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操作失误，补一篇免费章节吧。有意的话帮我多点几个订阅，谢谢大家了……）3sElp
“莫德雷德爵士如何了？现在能回来么？”夏洛特问道。3sElp
“她怎么会来？……她被关禁闭了。”自称鲍斯爵士的骑士回答道。3sElp
他年纪很轻，面色还带着些稚气。圆脸上，总是一副乐观开朗的表情。他很健谈，待人也和善。对莫德雷德的下落，也并不讳言。3sElp
“哎。这一回，是她自己发昏，竟偷到骑士王的宝库那里去了。”鲍斯骑士摇摇头：“她的宝物，偷得的么？”3sElp
“怎么样？她骑马想去海边冲浪，正好遇上陛下出巡。”骑士绘声绘色地说：“我亲眼见她被逮个正着，吊着打。”3sElp1
“那，那我们这边，有什么命令和安排么？”伊戈尔急忙询问。3sElp
“你们照常就好，上头认为这是她个人的问题。”骑士回答：“日常运作和出征，还依照之前的计划就可以。”3sElp
他想了想，还是小声补充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伊莱恩女士听说此事后，便急匆匆向卡美洛去了——您知道，我们几个可拦不住她。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到的事情了。”3sElp
“啊，我知道的。她是陛下和‘那位’的妹妹。”骑士说着，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这种事情，咱们只要如实报告，然后什么都不做就好——这也不是我能管到的了。”3sElp
“这种时候出问题。”他抱怨道：“我就知道得惹来麻烦……”3sElp
“老大叫我抓紧时间补补相关知识。她本打算让我出发前，陪她去和阿勒曼尼使节会面的。”钱程两手一摊：“结果我还没学出来什么呢，她先进去了。”3sElp
“我对那些比较生疏。”他承认道：“说实话，我觉得他们连名字都很奇怪。‘神圣阿勒曼尼帝国’是什么鬼啊——”3sElp
“他们本来想叫罗马的，但那时罗马人势力还很大。他们和教会扯皮扯了很久，最后就不了了之了。”夏洛特解释道。3sElp4
“不用管这些，这名字没什么意义。”夏洛特淡然地说：“神圣阿勒曼尼帝国既不神圣，也算不上帝国。虽然说起来，他们还是很阿勒曼尼的。”3sElp
“这是什么书？”她瞥了眼钱程手里的古旧抄本，问道。3sElp
“阿勒曼尼人的古书。他们根据残存文献，整理的古代乃至第一纪君王的事迹和言论。”钱程掀起封皮，给她看了看，回答：“我觉得，对了解这个人群的背景很有用。就是这文字太难懂了。”3sElp
“能懂就不错了。”伊戈尔插嘴道：“这都不知多少年了，文字早就完全不一样了。你看到的书籍上，那些第一纪文字，基本都是学者们研究后转写过来的。否则，给你原文的话，拿着翻译符文也认不出来。”3sElp
“其他的我就自己慢慢看吧。”他说：“虽然也有些奇怪的地方。”3sElp
“我刚看到这儿。”钱程指了指书页：“‘皇帝威廉第二的演说。’里面的内容很奇怪的样子。”3sElp
“你看这句，‘痛击……中土人，见一个……杀一个，不留俘虏……’”他一字一句地念完，不解地自言自语：“阿勒曼尼离中土，也太远了点吧。这国君脑子怎么想的，还是和中土人结上仇了？”3sElp2
“我哪知道。”夏洛特轻蔑地说：“那不过是群野蛮人。他们和谁结仇，我也不会奇怪的。”3sElp
“她说的没错。”伊戈尔点点头：“那些人都是些无耻的强盗，恶心的奴隶贩子和歹毒的刽子手。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圣朱加什维利的亵渎，把他们溺死在冰湖里就是最大的仁慈——”3sElp2
“不是，等下……”钱程急忙打断他：“这里面针对的不是中土么，怎么你俩比我还苦大仇深？”3sElp
他只好继续往下看，那里连句子的顺序似乎都乱了，只能勉强去认其中的意思。3sElp
“‘要让阿勒曼尼……这个名字……打出威风……在中土，让中土人……一千年……不敢……斜视……阿勒曼尼人。’”3sElp
“这帮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能吹啊。”他嗤笑着评论道：“看样子，是发生了战争？这书年代也挺久了，古阿勒曼尼人有这个能力么？”3sElp
“你真冷静。”夏洛特打量了下他，发现他的神情并不像装出来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3sElp
“在乎这干嘛。”钱程漫不经心地说：“古书说，对于这种家伙，听到他们的好话不值得高兴，听到他们的恶语也不值得愤怒。”3sElp
“只要一个族群还存在，与周围的人肯定会有纷争的。中土太大，历史也太长，结怨的异族更是太多。如果他们说的难听话，我都去在乎，那每天除了生气，也没时间做别的事情了。”3sElp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这里面说的是真事还是虚构的。”他将书放在桌上。3sElp1
“你怀疑这篇文献？”夏洛特伸手将书翻到扉页，又看了看：“这是阿勒曼尼人的古籍，上面也盖了教会的印戳。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可靠的吧。”3sElp
“不能这么随便的。这毕竟只是传抄的版本，只能作参考。”钱程解释道：“它自己又不能证明自己的真伪，至少还需要其他文献，才能加以考据。当然，如果能和当地的遗迹、金石器物对上，就更好了。所以那些史家，才都喜欢到处乱跑。”3sElp
“这哪里麻烦了。考据和文字、训诂一样，都是读古书的基本功。说到底，只是‘小学’而已。”钱程不在意地说：“我也是读书人，这种事情，得仔细考虑下才行。”3sElp
“这不简单，回忆下你们的历史，看有没有对应的事件不就行了么？”伊戈尔建议道。3sElp
“这连个年代都没有，真不好找。”钱程摇摇头：“本纪元的历史，我还算熟悉。不过第一纪的文献，受灾变影响，缺散还是比较严重的。我们能证明整体的脉络没问题，但有些时代留下的史料很简略。一些细节争议也很大，不见得就可信。”3sElp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他想了想，说道：“第一纪后期，有个图书管理员的传说。讲的是他如何白手起家，率众推翻暴君，击退蛮夷，统一中土的故事。不过学者们大部分都认为，这故事过于夸张，难以采信。”3sElp4
“出现一两个英雄人物，也不见得奇怪吧。”伊戈尔质疑道。3sElp
“背景就有问题。”钱程回答：“叙述这故事的人，为了烘托主角的伟大，把背景设定得太失实了。说真的，三皇五帝以来，这么长的时间——我完全想象不出中土人何时能弱成那个样子。这也太对不起祖先了……”3sElp3
“我们又不是没和扶桑人打过仗。”他摊摊手：“那边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从穿越者到神仙都上过场。从莫名其妙地得到第一纪武器，到天上下种子都发生过。结果不也就那样么。”3sElp1
“这故事也一样。”他看了眼那本书：“就算有原型，估计也失真很严重了。”3sElp
“和我们交手过的人，多得都数不过来。而且基本上都很快消失在史书里了。”钱程挠挠头。3sElp
“反正绝大部分，都是编年史里活不过半卷的货色。对这些小角色的记录，也很有限。”他说：“我尽量试试吧，不过也别太指望。”3sElp
他说完，又把注意力转回书本上。旁边，他发现了几行注释，念了起来。3sElp
“哦，这儿还有呢。‘皇帝……任命……’这谁啊？‘担任……联军……司令……’”3sElp
“——我讨厌人名和地名。”他低声抱怨道：“这到底怎么念？算了不管了，反正大概就是这家伙，任命了手下一个头人，‘率领……’我去——”3sElp
下面，又是一长串让他头大的地名，简直是故意和他过不去。3sElp
“总之就是率领一群去TM的叫什么鬼名字的各部蛮夷，杀奔中土去了。”钱程忍住摔书的冲动，气急败坏地读道：“后面这是说，占领了中土人的都城——额？这……”3sElp2
“倒是有些传说。”夏洛特莫名地有些紧张。她瞅了钱程一眼，想了想，还是说道：3sElp
“第一纪遗址里偶尔有些书籍，有人认为那时这里也强大过。以前甚至有神学家声称，这里的国家在神的名义下，征讨、战胜过中土人。”3sElp
“这吹牛水平，也确实只有教会了。”钱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以前在中土时见过户籍资料，一个乡就能征集数百上千名受训士兵了。说真的，你们这边这点人，就算不远万里过去，能干什么啊。”3sElp
“这些本来也都没人能确定。我们这些末日之后的人，也许是新创造的，也许是地中海东岸那位被神选中的幸存者的后代。不过无论如何，都与之前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无关了。”3sElp
夏洛特摇了摇头。她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实感：“说实话，我们对那个时代的历史本身，很缺乏了解。大部分人也毫无兴趣。”3sElp
“他们也一样。你们就算当年和他们有仇，现在也找不到人了。”夏洛特说：“有人认为，那里在第一纪末期爆发了极其惨烈的宗教战争，之后就衰亡了。当然，也有人说这只是影射。现在那边正好有一支教派，和教会打的不可开交。”3sElp
钱程思忖了片刻。夏洛特发现他露出迷之失望的表情，总算微微松了口气。3sElp
他继续看书，后面还有些零散字句。“要勇敢……作战……像……千年前……匈奴人……一样。”3sElp
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我大概弄明白了。”他认真地说：“这件事不是第一纪元的事情。”3sElp
“历史与传说的混淆是很常见的。”钱程解释道：“把本纪元的事件，附会成第一纪的故事，也并不算意外。”3sElp
“你看，这人提到过不少关键字眼。”他迅速搜索着书上的词语：“让中土人记住一千年，中土的首都，屠杀与威吓，猃狁，各路蛮夷的联军……”3sElp
“把这些联系起来，结果就比较明显了。”钱程轻轻拍了拍桌子：“历史上，确实能找到对应的事件。其他不说，首都这件事是不会记错的。”3sElp
“犬戎。”3sElp1
“这些人确实攻克过都城，也确实能让我们记上千年。”钱程坐直身，说道：“屠杀之类，就不用说了。他们和猃狁，也的确有说不清的联系。另外当时，确实有以他们为首的一群戎狄，也和这里说的‘联军’吻合。有条戎、奔戎、大原戎、六济之戎……应该就是这文献里记录的那几个认不出名的戎狄族群。”3sElp
“这可不是一般的结仇问题了。”钱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且不说攻克都城本身的影响，当年秦人的嫡系，犬丘大骆一族，就是被戎人灭族。秦王的先祖秦仲，后来也死在这些人手里。”3sElp
“我们那边战败的戎狄，经常有一路向西跑的。这阿勒曼尼人如果真是犬戎别种，事情可就闹大了。”3sElp1
“啊，你们也别太在意，这还只是猜测。”钱程安慰道：“我先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啊，似乎还不止一个版本来着。”3sElp
“这应该也只是叫嚣一句的样子。”他随口评价了下，继续读道：“‘要让旗帜……胜利飘扬……在中土’，‘把旗帜……插到……城墙上’呃，这是城墙还是——长城？？”3sElp
“我好像在故事里听说过那个名字……”夏洛特轻声说。3sElp
“嗯，现在还在呢，虽然新的工程已经被取消了。”他尽量冷静下来：“毕竟这时代，草原人已经不行了。”3sElp
“但我们陛下对长城……啊，感情很深。”他想了想，挑出个合适些的措辞。3sElp
“如果知道有蛮夷想把自己的旗帜插在上面——她会发疯的……”钱程捂着脑袋说。3sElp1
“必须赶紧把这事弄清楚。这是关键信息。”钱程说着抽出笔记本，想了想，又塞了回去，取出那个竹简状的魔导工具，记录起来。3sElp
“我得托人调查犬戎的去向，再好好研究下这个戎王的情况。”3sElp
“另外，趁走之前还有点时间，我要去阿勒曼尼使团那边试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像这文献描述的那群蛮夷一样。”3sElp
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钱程按着剑闯了进去，伊戈尔腰间挎着斧子，抱着胳膊站在门前。3sElp1
大厅内，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正在交谈。旁边，一名乐师弹着风琴。他们转来视线，略带惊奇地看着钱程。3sElp
那些人纷纷怔住，面面相觑起来。乐师面不改色地继续演奏着。3sElp
他又急忙伸出中指，比划了下，然后扭头走开。但直到他走到门口，背后也没有人行动。3sElp
“我的神啊！这是哪来的无礼之徒！”一个人大声嚷道。3sElp
“我看那身打扮，明明是个军官。他不该也是位贵族么？”旁边一个人皱着眉头。3sElp
“服务生！快来清理下地板，把这家伙的鞋印擦掉！”有人已经开始吩咐。3sElp
“该死的！我上次受到这种冒犯，还是出使北边那群蛮子的时候。”另一个人尖声抱怨起来。3sElp
“没想到骑士王麾下，也会有这种粗鲁的家伙。难道她的宫廷，也和那些愚蠢狂妄的北方佬一样？”3sElp
“没错，简直像个条顿野蛮人一样。”3sElp4
PS1：本章引用的第一纪文献是犬戎王（笑）威廉二世的匈奴演说。3sElp
PS2：主角的话原文：“且夷狄璧如禽兽，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汉书·匈奴传上》）前半句被他自己权（吃）变（掉）了。3sElp
PS3：秦人一个乡征召士卒的数量出自岳麓秦简。书里这个世界只会更多的……3sElp
PS4：现实世界中，有份文件叫《君士坦丁的赠礼》，说君士坦丁皇帝曾经将西部帝国赠给罗马教皇，因此教皇有权给其他人加冕。然而文艺复兴时，这东西被人考证出是伪造的。3sElp
（那边的人似乎很晚才开始对这些上心。话说回来，可能也就这边的人可以为了几百、一千年前的文献真伪，再考证个两千年的了。）3sEl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