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之后父亲性情大变，近乎疯狂地报复着人类。部落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迅速地扩大着自己的领地，直到现在。”41gsq
“你叔叔的死，是萨满们做的？”听到现在，小绫哪里还推测不出事情的真相，联系起她在兽人那里的见闻，德尔塔的死因已经呼之欲出了。41gsq
卢迪安这次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扯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41gsq
“还记得父亲在审判萨维尔的时候说过什么吗？”见到小绫对那个名字一头雾水，卢迪安嘲弄地笑了笑，换上了她老师能听懂的方式，“就是被断牙老滑头一把火点了的那个。”41gsq
“一模一样的卑劣把戏，”咀嚼着这句话，卢迪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再次陷入了回忆，“就像我们前阵子的遭遇，德尔塔叔叔遇到人类完全是一场阴谋。先知加尔甚至还要过分，他事先勾结了人类——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因此叔叔毫无防备地闯入了人类的埋伏。41gsq
这件事暴露之后，萨满们的地位就很尴尬了。加尔是他们的领袖，却带头做出了这样不荣耀的行径，再加上他们平时就阴仄仄的，很快就被父亲夺去了大半的权力，冷落到一边了。而父亲......”41gsq
“他好像也不太需要萨满在战场上发挥作用了。仇恨让父亲无时无刻遭受着折磨的同时，也无止境地提升着他的力量，名为嗜血的战技狂暴地治疗着他的伤口。手刃了卑鄙的加尔之后，这个世界上大概已经没有能对抗父亲的生物了吧。”41gsq
明明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卢迪安的话里却没有半点自豪的意思。从他的描述中，小绫只依稀看到了一个被命运的丝线紧缚，又在挣扎中伤得遍体鳞伤的可怜人。41gsq
气氛变得难以吐槽了......小绫感觉自己伸出的手有些僵硬。她擅长卖萌和讲故事，这些技能可以迅速地让周围由平静变得热闹，却没办法让悲伤归于平静。41gsq
“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卢迪安突然的咆哮吓了小绫一跳。41gsq
“父亲，部落，都必须有所改变！叔叔曾经很多次向我讲述过他在人类社会的见闻。我不确定人类的智慧是否有效，但这是我所知的唯一的办法。”卢迪安突然无比郑重地看向了小绫——41gsq
小绫这次也终于没有再对突如其来的责任有任何的怨言，她只是微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卢迪安厚实的掌心，某种一点也不小绫的气质在她背后绽放开来，甚至让卢迪安生出几分面对先祖时的神圣感。41gsq
“跟我来，我知道你最需要什么了。”卢迪安的手被握紧了。41gsq
悄悄推开房门，小绫探出她的小脑袋四下搜寻着岚的身影。见到了某只对着魔法扫帚出神的兽人妹的背影之后，她便立刻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一高一矮的师徒二人就这样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41gsq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就像蟊贼一样？”猫腰在书架间穿梭着，卢迪安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起了自己的老师。41gsq
经过了小绫的悉心教导，卢迪安老早就学会了压低声音说话，但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如此小心谨慎——是因为那个禁止喧哗的蠢牌子吗？卢迪安的视线扫过那些奇奇怪怪的标识，在白天的对话练习中，他并未触发什么机关。41gsq
“嘘——”在一个书架前收住了步子，小绫一只手按住了卢迪安的肚子。41gsq
“不觉得在夜晚的图书馆里就应该这么做吗？这种违反规定在闭馆后到处乱跑的感觉......太美妙了！”小绫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只是短短几分钟，这只孩子气格外浓郁的幼崽便再次恢复了本性。41gsq
饶是以兽人的耿直性格，在三番五次问倒了自己的老师之后，卢迪安也学会了分辨小绫的状态，然后把一些注定得不到回答的疑问憋在心里——现在这愚蠢的做法绝对只是自家老师一时的心血来潮，根本没什么意义。41gsq
“再说了，我们的计划应该秘密进行，不然肯定会有坏蛋出来阻挠的。”在密密麻麻的书架间压低脚步声奔走着，小绫一反常态地振振有词起来，“一定是这样，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41gsq
“是啊，历史区。”像是在为来访的宾客介绍自家的珍贵收藏，小绫彬彬有礼而又充满自豪地把手一扬，“这里的书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东西，虽然可能有那么一点深奥。”41gsq
“从人类最古老的帝王开始，直到现在那几个奇奇怪怪的家伙，他们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在这里了。”小绫带着卢迪安在这片格外高耸的书架中缓缓穿行，然后突然驻足仰视起了这里格外丰富的藏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41gsq
“不过我对这些东西就几乎不懂啦。我不太喜欢这些与我无关的复杂东西，在这方面大概帮不到你什么忙。但在这段时间我会完成好你的工作，”小绫无奈地耸了耸肩，“你手下那些傻蛋还挺好糊弄的。”41gsq
“识字什么的，应该没问题了吧？”把视线从那些精美的书脊移回卢迪安身上，小绫换上人类语询问起了自己的学生。41gsq
一个粗狂，一个幼稚，两个不那么和谐的声音却一齐回答了小绫的问题。41gsq
“雪莉？”小绫一下子就分辨出了从隔壁书架传来的稚嫩童声，“你怎么会在这？”41gsq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妹妹一下子激起了小绫的好奇心，她飞快地搬开了面前的几本大部头，果然，雪莉的小脑袋立刻就出现在了对面。41g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