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特还没来得及放下舷梯，拉利沙就像一只壁虎一样爬上了敦刻尔克号的侧舷。她全身都被海水浸湿，贴在身上的衣服让她显得更加瘦小。438rp
艾丝特注意到，她的肩膀不停耸动着，脸上流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赶忙拿着浴巾迎了上去。舰灵虽然不会因为浸了海水而生病，但是湿漉漉地站着还是会很难受。438rp
“拉利沙，你怎么了？”艾丝特走到拉利沙前面，用浴巾帮她擦干耷拉着的脑袋。438rp
“呜呜呜——”让艾丝特没有想到的是，拉利沙直接撞到了她的怀里：“哇——黄百战欺负我……”438rp
艾丝特搂住了拉利沙瘦小的身体：“别哭，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出来就好。”438rp
艾丝特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地用手从上往下轻抚着拉利沙的后背。拉利沙的泪水带着鼻涕全都揩在了艾丝特也被弄湿了的制服上，可艾丝特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438rp
拉利沙一直在哭，时间久到足以让陈舟绕了一个大圈走过来。看到甲板上抱着艾丝特不放的拉利沙，陈舟也有些惊讶，可是艾丝特却侧过脸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陈舟放慢脚步，走到艾丝特和拉利沙身边，发现莫洛托夫号的短发舰灵哭得脸都变形了，半张脸埋在了艾丝特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438rp
（有什么想说的，数据传输给我就好。）艾丝特给拉利沙传输了一条消息。438rp
（我再也不想理黄百战那个笨蛋了，我要换个指挥官。）438rp
（别说气话了。就交给我吧。）艾丝特温柔地看着逐渐停止哭泣的拉利沙。438rp
（真……真的吗？）拉利沙略微抬起头，有些露怯地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艾丝特。438rp
（不要再说我是小布尔乔亚就可以了。）艾丝特仔细地擦去拉利沙眼角的泪痕，把她的身体扶正，转头看向陈舟：“指挥官，你和黄百战说一下，今晚拉利沙在我们这里住。”438rp
而在莫洛托夫号上，黄百战愣在了甲板上。甲板上的F4F按照预定的时间进行起飞、降落，而他只是机械地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机翼带起的风卷起。仔细想着和拉利沙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他还是没能明白为什么拉利沙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438rp
当夜幕降临很久之后，黄百战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拉利沙回来。他只能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船长室，瞄了一眼电脑屏幕。438rp
在聊天框里，多了不少信息。虽然脸颊的肌肉被风吹得有些僵硬，腰也有些酸，他还是决定坐下来看了一下这些信息——最有规律的，是西比拉每隔一个小时就在用联邦语通报还有多久能够到达繁花群岛；然后就是大量陈舟的私聊。438rp
15:35“百战，在吗？今天拉利沙在我这儿休息了，明天回去。”438rp
18:12“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舰灵和指挥官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438rp
20:27“还不回复吗？拉利沙可是真的生气了哦？”438rp
黄百战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出了“同志加兄弟”这五个字，但是迟迟没有按下回车键。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拉利沙喝剩下的半瓶伏特加，小抿了一口。438rp
同志是肯定是同志的。拉利沙对自己的称呼，一直就是“指挥官同志”。而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和自己一致，说是小兄弟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最近，拉利沙变得越来越奇怪，让他觉得有些捉摸不透。想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把刚才打的话给删了。438rp
拉利沙……会不会是弯的？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之后，就再也无法抹去了。的确，这个舰灵的行为在黄百战的眼里与其说是性别认同①是女性，还不如说是性别取向是男性。438rp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些麻烦了。黄百战斟酌再三，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和自己的舰灵说明自己的性取向是女性。大多数舰灵们对自己的指挥官都会有一种依恋的感情，如果直白地拒绝拉利沙，可能会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可是不拒绝的话，更是对拉利沙的一种伤害。438rp
黄百战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皮，甚至挠得面前的键盘上已经落了不少的头发——对于一个感情白痴来说，这个题目可真是不好回答。438rp
21:30“喂，还不回答的话，拉利沙明天也不会回船上了哦？”陈舟的私聊再次刷新。438rp
黄百战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实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也知道，陈舟是个不会一直瞎打扰别人的人，他一直在私聊说明拉利沙很想得到自己的回应。438rp
“如果——”黄百战思考了一会，敲出了一个词组，不小心按回车发了出去。438rp
21:32“如果什么？”黄百战的屏幕上立即弹出了回话。438rp
21:33“如果拉利沙是女孩子的话，我们应该会是恋人的吧。”黄百战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他自认为不会过于刺激到拉利沙的表达方式。438rp
假设拉利沙是妹子，隐晦地说明自己的性取向正常，黄百战为自己急智之下想到的回答而有些沾沾自喜——如果是这样的话，拉利沙应该不会再多做纠缠了吧。438rp
而在敦刻尔克号上，拉利沙的脸上已经红得要冒出蒸汽了。她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眼还没有消肿，此时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翘：“艾丝特，你看，黄百战终于知道我是女孩子了哎！”438rp
“不……我觉得他还不知道。”陈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需要我说明吗？”438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