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3小时 4
邦古站在平台边沿，佝偻着腰，静静俯瞰着山脚下的平和宁静。X6Mr7
没有回头，邦古默默地在心中给来人贴上了一个笨蛋的标签——与他一样。X6Mr7
来人走到了邦古的身侧，与他站到了一起，俯瞰着山下城市的烟火。X6Mr7
“留吧、留吧。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邦古洒然笑道“这最后的时间不去找人家小姑娘，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做甚？”X6Mr7
林白差点以为邦古在说小弥，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只是一个玩笑。于是他也呵呵笑了起来。X6Mr7
“成为英雄之后，每一场战斗开始之前我都当它是我最后的时间。这样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可能也已经习惯了吧。”X6Mr7
邦古转过头看向林白，脸上的皱纹拧巴在一起，像块烂抹布。X6Mr7
“倒也确实，之前教你练拳的时候，在你的拳里面有一股死意。当时还以为你有什么心理问题。后来我发现这股死意是为了求生。真是奇了怪了，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有这样寻死觅生的古怪意境。呵呵……，不过如今，真是束手无策了啊。”X6Mr75
佝偻着背慢腾腾地踱回道场，邦古苍老的声音平静恬淡。X6Mr7
“力所不能及还是硬上可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笨蛋罢了。”X6Mr7
“那邦古师傅你呢？你不是也留下来了吗？”林白追在邦古后面问道。X6Mr7
“老夫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埋在哪里不一样？”X6Mr7
邦古悠悠地走在道场的路上，青色的石板凹凸，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脚印。上面有他师傅的、有他师兄的、有他弟子的，当然也有他的。X6Mr72
“人来到这世上不能选择如何生，但是可以选择如何死！”林白停了下来，大声的对邦古喊道。“我不知道自己因何来到这个世界，但我想我可以选择自己是为了什么而选择死亡的。”X6Mr7
“自己闹腾去，这跟老夫没关系”邦古摆摆手，脚步不停。X6Mr7
“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应对这次的危机，我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我的祝福还是诅咒。可是……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不应该坐在家里，天塌下来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我想成为那个人！不，我就是那个人！……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要继续去战斗。”气血涌动穿透了肺腑，无回的气势于山间招展。X6Mr7
“吼什么吼！要发傻回去洗把澡睡一觉，三个小时后有得你好吼的了。”邦古掏掏耳朵不为所动。X6Mr7
“看着街上那些无知无觉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如果我将师傅你告诉我的消息透露给其中一个人，那么他或许就能逃脱性命了吧。在这场灾难中能够活下来一个也好啊。但是我不能说。我断绝了他们活下去的可能。哪怕他们有着千万个应该活下去的理由，但是……但是……”X6Mr7
邦古回过了身子。在他的面前，他的弟子跪倒在了地上，垂着头，发丝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嗒’‘嗒’X6Mr7
“你是想要让老夫同情你吗？跟你说那些人的死亡跟你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X6Mr7
“还是说你想要让老夫夸奖你，赞扬你能够在这种危难的时候留下来，陪着老夫一起等死。”X6Mr7
“又或者你担不起这个消息，跑到老夫这里来哭诉，觉得老夫不应该把它告诉你，这样你就不需要心里纠结了。”X6Mr7
“我看你只是后悔了。你感到害怕，感到胆怯了。所以恬不知耻的跑过来打扰一个老人家最后的回忆。就为了获得我几句轻飘飘的鼓励，好去坚定你那懦弱的决心。”X6Mr7
不屑地笑了笑，邦古走到了林白身前，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条哀鸣的小狗。X6Mr7
这种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做了就问心无愧的话……算什么狗屁答案啊。X6Mr7
原因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只要过程好……就足够了吗？X6Mr7
在成为英雄的这一年间。我所奋斗过的战场，我所拯救过的人们，我所传播开的名称……这一切一切的痕迹，都只是一个过程吗？X6Mr7
当这场陨石落下来之后……这些就都只是毫无作用地，徒费功夫吗？X6Mr7
苍朴的木地板岁数不比邦古小多少了，这么些年用下来上面毛毛糙糙得不知有多少毛病。但是在一代代人的养护下，它磕磕绊绊的一直用到了现在。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应该还能再用几年。X6Mr7
“回去过了，跟父母吃了顿饭。给他们买了张到Q市的旅行票，送他们上了车。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干，所以还是来给道场再收拾收拾。”茶兰子停下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回答到。X6Mr7
他左右打量了圈空旷的道馆，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在刚刚被擦地干净透亮的地板上，氤氲的生气缓缓飘起。X6Mr76
邦古仿佛从里面看到了他师傅不苟言笑的身影，看到了过去一起练拳的同门师兄弟，看到了道场一批批走出去的同学们……X6Mr7
他还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道馆的角落里不停地练着相同的套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X6Mr72
茶兰子挠了挠头“主馆这里差不多了，等会我把副馆那边也打理一下。其他的…时间有些不太够了。”X6Mr7
“嗯”邦古挽起衣袖，从旁边的水桶里捞起一块毛巾，拧干，放在地上。X6Mr7
X6Mr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