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桃花岛的航行过程中，一切都很平静。空中没有深海战机、水底没有奇怪的声音，海面上也没有什么大风浪。在豹可爱舰队的几人心里，都知道这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三位指挥官、三位舰灵，都知道现在执行的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kX7Cq
空想号的防空系统是经过了实战检验的，莫洛托夫号的震电也在和深海的接触中打出了相当不错的交换比，可是这种突击式的前插攻击，还是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深海到底有几艘航母？是两艘大型航母，一队小型航母，还是更多？除了航母之外，有多少护航舰艇？海里的潜艇有没有撤离？是否还有别的潜艇攻击群？深海航母群在什么位置？下一次攻击波会在什么时候发起？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于豹可爱舰队来说都是未知。kX7Cq
很多时候，未知和探索、求知、冒险联系在一起，可是在战场上，和未知联系在一起的，往往是危险，致命的危险。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算是一句家喻户晓的名言，而接下来的两句“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知名度就要低一些，可却是豹可爱舰队现在情况最真实的写照。他们对于自己的舰队很了解，知道莫洛托夫号应该怎么进行航空作战，知道空想号和球磨号应当怎么保护己方的航空母舰，但是却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情报。kX7Cq
在这种情况下，朱佳奈选择先休息一阵子，这样她可以再和敌方接触之后有更充沛的精力；黄百战则不停地翻看着中途岛之战的战史，试图在地球上的战例中找到一些灵感——按照克劳塞维茨①的理论，这肯定是一次无谋的突进，可黄百战总隐约觉得自己有向死而生的机会，只是暂时还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的头绪；栗原诚和自己的舰灵球磨彩香一起，戴着大号耳机，聚精会神地听着水下听音器。第一次和豹可爱舰队执行正面作战任务的他们有些紧张，试图用一丝不苟地工作来冲淡这种情绪。kX7Cq
他们到达桃花岛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略微有些发暗了。在暗淡的天幕之下，桃花岛的剪影并没有多少变化，可是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已经在附近海域都能够闻到了。kX7Cq
这时，朱佳奈揉了揉眼睛，从半躺的姿势中坐了起来：“亲爱的，现在我们在哪？”kX7Cq
“你醒了。”朱佳奈立即端来了准备好的咖啡：“现在我们已经到桃花岛附近了。再前出的话，就要到特殊深海控制的区域了。”kX7Cq
“是的。水里、天上，什么都没有。”艾洛蒂搂住了朱佳奈的肩膀：“晚上，我们继续按照预定方案执行吗？”kX7Cq
“停泊半小时让我进行水上飞机作业，随后航速降变为15节，继续前进，航路就是我们前段时间消灭特殊深海清理出来的那一条。等会我继续睡，你让水上飞机加满油后直接前出到最大航程侦查。”kX7Cq
“秒睡是加班狗的必备技能。”朱佳奈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继续靠在了椅背上。kX7Cq
艾洛蒂又靠近了一些，舔掉了她嘴唇上残余的咖啡渍，随后继续关闭了船舱里的灯光，只留下电脑屏幕还在亮着。kX7Cq1
这时，陈舟已经带着桃花岛和石楠花岛剩下的九艘舰后撤了几十海里。原本陈舟还有点担心这些船会不听自己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战列舰舰长的身份实在是太好用了。这些小船根本没有去质疑一艘战列舰的指挥的勇气，甚至还在夸赞敦刻尔克号装备的九门15寸火炮。kX7Cq
“艾丝特，前面就是牡丹岛了吧？”陈舟看了一眼海图：“再退可就退到繁花群岛的主岛千彩岛了。”kX7Cq
“是啊，如果再退的话，就要退到千彩岛了。话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千彩岛的驻军来帮忙……好吧，当我没说。”艾丝特自己说着说着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千彩岛确实有几支常驻舰队，但是这些船几次去繁花群岛都被特殊深海给打回来了，估计对那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看西比拉、栗原他们对变异深海的反应程度，也大概可以推出这个世界的一般指挥官是什么样子了。kX7Cq
“不退了。”陈舟指着海图：“深海是不知道我们后撤的。按照我们现在的位置，深海潜艇就算一路侦查过来也没有那么快到。深海的航空兵如果不越过变异深海控制的范围，就算找到我们，也基本上没有投弹时间了。现在我担心的就是石楠花岛和老朱他们几个。深海现在把桃花岛炸成那副样子，接下来很有可能会继续炸第二个岛；如果不炸的话，那老朱他们就更危险……”kX7Cq
“舟，你要相信朱指挥官和黄指挥官。他们既然作出了决定，就一定能做好的。”艾丝特安慰了陈舟一句。kX7Cq
“我没有不相信他们，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伙伴。”陈舟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我们作为旗舰反而逃避了有些……怎么说呢？”kX7Cq
“嗯。”敦刻尔克的手搭在了陈舟的手背上：“舟，我明白的。只要相信队友就好了。”kX7Cq
“你明白什么呀。”陈舟被艾丝特逗笑了，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kX7Cq
艾丝特认真地看着陈舟：“我没开玩笑！从前，我还没有获得身体的时候，只是你港口众多船只里的一艘。说起强度，不如那些更高等级、现代化程度更高的船；说起游戏收益，不如用特殊途径得到的密苏里前辈；说起你使用的次数，可能也不如提尔比茨那些你更早得到、更常用的船——当你使用别的船出战的时候，虽然知道了就算被击沉也能修复，我也会觉得有一种无力感……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个时候，只要相信队友就好了。”kX7Cq
“是啊，也只能相信他们了。”陈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刚爬上去的月亮边缘有些模糊。kX7Cq
注①：克劳塞维茨是《战争论》的作者，认为数量上的优势在战略和战术上都是最普遍的制胜因素。kX7Cq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