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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睡神的摇篮曲(一)

  冬木市,凯悦大酒店四层,自助餐厅430Lr

  “……呜汪!你们这边的食物还真好吃汪!香料加得够多!可惜酒却不太合我的胃口汪!”430Lr

  以Caster(魔术师)之职阶降临型月世界的狗头人奴隶术士夸克,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只咖喱烤鸡,啃得满嘴油光,同时尝试着喝了几口白瓷小瓶里的日本清酒,却不怎么满意地撇了撇嘴。430Lr

  在夸克的四周,站满了一圈儿的厨师和服务员,每个人都端着盘子,轮番给夸克上菜,仿佛是在服侍贵客。但只要看一看他们呆滞的眼神、僵硬的动作、梦游般的步伐,就知道他们此刻的状态绝不正常。430Lr

  更别说在距离夸克这个狗头人术士踞案大嚼的地方的不远处,就躺着几具犹有余温的死人了……430Lr

  ——很显然,这些厨师和服务员,都被夸克用精神类法术给控制了,从灵魂深处把夸克当成了必须殷勤服侍的主人,甚至忽视了夸克那张狰狞的非人类相貌,以及地毯上那些被击杀的顾客和同事。430Lr

  除此之外,被Caster夸克用【支配人类】控制了的杀人狂御主雨生龙之介,也坐在自助餐厅窗边的一个位子上,用刀叉切着一份三分熟牛排。不过他显然无心品尝美味,只是时不时地探头朝窗外望去,神情紧张地关注着外面的变化,“……老爷,围在外面的警察越来越多了!这真的……不要紧吗?”430Lr

  “……没事,这些不懂魔法的凡人,本老爷我是来多少杀多少!”夸克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430Lr

  ——当Caster组的从者和御主,在一座现代化日本城市里公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即使有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里世界”人士企图控制事态,也不能不引起日本警方的高度关注,将其看作是一场极为重大的恐怖分子绑架案。430Lr

  不仅冬木市的警员全体出动,就连附近几个市的警察,也都奉命赶来冬木市增援,430Lr

  但奇怪的是,虽然距离夸克和雨生龙之介这两个恶徒打进凯悦大酒店,已经过去了大约三个小时,可警方的行动速度,却显得异常迟缓。430Lr

  在此期间,他们仅仅是撤走了凯悦大酒店内剩余的顾客和员工——除了顶层魔术工房里的肯尼斯及其女友索拉,以及那些已经被夸克杀死或控制的倒霉蛋之外。430Lr

  然后就是用沙袋、杂物、铁丝网、车辆等等,在凯悦大酒店通往外界的几个路口处,垒起了临时的掩体工事,一副严防死守打持久战的模样。430Lr

  这倒不是日本警察缺乏勇气:在二战失败和泡沫经济崩溃之后,随着整个岛国社会的逐渐废萌化和战后自卫队的长期污名化,这个国度真正的武士灵魂继承人,大概就只剩下一部分日本刑警了。430Lr

  嗯,或许还要再加上一部分黑帮极道组织。430Lr

  但问题是,型月世界的日本警察,并没有经受过魔法对战的训练。430Lr

  夸克只要挥舞白骨魔杖,丢出区区一个【迷惑术】,就能让最干练可靠的日本刑警,莫名其妙地当众调转枪口,向自己的同僚和上司开火射击。430Lr

  ——面对这一类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法术,型月世界的普通人并没有多少抵抗力。430Lr

  面对一切完全不知魔法为何物的普通人,唯一对夸克施法杀敌的效率构成一定限制的因素,就只剩下了夸克的体内魔力数量。430Lr

  偏偏在圣杯系统和Caster(魔术师)职阶的双重加成之下,狗头人术士夸克此时身上积蓄的魔力,简直是充沛得过剩,哪怕随手控制几百几千人的心灵都不成问题。430Lr

  所以,之前日本警方在冬木街头跟Caster组的交火,很快就变成了一场被动挨打和自相残杀的血腥悲剧。不幸死在自己人枪下的日本警察,远比被夸克的攻击法术打死的还要多得多。430Lr

  更要命的是,这还引起了警方内部的信任危机,让警方开始疑神疑鬼,以为自己人里面潜伏了很多内奸。430Lr

  再加上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势力,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拼命捂盖子,通过各种关系从高层下令,让警方务必“慎重”,“不可鲁莽冒进”,要耐心等待“专业人士”前去处理问题……430Lr

  是以,集结在冬木市凯悦大酒店外围的日本警察,才会摆出围而不攻的姿态——毕竟案件也才刚爆发几个小时,连犯人的底细都没来得及调查出来。430Lr

  以当时国际上处理恐怖事件的速度,这并不算很迟钝。430Lr

  (在二十世纪后期,恐怖活动主要是由大型组织进行严密策划之后发动的,有着很强的政治性,以劫机、绑架为主,往往会跟警方对峙上几天几夜,那种独狼式的随机性无厘头袭击,还不是主流现象。)430Lr

  “……啊,我当然相信,区区警察而已,肯定奈何不得怪物老爷您的啦!”430Lr

  橙发杀人狂御主雨生龙之介点头附和着吹捧道,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夸克这个狗头人术士在枪林弹雨之中如沐春风(枪弹都被防护魔法给挡了下来),随手挥舞一下魔杖就能让警察自相残杀的景象,对这位怪物老爷的强悍程度,自然是毫不怀疑。430Lr

  “……但是,我们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呢?老爷?”430Lr

  是啊!接下来该做什么呢?430Lr

  听了雨生龙之介的询问,夸克不由得猛地感到了一丝茫然,正在撕扯烤鸡的动作也为之一滞。430Lr

  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呢?430Lr

  到了现在,金银财宝也抢够了,杀人也杀了个痛快,酒水佳肴刚才同样也享受过了。430Lr

  可是,在这样爽了一把之后,接下来又该做什么呢?430Lr

  夸克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索然无味,觉得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完全提不起劲来。430Lr

  毕竟,无论他在这边的世界抢了多少金银财宝,到最后也是一样都拿不回去。430Lr

  无论他在这边的世界打倒了怎样的强敌,也无助于增加他在故乡的名誉。无430Lr

  论他在这边的世界如何的大杀四方、威风凛凛、天下震怖,在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他,狗头人术士夸克,也依然是一名任凭使唤的卑贱奴隶。430Lr1

  所以,尽管明知道头顶上的楼层,就是某位强大魔法师的阵地,但夸克也丝毫没有攻上去的欲望。430Lr

  ——只要对方不来干扰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尽情享受酒食,他又何必去自找麻烦呢?430Lr

  说到底,这是一场并不属于他的冒险,他不过是听老板的吩咐,来这里陪公主玩游戏罢了。430Lr

  等到公主来了,他就得乖乖放水认输;等到老板来了,他也得继续听老板的吩咐。430Lr

  可问题是,他已经把事情搞得那么大了,公主和老板又在哪里?为什么还没过来找他或者说对付他?430Lr

  (目前还待在德国爱因兹贝伦城堡内,尚未出发前往冬木的Saber凯瑟琳.英格拉姆公主,以及间桐家地下室内失去了理智的Berserker欧内斯特老板一致表示,自己对狗头人术士闹出的动静一无所知。)430Lr

  ——作为临时被拉来的“龙套演员”,夸克并不清楚《FATE/ZERO》中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基本剧情。430Lr

  正当狗头人术士夸克如此思绪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歌声在耳边响起。430Lr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430Lr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430Lr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430Lr

  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430Lr1

  这歌声既如同蜜糖般甜美,又如同棉花般柔软,略微带着几分小孩子特有的童真和稚气。430Lr

  霎时间穿透了数十层楼的混凝土地板,从头顶的高处,直接灌入了自助餐厅内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430Lr

  让他们仿佛沐浴在秋日的舒适暖阳之下,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力气。430Lr

  啊——好困啊!430Lr

  都已经困倦得都睁不开眼睛了,赶紧躺下来睡觉吧!430Lr

  如同电光火石一般,伴随着这样的念头,餐厅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陷入了最深沉的睡梦之中。430Lr

  只有身为Caster的狗头人术士夸克,最开始还凭着坚韧的意志勉强硬撑了一会儿。430Lr

  但是,在辨认出这熟悉的神力波动之后,狗头人术士夸克就放弃了抵抗。430Lr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睡神梦梦的信徒,否则根本没有资格来参加这场跨位面的冒险。430Lr

  面对自家神明的旨意或者说赐福,又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真正的损害,他为何要抗拒呢?430Lr

  “……想不到第一个出手的,竟然是睡神大人啊!那就睡吧!呵啊……”430Lr

  在最后的时刻,狗头人术士夸克只是如此嘟哝了一句,就软软地瘫倒在了沙发上。就连原本紧握在他手中的白骨魔杖,也跟啃了小半的烤鸡一起,“啪嗒”一声滚落在地……430Lr

  ※※※※※※※※※※※※※※※※430Lr

  与此同时,凯悦大酒店门外,日本警方布置的封锁线上,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言峰绮礼,正穿上了一身不知从哪儿搞来的警服,混在一队队奉命紧急调动而来的警员之间,不断用魔术迷惑和混淆他们的记忆。430Lr

  ——具体来说,就是让他们忘记狗头人术士的奇异相貌,忘记那些不可思议的恐怖法术,只记得自己是跟一群装备精良,火力强大、作风凶残的恐怖分子,在冬木市街头大打了一场,并且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430Lr

  但如今总算是把他们包围在了凯悦酒店里,眼下正在等待“精锐特种部队”抵达,对酒店发动最后的总攻击。430Lr

  至于这些“恐怖分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么?430Lr

  嗯,虽然后来指挥喽啰开飞机撞击纽约双子大楼的拉大叔,这会儿已经崭露头角,但估计任谁都不会相信,阿富汗的圣战士会跑到日本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来搞事。430Lr

  所以,似乎只能麻烦那帮曾经名声赫赫,但眼下早已过气多年的日本【赤军】,来负责背这口黑锅了。430Lr

  ——相信这些即将被时代所遗忘的红色理想主义者,多半是不介意趁机刷一波知名度的。430Lr4

  还有那支即将抵达的“精锐特种部队”,自然也是由圣堂教会紧急抽调来救火的代行者负责客串。430Lr

  说真的,圣堂教会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紧急鼓捣出这么一个用于糊弄民众,并且乍一看貌似还能敷衍得过去的方案,已经确实称得上是尽职尽责,并且善于随机应变,擅长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了。430Lr

  但是,目前集结在凯悦大酒店门外的警察,已经增加到了足足两百多名。430Lr

  此外还有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从全国各地迅速涌来抢新闻的各路记者,所以言峰绮礼这份修改记忆的工作量实在是非常庞大。430Lr

  更别提在忙完了凯悦大酒店这边之后,他还得去挨家挨户地找人,逐一修改街头枪战幸存者的记忆。430Lr

  然而,言峰绮礼的魔术水平却只能说是一般,这样频繁的施术,让他实在是有点儿不堪重负。430Lr

  ——就算精神上再怎么无欲无求,宛如圣贤,身体上的疲劳还是打不了折扣的啊。430Lr3

  就在言峰绮礼挥舞着已经几乎酸痛得抬不起来的胳膊,从身上的魔术回路里勉强榨出最后一点魔力,给一队新来的记者修改记忆,并且感觉自己快要过劳死的时候,他的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430Lr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430Lr

  妈妈的双臂~~~永远保护你~~~430Lr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430Lr

  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430Lr

  这是……哄小孩子睡觉的摇篮曲?430Lr

  可恶,为什么……感觉这样困啊!430Lr

  不行了,赶紧打个盹吧……呼噜~~~~呼噜~~~~430Lr

  伴随着这充满了困倦魔性的摇篮曲,那些围在凯悦大酒店门外的警察、记者和好事闲人,全都纷纷倒地不起,陷入了香甜的沉眠之中,甚至连做出任何反应的能力都没有。430Lr

  然后,作为一名魔术师,以及圣杯战争的御主,言峰绮礼原本是可以勉强抵御一阵子的。无奈刚才的过度施术,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精力、魔力和体力,并且让他变得注意力下降、反应迟钝。430Lr

  因此,在挣扎了几秒钟之后,他也同样扑通一声瘫倒在了马路上,随即更是打起了呼噜来……430Lr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