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战
“看来我们的小猎物着急要走啊，咱们多少也得挽留一下，不是吗？”lgUOP
跟手底下的人嘿嘿笑着几声之后，海盗船长大吼了一声。lgUOP
“上链弹！！开火！！别让他们跑了！”lgUOP1
由于船体巨大的惯性，船只的转向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lgUOP
即便美人鱼号早早的反应过来，开始掰舵转向，但仍旧不可避免地进入到了对方的火炮射程之内。lgUOP
甚至不需要船长的命令，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炮手们就陆续点燃引线，将早已装填好的链弹轰向了美人鱼号。lgUOP
链弹，是用锁链将2个比炮膛口径要稍小一些的小炮弹串联在一起，发射后一颗炮弹会拖着另一颗炮弹，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甩动飞出去。lgUOP
这样不断旋转的炮弹很容易在敌舰的风帆上扯出一个大洞，或者把上面的索具撕坏，运气好的时候，甚至能扯断桅杆瘫痪敌舰。lgUOP
lgUOP11
黑火药燃烧后所产生的硝烟，甚至一度浓得都看不清对面舰船的轮廓。lgUOP
一些链弹旋转着飞过双方船员的头顶，发出了令人心里发毛的“呼呼声”。lgUOP
巨大的动能赋予了这些可怕的炮弹以无与伦比的切割能力。lgUOP
无论是厚重的风帆，还是挂载在桅杆之间的各式索具都无法阻挡这种可怕的力量，无一例外都被撕扯成了碎片。lgUOP
而另一些准头稍差一点儿的链弹，则狠狠地砸在了美人鱼号的船体上，顿时木屑四溅，一些距离中弹位置比较近的倒霉蛋，甚至被迸射而出的木刺刺穿了身体。lgUOP
而巨大的震动感自然也影响到了船内的乘客们，而且艾莉西亚世界与地球不同，漂浮在空中的舰船并不会受到来自水下部分的巨大阻力，所以当一侧的火炮齐射的时候，整艘船就会被巨大的后坐力推向另一侧。lgUOP4
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空战的普通人来说，这绝对称不上是什么美妙的体验。lgUOP
准备不足的乘客们顿时七扭八歪地摔成一团，之前海员好不容易被稳定下来的情绪又一次混乱了起来。lgUOP
“所有人准备战斗！准备战斗！！”扶着船尾桅杆的杰诺，站在船体中后部的露天甲板上，冲着紧张忙碌的船员们大声嘶喊着。lgUOP
经受过良好训练的船员和佣兵们完全无视了由于开火造成的剧烈颠簸，将船上的武备库打开，大量保养良好的长短武器被一一分发下去。lgUOP
不过还不等他得意，就被眼尖的杰诺一把抓住后领给提了起来。lgUOP
“洛林，赶紧进船舱里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待的地方。”lgUOP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也是男人，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lgUOP
“那是以后的事情，但不是现在。”杰诺把洛林身上的刀直接没收了，然后把他扔给了自己的副手。lgUOP1
“放开我！我爸爸可是船长！你不能这么对我！！”没有理会洛林的大喊大叫，凯文死死钳着船长的儿子，拽着他离开了。lgUOP5
这年头的火炮可没有什么炮塔装甲，操纵火炮的炮组成员都是在火炮甲板上打开一个小炮门，露出炮口直接朝敌舰射击，简单直接的很。lgUOP
这也就导致炮组成员的防护水平其实跟裸奔基本没有区别，虽然这年头火炮轰击的准头基本也要看信仰，被直接命中的可能性不高。lgUOP
但要是运气不好，被炮弹一发入魂，那操纵火炮的炮组成员基本上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死在狭小的火炮舱室内。lgUOP
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火炮的命中率也在节节攀升，随之而来的伤亡人数也在缓慢增加。lgUOP
在海盗船上，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炮手正唾沫四射地训斥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炮手。lgUOP
其中一名炮手拿起裹着湿海绵的长杆清洁还冒着热气的炮管，将里面仍未熄灭的火星一一熄灭，以避免点燃发射药包。lgUOP2
另一名炮手则先后搬起手边的火药包和炮弹，将其炮口处塞了进去。lgUOP
之前那位清理炮膛的炮手又换了另一根通膛杆将炮管内的炮弹和火药压实。lgUOP
等炮弹和火药装填完毕后，最后一名炮手则通过点火孔捅破炮膛里的药包，在药池灌满火药。lgUOP
发射前的一切准备就绪后，炮手们开始合力拉动绳索使火炮复位。lgUOP
老炮手指挥着几名炮手将火炮的位置摆好，但并不着急开炮，而是手捏着火绳杆，静静等待着船只稳定下来的那一刻。lgUOP
不久，老炮手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被烟草烤的焦黄的牙齿。lgUOP
同时，缺了两根手指头的右手向下一使劲，将火绳杆狠狠捅进了了点火孔内。lgUOP
周围的炮手们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只有老炮手还在狂放地哈哈大笑。lgUOP
美人鱼号上，洛林还在苦苦挣扎着，但怎奈力气实在不是对手，只能被迫无奈地被凯文死死拽着在甲板上慢慢拖走。lgUOP
“那可不行，洛林少爷，我的任务就是把您安全送回船舱，除非我死了，不然您就必须到安全的地方避难。”lgUOP1
“可是，你们在前面战斗，就让我躲在船舱里听天由命吗？！我已经不小了，再过两年我就该正式成年了。”lgUOP
“而且我们这群大人还没堕落到需要一个孩子来保护的份上。”lgUOP
“我都说了，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已经比伏尔特还要高了。”lgUOP
“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就少爷您现在的样子，在真正的战场上，是没有人敢把后背托付给您的。”lgUOP
“我哪敢看不起您啊，我的意思是……少爷，你怎么了？”lgUOP
凯文还想着解释一下，但却发现洛林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lgUOP
凯文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涌上来了一阵强烈的心悸感。lgUOP
在身体还没能做出反应之前，铁链就呼啸而过，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凯文脆弱的肉体，而后势头不减，直愣愣地砸在了美人鱼号上的主桅杆上，发出了巨响。lgUOP
跪倒在地的洛林惊慌地伸出手，但是刚才还在跟他说说笑笑的那个男人在一个瞬间就失去了生命。lgUOP
从残肢喷涌而出的温热血液一下子漫过了洛林的手掌上，让后者发出了近乎崩溃的惊 叫声。lgUOP
而被链弹直接命中的主桅杆的支撑结构也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在重力的拉扯下，主桅杆与甲板的连接处猝然崩裂，绑在主桅杆上的种种帆具完全无法阻止这一过程，只能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被逐根拉断。lgUOP
而主桅杆上执勤的海员们则只能绝望地随着断裂的桅杆一起跌落到无尽云海之中。lgUOP
眼看着美人鱼号的主桅杆折断倾倒，航速骤降，海盗船上的海盗们都兴奋地大吼大叫了起来。lgUOP
不过就在老炮手打算再来一发的时候，却被赶来的船长给制止了。lgUOP
被接连不断的炮火声弄得神经紧张的乘客们终于达到了忍耐的临界点，开始大声质问那些留在船舱内维持秩序的船员们。lgUOP
“你们不是说这是绝对安全的航班吗？！你们倒是说话啊，刚才一个个人五人六的，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lgUOP
乘客的骚动越来越厉害，本来人数就处于不利地位的海员们想要继续维持秩序也变得越来越困难。lgUOP
等到格里芬船长回来的时候，那些埋怨的，传播悲观言论的，绝望哭闹的乘客也越来越多，船舱内部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混乱的菜市场。lgUOP
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格里芬掏出身上的火铳，装填好火药后，朝天空开了一枪。lgUOP
巨大的轰鸣声在密闭的空间中得到了成倍的增强，一下子就镇住了所有人。lgUOP
“安静，女士们，先生们。吵闹跟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lgUOP
格里芬船长一边给手边的火铳重新装填，一边俯视着下方的乘客们。lgUOP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耳边的炮声依旧不断，但是船体中弹时的那种恐怖震颤感却很久没有再出现了。lgUOP
“我们的炮手正在努力还击，其他的好小伙们也会竭尽全力保护各位的，请各位保持冷静与克制。”lgUOP
杰诺也没管底下那些脸色一白的乘客，大大咧咧地说道。lgUOP
“船长，都这个时候了，已经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lgUOP
“我很遗憾的告诉各位，就在刚才，海盗们的炮弹击中了主桅杆，我们损失了近一半的航速，被海盗船追上已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lgUOP
“此时此刻，海盗船正在全速向我们冲来，大概很快就要爆发一场惨烈的战斗了。lgUOP
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抛弃投降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lgUOP
要知道，空海是个比诸位想象中要残酷得多的多的地方。lgUOP
软弱、怯懦以及他妈的投降都不会有半毛钱的用处，只会让你死得更快。lgUOP
不要指望一群以杀人和掠夺为生的畜生们会有荣辱廉耻的概念，他们就是一群有着人类外表的野兽与恶魔。lgUOP
对付他们，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光这群恶棍，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就有死亡……”lgUOP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不是想要吓唬大家，这没有意义。lgUOP
我们中间会有人很多人牺牲，但是不管有再大的牺牲，这都是我们必须承受的代价，lgUOP
因为我们是签下合约的空海佣兵，我们肩负着保护这条船的使命和责任。lgUOP
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只要你是个有种的男人，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被侮辱，不愿意看见自己孩子被奴役，不希望自己像是垃圾一样死在某个犄角旮旯的话，就拿起刀跟我们一起战斗吧。lgUOP
有些男人刚想举手，却立刻被身后的妻子拽住了胳膊。lgUOP1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是死了的话，那我怎么办啊？”lgUOP
“比起窝窝囊囊地死在这里，我更愿意为了保护你而战，即便战死也无所谓……毕竟，我可是男人啊。”lgUOP
旁边的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手臂。lgUOP
最后，美人鱼号上的乘客中，除了头发花白老人和仍未成年的孩童以外，其余的全部男性都站在了杰诺的身后，排成一条长队缓缓离开了大厅。lgUOP
“你们会赢的，对吗？”lgUOP2
“最终的胜负，恐怕只有艾莉西亚女神知道。而我唯一所能保证的，就是外面那些畜生想要踏入到这里，就必须从我们这些男人的尸体上踏过去。”lgUOP
“……”拉芙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向杰诺鞠了一躬。lgUOP
“船长，您老就留下吧，就您这一把年纪的，就是上了战场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lgUOP
“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赢了的话，船上的人还需要一个能把他们安全带回家的老船长。不是吗？对我们要有信心啊。”lgUOP
老船长只是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火铳交到了杰诺的手中。lgUOP
在杰诺他们离开前，将船舱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关上，并用沉重的锁链牢牢锁住了。lgU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