在用手中破旧的器械在焊接着什么，只不过也顺便谈论两句。kY5Tt
“噢，真糟糕，做坏了一个。”烬惋惜地摇摇头，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向后丢去，啪嗒一声在地上磕出了声响来，像是丢掉一个坏掉的玩具一般随意。kY5Tt
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像是露出微笑——即便，他看上去无时不刻地都在笑。kY5Tt
“非常感谢您，这么入神地看着我筹备。事实上，一曲华丽的演出，需要漫长……漫长的时间，以及……用心……的准备，来为观众们，带来最好的体验。”kY5Tt
“呵，你不过就是个杀人犯而已，满嘴胡说八道，什么艺术。”kY5Tt
烬不恼，依旧是那么温和，他放下了火星叮当的焊枪，顺手拉下了车床运作的杆。机械轰鸣的声音停止了，又将安静还了回来。然后，又从车床地下拖出了一个布满了灰尘的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均是画笔和颜料。kY5Tt
低沉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烬先是将衣服折叠好，由于他并没打开那件衣服，所以看上去仅仅是白绸缎一般，在之前就已经取出过手绢擦干净的地方，放好。然后捏着笔，点了几下拧开盖子的颜料，里面几乎是半干涸。kY5Tt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看他举起了淡银色的一个机械状物体，在给它渐渐勾勒上色彩。然后将象牙白般的木，贴在握柄上。kY5Tt
笔，带起丝丝痕迹，细致地勾勒着，将美轮美奂的涂装，安静地给烬的同伴披上。kY5Tt
这个自诩是艺术家的人，在做自己的事情时，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即便他之前那么话痨，可是现在却安静了起来。这样突然其来的安静，让官员有些不适应——如同，主人带你走进了他的家，一路客气地介绍着，突然，就专注做事，把客人晾在了一边。kY5Tt
客人，就会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冰冷起来；好客的空间一下子冷淡了面孔，四面八方看不见的地方，都是窥视。kY5Tt
“呐，忠议员阁下，您在之前的决议中，是不是非常反对卡尔玛长老的意见。”kY5Tt
“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过，我确实不喜欢那个黄毛丫头自以为是的做法，口口声声要拯救艾欧尼亚，谁信啊！”kY5Tt
烬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听见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东西，笑到打扰了他的工作，都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来了。只是在他停息的时候，才勉强看见了他手中的枪械，冰冷地反着光。kY5Tt
“其实反对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嘴上说着反对，背后却选择了支持，这样的做法……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呢，忠议员阁下。”kY5Tt
大腹便便的官员猛然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及面对的那个似笑非笑的面孔时，终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不慌张，却也是冷笑了几声。kY5Tt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闭嘴，要搞清楚，你只是个囚犯而已，安安心心做你的活儿，这些事少参言。”kY5Tt
“忠议员阁下，您看，我这里有一个镜子。作为演员来说，化完妆之后，就要在镜子面前整理自己的容颜。上台要优雅，装束要得体，举止要风度。”kY5Tt
烬笑着，依旧是那一副谈天说地的和善样，而他所面对的那个人，已经有冷汗开始在额前流下了。kY5Tt
“忠议员阁下，其实不喜欢那些长老们的决议吧，您擅自在做些什么呢……”kY5Tt
四枚在手间撞得叮当响的，名为“艺术”的纽扣，慢慢填装着。kY5Tt
“好啊……！我明白了……原来，我就是第一个吗！”官员深呼吸着，却眼神稍微凌然，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短剑，握在了手中。kY5Tt
“本以为过来，我可以看看你这个疯子在打什么主意，没想到，原来我就是第一个目标。”kY5Tt
“呵，当初在芝云省臭名昭著的‘金魔’，很遗憾，那里是我的家乡。苦冷大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将你逮捕归狱，却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再把你放出来……”kY5Tt
“噢，那个人，值得尊敬，只是可惜，我再也无法在他那里学习到新的升华了……本以为，可以在他那里学习到，名为，‘人性’的美丽。”kY5Tt
上膛，枪在烬的手上挽了个花，然后安静地随着他的手垂在身边。kY5Tt
“那么，请你成为我的第一位参演者吧。在这样废弃的地方，诞生新的，艺术。鲜血将会滚烫而又红艳，浇在青苔之上，就会有着别样的色彩……或许铁锈多了痕迹，会呈现出，反光？”kY5Tt
“啊啊，第一幕将要揭起，我们安静的表演者，在这里初步登台，身边是废弃的旧痕，他会和他的同伴，为这里演奏上曲子，表演出，舞蹈。”kY5Tt
官员完全没有了那种懒懒散散的姿态，挥动着手中的短剑，冲向了还陶醉在报幕介绍中的那个表演者，这个家伙完全没有战斗的自觉，甚至在念着几近是台词般的话语时，还会转个圈，将自己的背面暴露出来。kY5Tt
艺术，艺术，痴迷到这种程度的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kY5Tt1
只要再接近一点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剑划开他的脖子，将他那可憎的脸按在地上，然后拉下自以为是的面罩。kY5Tt
突兀的光芒，华丽得似聚光灯，将官员这位率先上台的角色，打亮。他这才注意到，脚下一朵似玫瑰般的痕迹正在慢慢打开，从那枚黑糊糊的种子里，绽放出瑰丽的光彩。kY5Tt
巨大的冲击力打在了官员的肩膀上！几乎穿透！他不由得咳出了血，抓着短剑的手一下子无力，剑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啷的清脆，陷进了钢铁废弃之中。kY5Tt
却在玫瑰绽放的那一刻，精准地甩手一枪，瞬间止住了进攻者的意图！kY5Tt
官员捂着肩膀，低着头，但是阴影笼罩的眼神里，却是凌厉。kY5Tt
“怀着对整片故土的热爱，怀着对年轻人的期望，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他选择了将自己伪装成懦弱无用的样子，变成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蛀虫，安静地睡在，昏暗之中。”kY5Tt
烬也许是在笑着，像是在对着天花板念着，另一位观众的介绍词——也许，是他臆想的？kY5Tt
“但是啊，再丑陋的虫，它的灵魂里都栖息着蝴蝶般璀璨的光芒。”kY5Tt
“可是……无边的黑暗不允许他这么做，再渺茫的光芒都无法阻挡，整片黑暗的吞噬。”kY5Tt
伴随着破碎的响声，整个昏暗的视野一下子被头顶上洒下的倒圆锥光彩所点亮。外面正是午后的美好天气，这样明媚的阳光被艺术家允许进入到作品之中，瞬间将空气中的湿冷，都裹上了温暖的味道。kY5Tt
尘埃全部纷纷现身，可见的，如柳絮，如雪花，四处飞扬着。kY5Tt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咳咳……我是为了艾欧尼亚！为了这片土地和人民！”官员肩膀伤口按不住，如同烙了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在安静地闪动着翅膀，翼，在渐渐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扩大。kY5Tt
“难道，艺术中的悲剧，不该把最美好的事物，毁灭给观众看吗？”kY5Tt6
苍白的面孔，在明亮之中清晰可见，五官清晰，刻画得硬朗，带着淡淡的笑意。kY5Tt
艺术家低低的笑声传来，顺手取过了身后的大镜子，立起，然后将第三枪，敲在了镜子的左下角。也许这镜子是特别的，它只是左下角爆射出一块缺角来，龟裂放射般蔓延，并没有完全破碎，只是多了枚暗金色的“纽扣”。kY5Tt1
“该死……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懂艾欧尼亚现在是到了什么处境……”kY5Tt
第四枪，忠实地执行了导演的要求，让那一位演员，安静了下来，虽然期限是永远。kY5Tt
我们舞台上仅剩的演员，将镜子搬动着，又变成了后勤组的工作人员，挪到了合适的位置，然后到之前放着衣服的地方，将那白绸缎披在身上，穿好。kY5Tt
象征着对观众尊敬的红色领，也理得整齐，像是衬衣的衣领。kY5Tt1
车床旁边还有一个工艺品，也已经完工了。演员将它轻轻捧起来，然后嵌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盖在了白戏服之下，所延伸出的钢铁骨骼，也被他一一装好。kY5Tt
镜中，装饰就绪的演员，带着他不变的微笑，安静地立于呈现在观众们面前的视野之中。kY5Tt
身后露出一角的尸体……不不不，应该说是，参演者，身上嵌着两枚优美的纽扣，纽扣扣着的，是鲜红的丝线，恰巧处在镜中裂纹中的一角。kY5Tt
所有的鲜红，也许在视线中，会美化为玫瑰落下的碎花瓣。kY5Tt
在这样一个生机尽逝的废弃军工厂里，我们的演员，与另一位参演者，在这里完成了一次……在废墟中升起华美的，演出。kY5Tt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kY5T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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