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青锋难解彻骨寒
蜀军将领既已决定战方，便进入了漫长的排兵军议阶段。438yZ
关羽与周仓、关平等将整整商议了一日才定下战法，此刻正唤齐了将领来军帐内传令通报。438yZ
南宫当然也身在其中，他只听关羽吩咐道，“前方军报曹仁已于襄阳城东汉水以西扎营多日。军师与我已经决定先不顾合肥动向拔营往西与那曹仁交战。”438yZ
关羽停下言语环顾四周后指着军势图上继续道，“只是新桥已毁，曹仁又在汉水对岸，我军需要往南进军十里绕过山地经渡汉水往麦城临沮方向迂回北上袭敌。如此既可避开曹仁据江守城地利也可保证南归江陵的生路。”438yZ
将大势解析清楚后关羽抬头向众将吩咐，“此战关平领骑兵三千于前军开路，我亲领一万步骑于前。其余士兵组成中军由军师携领，周仓则领两千步兵殿后。此战若在行进中有变则关平周仓断后，我与军师领军南撤经江东返回江陵。诸将可有异议？”438yZ
众人盯着关羽身后的军势地形图分解着自己的职责，听罢之后异口同声道，“谨遵关将军将令。”438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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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听完安排知道关羽考虑到他毕竟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故意将伤兵辎重编为中军交他统领，他自己却一马当先引领先锋同殿后的周仓一齐将他团团保护。438yZ
军议过后众人纷纷回帐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长途跋涉。438yZ
次日拔营，天气愈发恶劣。前几日的雨雪已变为中雪盈盈飘落，皎洁的雪花摇曳着飞舞而下直至落到山间化入眼前的一片苍茫。438yZ
然而人言军令如山倒，无论是寒风还是雨雪都无法阻挡蜀军行进的脚步。众将士以缓慢却整齐的步伐稳步向前直往临沮方向行军。438yZ1
一路倒是除了山野鸟兽未见什么动静，来到南面汉水的蜀军开始着手过河。恶劣的天气已经不允许蜀军再大张旗鼓的搭桥铺路，蜀军只好选了一片勉强可过的浅滩涉水而行。438yZ
深冬的汉水水势枯竭，下游一侧的支流没了涌动的激流倒是一个好消息。只是接近零度的江水结着冰花，走起来别提多刺骨了。438yZ
南宫骑在马上，除了溅起的水花倒没浸到多少冰水。不过那些伤兵却只能靠士兵们高举过头渡过浅滩。438yZ
南宫回首看着行进的队伍，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句描写长征的诗句：“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438yZ
这眼前艰难行军的景象教他感叹红军长征时想必也是如此壮阔吧。438yZ
好不容易在赶在三天之内渡过汉水来到临沮方向的蜀军只扎营休整了一天便又拔营北上准备与曹仁恶战。438yZ
但就在这休整的一日之中便有数百名伤兵因天气变化和渡江的寒水染上恶疾去世。438yZ
关羽叫人将他们的尸体聚在一起全都付之一炬，军营之内最怕疫病，战事在前的蜀军来不及伤感。438yZ
从临沮动身的蜀军明显加快了脚步，关羽选择走出山地进入平原以图神速行军打曹仁个措手不及。438yZ
眼下蜀军快马加鞭，关平所领的开路先锋已经见到了襄阳城的影子，此时正派人回报前线的动态。438yZ
关羽得到关平的汇报说曹仁大营仍然保持着几日前线报所言的样子，于是先嘱咐关平偃旗息鼓与自己同行，然后又将军情传往后方南宫等人处。438yZ
南宫得信后知道今日之内必有一战，眼前的先机是摸清曹仁底细的绝好机会关羽肯定不会放过。438yZ
他也传令中军让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他自己也把鳞甲紧了紧手扶宝刀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大战。438yZ
前军已经骚动起来，骑兵队首当其冲奔腾而去战鼓瞬时响声震天。438yZ
眼下曹仁尚不知蜀军已经摸到自己不远处，他派出的探子斥候也还没报回蜀军的身影所在。438yZ
突然帐外卫兵闯了进来对他高声道，“将军！蜀军从南面沿汉水杀来！”438yZ
曹仁拍案而起，他虽震惊却也没有慌乱立马传令道，“号令全军后撤一里，准备靠城迎敌！”438yZ
时间刚到巳时，蜀军马不停蹄沿着汉水一路北上，曹仁被迫调转阵型背靠襄阳城迎战。438yZ
关羽所领的先锋直直杀进了曹军大营，关平身先士卒左突右进。438yZ
可曹仁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兵力吃紧却相互协防进退有度，蜀军并未讨得太多便宜。438yZ
蜀军杀入曹营的现只有关羽关平的先锋一万三千大军，经过半刻有余的厮杀便已伤亡数百。438yZ
曹军那边兵力明显不少于蜀军先锋之数，且因为防备得当损失局面更在可控范围之内。438yZ
关羽见眼下形势渐渐焦灼，判断形势不利立即下令撤军。曹仁也不慌不忙一边组织防御，一边稳步将蜀军渐渐杀退出营。438yZ
蜀军先锋撤出之后关羽快马往中军而去，战况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只好亲自找南宫相商。438yZ
南宫这边还未投入战斗，正焦急地等前方传令接兵。披甲按刀的他心如擂鼓，忽然却见到关羽策马朝他而来。438yZ
“先生，这曹仁好似先有防备，突袭未能取得效果。我看那阵营之内也不像只有千数。为防先锋陷入险境我已命尽数撤回，不知依先生所见眼下当如何对策？”关羽提槊停马对南宫问来。438yZ
“如今我军战机已失，对敌营恐怕不好再接兵。不如对阵扎营休整一番想那襄阳城内应该不敢开城与之合兵，对曹仁若能以多战少应该还能有几分胜机。”438yZ
于是蜀军全军整备军势就地扎下大营与曹仁对垒而据，保持着数里距离。438yZ
若曹仁归城据守自己则只能围城击援，却怕陷入消耗于眼下兵粮见底的蜀军不利；若曹仁在城外据营而守以待援军则自己该尽快围而剿之，只是先前有信张辽已在路上恐怕能给他和关羽的时间并不多。438yZ1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凶险之战，一步走错可能会葬送先前的大好局面。而方才的交兵从关羽的反应来看曹仁也不是泛泛之辈。438yZ
曹军倒是背城而守，里外接应吃穿不愁。只是蜀军这边粮草越发紧张，将士们都是凭借心中一口气在维持士气。438yZ
关羽和南宫站在军帐内草草地调整着先前的军势图，严峻的形势令二人没了先前的从容。438yZ
“连胜之后有些好大喜功不知进退了吗……”南宫不禁如此自我怀疑。438yZ
“先生，关某不知你之所想。可关某是感到了多年没有的战栗……”438yZ
关羽的声音微微颤抖接着说道，“果然大丈夫当知难而上，与曹仁此等名将交手果然比吕常之类的等闲之辈有趣得多！”438yZ
南宫被关羽这突如其来的昂扬战意惊了一跳，突然他发现自己眼前这名汉子似乎又与自己陌生起来。438yZ
他是关羽，也是自己熟悉交好的同僚；又是闻名天下近两千年的武圣战神。438yZ
“哈哈哈哈……将军此话出乎我的意料。不愧五虎上将之首！”南宫不禁赞叹道。438yZ
“五虎上将？关某虽不知先生此话何来。不过关某谢先生谬赞！待他日凯旋江陵，我向先生详细请教何谓五虎！眼下咱们先与这曹仁战个痛快！”关羽哈哈大笑道。438yZ
南宫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倾身上前端详起军势图来。438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