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果少女思念已逝 8
时至凌晨，天色蒙蒙亮，长空市万籁俱寂，连凌晨常闻的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只有微风吹来一片死寂。lqnUl
八重樱从落地窗外的锅上盛出来最后的一点粥，递到了饥饿的布洛妮娅面前。lqnUl
随后她们相对而坐，布洛妮娅慢慢吞吞的小口吹气，浅饮热粥；而八重樱则默默的看着乌拉尔银狼的动作。lqnUl
她们彼此不言；但是相比起八重樱的优游，布洛妮娅反而一直对这个长着吼姆耳朵的人抱有警惕。lqnUl2
布洛妮娅没回答她，只是转身指了指躺在沙发上昏睡的少年。lqnUl
八重樱会意，又问：“那么大的范围呢？这里是欧洲吗？”lqnUl
面前的人提出的奇怪问题让布洛妮娅有些吃惊，再怎么没常识的人总不可能连自己在哪都不太清楚。lqnUl
“你是......这次崩坏的生还者么？”她带着疑问反问了八重樱，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崩坏这个方向上找原因往往是最合适的方案。lqnUl
“用卡莲的说法的话...我应该是对抗崩坏的战士。我叫八重樱，是八重村的巫女。请问，长空市是霓虹的哪里？还是信浓地区吗？”lqnUl
这个带有历史感的名词让布洛妮娅翻找起了回忆：“如果按古代对现在位置的划分，这里的确是信浓地区。但是这个名词在明治时代后已经弃用了。你不会...”lqnUl
“布洛妮娅能问问吗？你...知道近代日本史吗？或者说...你知道当今天皇是谁吗？”lqnUl
隐约间，她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确信，只能先向八重樱求证。lqnUl
“现在是平成年间，文正...距今已经500年了。”lqnUl
八重樱两手往茶几上一拍，硬生生把茶几拍碎，但是她仅仅踉跄一下就稳住身形：“你说...已经过去500年了？”lqnUl2
“...可有证据？”过大的惊骇感让她心乱如麻，如果说因为‘盒中恶魔’的力量让她苟活500年，她信；可仅仅是普通人的卡莲就不代表也能像八重樱一样活500年...她宁可希望布洛妮娅是在晃骗她，也不希望真的遇见这么离谱的事情。lqnUl
布洛妮娅看着八重樱面色从惊骇到苍白，再到颤栗着咬紧嘴唇，眼里一片死寂，连樱色的长乱发和头上的吼姆长耳都无力的衰败下来。lqnUl
看在吼姆和那碗菜粥的面子上，布洛妮娅决定把实情告诉她。lqnUl
她直接一口气闷掉了碗中残粥，起身往客厅外走去，顺便让重装小兔把睡在沙发上的苏墨抓了起来。lqnUl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布洛妮娅去给你找证据。”lqnUl6
楼道间传来布洛妮娅软糯的声音，里面没有对答案的自信，只有对事实的笃定。lqnUl1
八重樱显然不想这么干坐着，她也站起来，跟上了布洛妮娅，只是她的眼里透着古怪神色。lqnUl
苏墨有个习惯，从小到大的书和玩具他都喜欢留着。lqnUl5
她让重装小兔把苏墨放在他的床上，从书架上挑挑拣拣的找到一本历史书丢给八重樱，顺手又从上面取下来两本漫画，自顾自的看了起来。lqnUl
她不像八重樱那样自带夜视能力，只能让重装小兔的眼睛放出光来，自己就着这两道光翻阅着漫画，总比无聊的干坐着让重装小兔隔几分钟‘嘀’一下好。lqnUl
厚重的历史书上记得详细，从古弥生世代到现在的平成年，按着年号一个个的分的清清楚楚，白纸黑字透着浓重的历史感。但是西元2000年的纪录化作针管，把淡淡书本墨香合成的猛毒注入八重樱的心脏，让巫女心中那点尚存的侥幸感置之死地。lqnUl1
她猛地冲到了书架前，发狂一样的粗暴的把带有‘史’字样的书取出，在检索完目录后又直接的丢弃在一旁，再去翻阅下一本书。lqnUl2
可是无论哪本书，目录的最后都是以至少一九几几年为结尾。lqnUl
于是每随着一本史书落地，八重樱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眼里的苍凉就增加一分，心里的绝望就加厚一分。lqnUl
直到最后，她无力的瘫坐在书堆里，脸颊被长发遮住，头上的狐狸耳朵失落的垂下。lqnUl3
布洛妮娅把眼睛从漫画上挪开，看着发完疯被现实击打的遍体鳞伤的八重樱。lqnUl
黝黑的房间里，樱色的巫女跪坐在地面，周围布满了凌乱的书，偶有倾斜失衡的书从书架上落到地面，‘咚’的一下把巫女脸上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lqnUl
绝望的悲戚让八重樱颤抖着抽泣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娇柔，虚弱。lqnUl
布洛妮娅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对巫女救命之恩的‘回报’会让巫女的那点祈愿万劫不复。lqnUl
“卡莲...刚刚那个，被天上的那个怪物带走的白发女孩，是卡莲吗？！”lqnUl
她不死心，猛地爬起来冲到布洛妮娅面前，两手紧抓着乌拉尔银狼的两臂，剧烈的喘息让她胸前比苏灿大了三圈的人心不停起伏，不似人类的眸子下埋着最后的一点象征希望的泪花。lqnUl2
那个在律者怀中的白发女孩成为了巫女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迫切的希望布洛妮娅回答‘是’或者‘我不知道’，这两个答案无论哪个都会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安。lqnUl
“......抱歉，那个女孩...叫琪亚娜·卡斯兰娜。”lqnUl1
然而银灰头发少女软糯的声音终究让她的希望片片零碎。lqnUl
她愣神，僵硬惨白的手慢慢的放开布洛妮娅，苍白的脸上嵌着空洞的眼睛，好像方才布洛妮娅的话让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失去灵魂的傀儡；她又一次跌坐在地面上，两手环抱着肩膀，好像要把什么存在抱在怀里，但是怀中的空气却极为寒冷，让她身体轻轻发颤。lqnUl
闯了祸的布洛妮娅放下手中的那两本漫画，逃难似的出了房间，假借着出门寻找苏家宅邸地下室的理由，留下八重樱待在昏暗的室内，让八重樱小姐安静的收拾自己如破镜般零碎的希望。lqnUl
但是她似乎忘了，苏墨还躺在床上，和八重樱共处一室。lqnUl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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