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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中的未来(5)

  就是那种高端的教育技巧,给予与索取相互结合的高层次的技巧,叫什么来着?胡萝卜加大棒,让人在两种情感的面前变得纠结起来,不知道该如何作出选择。kY1mp

  比企谷看着眼前平冢静笑眯眯的表情,脑袋里不由得这么想到,事实上,他很久以前就怀抱有这种想法了,现在再想起来,让他感到尤为的有一种熟悉感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就像是久未听过的音乐,重新在耳边演奏起来一样,他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美感。kY1mp

  然而这无法说服他自己掩盖掉自己刚才被霸凌了的事实,自己已经差不多是一个成年人了吧,不,应该说完全的是一个成年人,那么就不应该再遭受这样的待遇了吧,应该说自己产生的那种区别是,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捍卫自己的力量了。kY1mp

  能够抵制自己,不被侵害。kY1mp

  他的脑袋惊奇的在怀念了那么久之前的念头后,产生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思路,他突然的有了反抗的念头。kY1mp

  然后……,kY1mp

  然后那种念头在比企谷看到后面砖墙的裂缝之后,消失的悄然无踪,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比企谷的想法,有谁会产生反抗自己曾经敬爱的老师的念头啊?那不是人渣吗? kY1mp

  比企谷可是一个一直都保持着对自己老师敬意的温柔可爱的学生。kY1mp

  “……没事吧?”kY1mp

  平冢静就好像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一样,很关切的问道,然而比企谷却要从那看似波澜不惊的话里读出平冢静真实的含义,这是身为一个能在她摸着统治下存活这么久的人的基本技能。kY1mp

  大概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赶快给我站起来。’,这个样子,比企谷经常发现自己在这种令人沮丧的方面的本领,好像一点都没有褪去,依然保持有和之前相同的强度。kY1mp

  “啊,没事,刚才我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kY1mp

  比企谷立马接上话茬的和善的说,内心祈祷着这件事情快点过去,在世界的某些地方,总是存在这样让人苦恼的事情,明明已经进入了完全依赖于科技发展的人际交流社会,可是局部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还是完全凭借着各自的武力。kY1mp

  他对于世界如此灰暗的现实感到不满,应该说他一直对这种东西感到不满,他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对于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感到无能为力,即便是长大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丝毫没有改变,没有一点点增长或者消退的情绪。kY1mp

  这个世界在用着他亘古不变的本质告诉着人们,个人的意念是无法影响世界的,个人的力量是卑微的,渺小的,正因为如此,世界才一直维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kY1mp

  不如把这个世界就这样毁掉吧。kY1mp

  怀抱着这样危险的想法,比企谷站起了身。kY1mp

  在被别人欺负或者受到不平等待遇的时候,他经常用这种类似于精神胜利法的条件来安慰自己,反正我是有能力毁灭世界的人,如果你们不好好对待我的话,什么时候我一不小心毁掉了你们所热爱的世界也说不定。kY1mp

  然而事实是,他从未做到过。kY1mp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重新拿起自己的背包,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和平冢静下了楼。kY1mp

  “……话说回来,你小子……也结婚了啊。”kY1mp

  平冢静原本是为了特意显示自己优越感的,毕竟已婚一族相比于未婚一族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高一头,她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眼神不自觉的往比企谷的手指上去瞟,然后就看到了和她的手上一模一样的,性质相同的东西。kY1mp

  “……啊,算是。”kY1mp

  比企谷也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应承的笑着对平冢静说,还不自觉的转了一下手腕。kY1mp

  “什么叫算是,结婚了就是结婚了,那可是十分神圣的事情,不允许你这样的态度。”kY1mp

  莫名其妙的,平冢静对于比企谷哼哼哈哈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的说,为什么可以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kY1mp

  “啊,说的也是呢。”kY1mp

  比企谷装的就像是一个再一次的接受到了老师教诲的乖孩子。kY1mp

  “……你啊,不要觉得这么早结婚就是一件好事情了,如果不背负上结婚的责任的话,那么不论早晚也不会得到幸福的。”kY1mp

  平冢静极其严肃的说。kY1mp

  你应该是最没立场说这话的人吧,比企谷在心里默默想到,然而表面上,他依然是微笑着点点头,装作有好好在听平冢静说话的样子,那种表情一定十分的精致,精致到让比企谷自己为当初自己没有进入政界的决定而后悔。kY1mp

  看平冢静眉角上的意思,她似乎对比企谷丝毫没有认识到结婚的艰辛,就已经完成了结婚的这个事实感到不满,不停的在抱怨着。kY1mp

  因为这种缘故,比企谷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话,保持着安静与沉默,怀有着一副聆听者的慈爱。kY1mp

  那应该是对于发泄者的一种慈悲吧。kY1mp

  经历过长时间的语言攻击,甚至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已经从教学楼走到了学校门口,比企谷完全不明白平冢静在说些什么,就好像是在与语言不同的外国人交流一样,他只能摆出着聆听者的架势,静静的等待着平冢静的攻击告一段落,说实话,如果不涉及肉体上的接触,那么比企谷对于自己的抵抗力是很有信心的。kY1mp

  终于,平冢静似乎有些察觉到自己的过分追究了,她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了一点,这似乎象征了她的心情也稍微的有些回暖,她重新的以一个正常人的眼神审视着比企谷。kY1mp

  她开口问了比企谷能够用语言回答的问题。kY1mp

  “所以呢?对方是谁?”kY1mp

  “是……。”kY1mp

  不行不行,果然还是说不出来。kY1mp

  意识到久未进行的对话的流畅,比企谷差点就把那个名字从嘴巴里说了出来,然而很快,他意识到现在就透露出那种东西不太好。kY1mp

  “……是”kY1mp

  于是他的语气开始变得迟缓,犹豫着该从哪里编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名字来说服平冢静。kY1mp

  “算了算了,不想窥探你过于灰暗的现实呢,乖,你还是不要说了。”kY1mp

  平冢静摆了摆手,抑制掉了那种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就是很不敬的说法,然而对于比企谷来讲,现在的那句话却比任何的温柔都要更加的贴合人的意思。kY1mp

  “你呢?我倒是很想知道老师您的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呢?”kY1mp

  “……啊,不提也罢,话说……你没见过他吗?你们不是在一间学校里工作吗?”kY1mp

  “嗯,是吗?有这么一个人吗?”kY1mp

  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新闻,让比企谷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好奇的那个对象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旁,而且是身处自己的工作环境之内,突然的比企谷就有了一种自己的周围被安**了卧底的恐惧感。kY1mp

  话说是真的存在的人吗?不会是平冢静由于太长时间的寂寞生活而自己妄想出来的吧。kY1mp

  看着平冢静脸上有些微微的无法抑制住往外流出的幸福感,比企谷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提出那样伤人的提问,自己最近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善良了呢,善良到只要再剃个光头,就可以随时到周围的寺庙出家了的程度。kY1mp

  “算了算了,不认识也好,就这样吧,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kY1mp

  “嗯。”kY1mp

  比企谷很知趣的点了点头,顺应着平冢静的想法,他自己也觉得久违的不良老师与问题学生之间的对话,不应该总是在谈论结婚之类的事情,而应该更加高远一点,面向人生以及未来的。kY1mp

  “你肚子饿了吗?”kY1mp

  平冢静很严肃的提问道。kY1mp

  “……有一点。”kY1mp

  “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吧,怎么样?要不要坐我的车。”kY1mp

  “好啊。”kY1mp

  这种不应该拒绝的时候,就应该表现出来自己的诚意,这是比企谷学到的,只要有过一次这些教训就可以铭记于心。kY1mp

  他们两个人坐上了平冢静的车,在车开以后,他们很快的就消失在了学校门口,两个人都消失不见,比企谷看着平冢静开车的样子,一如既往的自信,就好像是她的手中是小孩子就可以玩耍的玩具一样。kY1mp

  比企谷对于车这种东西存在着恐惧心理,毕竟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情。kY1mp

  平冢静的眼睛盯着前方,比企谷很惊奇的没有在车内闻到任何的烟味或是散落一地的空的啤酒罐子,车内干净的就像是一辆获得了卫生认可的出租车。kY1mp

  应该是精心打扫过的吧,应该是有精心好好修饰过自己的,老师她,不管怎么说,值得为自己考虑的事情,付出努力的人,总是容易得到世俗的尊敬,现在,比企谷也学着去认可这件事情,因为那确实是很难,很难做到的。kY1mp

  注意到了比企谷的视线,出于女人莫名的直觉,她可能也不想让车内的气氛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kY1mp

  “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吗?”kY1mp

  这和平常长辈在你毕业后问出来的一个字都不差的那句疑问不一样,一般来讲,这个问题被人当做评判一个人人际处理能力的标准,然而在平冢静看来,如果对象是比企谷的话,仅仅是为了引出话题的调味剂。kY1mp

  “没,基本上没。”kY1mp

  还真是坦诚的回答,而且也在预料之内。kY1mp

  诚恳的承认自己没人缘,这一点还是和以前的比企谷一样。kY1mp

  “老师你也没吗?”kY1mp

  “我啊……,没有,但是要去管那些一点都不听话的家伙啊。”kY1mp

  即便是说这样的话,平静的脸上绷不住的有几分抖动,很明显,这与她的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符,不管是怎样无良的老师,不管是有着多么大问题的学生,在毕业以后,总是想要相互了解彼此的情况,这应该是属于这种奇特羁绊的基础关系。kY1mp

  比企谷叹了口气,他完全能理解平冢静的心情,平冢静在她的眼里,就是那种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不,其实连坚硬的外表都说不上,被那种东西所包裹的,平冢静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还敏感到想要让人保护的人吧。kY1mp

  “……其实我知道一些。”kY1mp

  比企谷把头转向窗外,他看着窗外,由于车辆的挪动,在不断变换着的景色,这种感觉就跟坐在家里赏雨一样,总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旷世感,就好像世界与自己隔离了一样,自己被单独的从世界分离出来,变成了独立的存在,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时不时的值得人去尝试一下。kY1mp

  “什么?”kY1mp

  “就是……一些同学的近况啊。”kY1mp

  “是么?……。”kY1mp

  平冢静感叹的说,意思就好像是完全没有料到,比企谷会知道一样,然而比企谷就想在这一点上为他自己证明,他只是人缘不好罢了,并不代表消息不灵通,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人们总喜欢把它们关联在一起。kY1mp

  “……说来听听。”kY1mp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时间长到足以令比企谷怀疑平冢静的羞耻心战胜了她自己的好奇,她用一种不留痕迹的口吻说。kY1mp

  该怎么说呢,该怎么去表达?kY1mp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这与语文成绩的好坏无关,如何让对方听到对方想听到的话,这很明显超乎了课本上的范畴,应该选取正确的精妙的言辞来尽量降低对方的失落吧。kY1mp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积极向上的。kY1mp

  大家都是……。kY1mp

  不,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一直积极向上的活下去,就比如说自己,自己就是鲜活的例子,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积极向上的状态。kY1mp

  关于这一点,比企谷并没有窥破他人内心的想法的能力,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存在于人内心的平衡,那种东西是不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吧。kY1mp

  他斟酌良久的开口说道。kY1mp

  “大家……大家都还好。”kY1mp

  什么意思?kY1mp

  听起来就让人感觉模棱两可,不过就现在情况看来,并不算是十分糟糕的答案。kY1mp

  “听起来就像是安慰我说出的,比企谷,很明显啊。”kY1mp

  很快的就被识破了,平冢静发出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轻笑,她发觉到自己似乎被比企谷小看了,这种程度的谎话,自己还是有能力鉴别的吧。kY1mp

  比企谷为自己的谎话很快的就被识破了,而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的那种笑容包含的意思很明显和平冢静不一样,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眼神流连在平冢静似笑非笑的脸和外面的景色之间而犹豫不决。kY1mp

  可是他说的是真话啊。kY1mp

  再真都不过了。kY1mp

  没有必要为自己说出这样的答案而感到不安吧,他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笑容。kY1mp

  他想要告诉平冢静他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就那样说了,他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平冢静,尽量一字一顿的说。kY1mp

  “我……我觉得大家都是……不用依靠别人就能生活下去的人吧,每个人都是。”kY1mp

  说到这里,比企谷发现这无法佐证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吧,把这点作为依据的理由,但是他却无法表达出来。kY1mp

  所以他也想要说出的话,也就到此为止,可是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还有什么没有说出来,没有表达出来?他害怕平冢静,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在安慰任何人,他说的只是单纯他认可的事实罢了。kY1mp

  大家都很好。kY1mp

  ……都为了某些东西在坚持着。kY1mp

  都有着常人拥有的价值观,拥有着常人拥有的一切,在世界上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在生活着,说到底,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吧,如果说按照世人认可的正确的方式生活下去的话,就足以评定为好的话。kY1mp

  那么比企谷还是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观点了kY1mp

  大家都很好,这样。kY1mp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