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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巨龙集团

  “航海家吹奏进军的号角,净化者焚烧了世界,点燃了战争的烽火,炼金之士带来恐惧的畸变,霜雪的哨兵遥遥相望,碧绿的记录者喷吐毒气,最后,一切都埋葬于仲裁官双翼的阴影下。诸君,古老的恐惧披鳞带甲而来,此为鳞君之时。”——《巨龙议会序言》3tROj12

  对于龙来说,时间观念是很奇特的,长生种的巨龙在时间的长河中岿然不动,任由分秒的水花拍打着它们,偶尔才凭自己的意愿向前挪动一小步。这不能说是劣根,而是一种自然的保护,如果过多的关注时间的流逝,何尝不会使得长寿变为一种无聊或痛苦的折磨。3tROj1

  当然,也有特例,很多时候有些龙类更加野心勃勃。3tROj

  “我们还要等多久?”玛烈丝,她的全名是玛莱斯特瑞克斯,袅袅浓烟从她的鼻腔中喷出,她是一头可怕而美丽的红龙,头颅就像那些传说画卷中标准的恶龙,一对巨角从颅骨指向后方,与象牙一样洁白细腻,但带着层层的螺纹而扭曲,厚重的盾鳞像是涂抹着新鲜血液的红铜所铸,鳞甲和翼膜的边缘则带着淡蓝,那种金属在火中燃烧的色彩。小角刺环绕着她的巨颚和下巴,三角形的脊从背上延伸。3tROj2

  她的声音类似金属的轰鸣,在加上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却带着独特的优美韵律。3tROj

  几头巨龙蹲坐在一起,环绕着空旷的地面,这是一片废弃的土地,恬静的薄雾笼罩着坍塌的石雕与建筑,缭绕在干涸的河床间,白石的破碎道路从蔓延的植物草叶间穿梭而过,废墟间的栋梁,塔楼,和其他的残垣断壁组成了如蛛网般复杂却宽敞的结构。阳光在这里被阻挡和弱化,过滤为柔和的软光残煦,使得不被太阳曝晒又不会失去光明。3tROj

  玛烈丝烦躁地挪动着身躯,她的鳞片周围,只剩下焦黑的灰烬和开裂的土地,这里缺少了她家园的火山硫磺味,和舒适的高温热风。3tROj

  “耐心点,玛烈丝,瞧瞧你的样子。”白瑞林斯拉诺克斯,或者直接称呼位碧雷,她盘卷在另一侧,全身覆盖着薄而细密的翠玉鳞甲,光滑柔顺,覆盖着些许青苔和其他植物。她比其他几头龙更像毒蛇,蜿蜒的长躯背部竖立着两道骨棘撑开的鳍膜,在额头合拢,在前颚的尖端凸起一根锋利的短角,橄榄与深绿在她身上交替,形成与森林一样的迷彩。3tROj

  碧雷狭而窄的碧绿眼睛挑起,恶毒地评估着玛烈丝,玛烈丝的眼睛则是一对闷烧的红煤炭,带着火焰的红光。3tROj

  其实她自己也在不爽地喷吐着剧毒的雾气,无论对于什么龙来说,离开自己的栖息地总是不舒服的,但这就是他们定下的规则,每次集会都要轮流在不同成员的栖息地举办。上次是在玛烈丝那炽热的火山边,这次则是影龙碎夜的废墟领土,要不然她才不肯离开自己的森林呢。3tROj

  但她就是喜欢看到玛烈丝不舒服,碧雷总是把玛烈丝视为最危险的对手。3tROj

  白龙格里德斯,又名冰霜。小心地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他是最小的,几乎只有玛烈丝的一半大,全身覆盖着冰川的白鳞,在光线下折射出淡淡的蓝色,皮膜连接着他脑后的五根短角,形成一个冰雪的冠冕,同样白色的流苏从脑后垂落。关节与翅膀的边缘都分布着用于攀冰的尖刺,脊背上的棘膜与薄冰一样透明闪烁。3tROj5

  他眯起天蓝色的竖瞳,没有说话,总的来说,他是庆幸的,对于生长在冰天雪地的白龙来说,影龙的领地比红龙的火山好受多了。他尊敬地地俯下身,清楚自己的力量最好不要说话。3tROj

  凯兰卓斯,也就是蓝天坐在冰霜和玛烈丝之间,他的体型仅次于红龙,闪耀的蓝鳞折射着蓝天的光彩,电流在缝隙中悦动。他也保持着沉默,但无论那条龙都在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不敢忽视其力量。3tROj

  蓝天看着碧雷和玛烈丝都勾心斗角,无聊地摩擦着獠牙,碧雷总是认为自己很聪明,却只会阴谋的勾心斗角,她嫉妒玛烈丝与自己的力量,更厌恶他的非血兄弟,影龙碎夜。因为碎夜比她更有远见。3tROj2

  “嗨,各位,久等了。”3tROj

  碎夜张开翅膀滑翔而下,与塞博一同降落,但比黑龙轻巧地多幽暗的双翼折叠,发出羊皮纸卷起般的沙沙脆响,碎夜四足端坐在特意为他空出来的位置上,犹如一尊黑玻璃构造的华美雕像,昏暗的光线在他半透明的阴影鳞片中折射着,散发出黄昏的光焰边缘。3tROj2

  塞博趴在自己的位置上,马一般的下颚滴落着酸毒,在双爪之间形成了一个泛着泡沫的小水塘。3tROj

  碧雷细长的尾巴缓缓起伏着,向着碎夜敷衍的打了个招呼,她接着向塞博讲述自己领地内的事情,试图逗黑龙高兴,拉拢其成为盟友,但塞博表现出漠然与无趣,只是安静地趴着。3tROj

  “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碎夜。”玛烈丝不满地喷出一股黑烟与火星。3tROj3

  “别对我这么火大,亲爱的玛烈丝,你多出来那些时间无非是再扩张点领土,多吃点东西,”碎夜装摸做样地翻转着自己五指上的刀爪,阴影在他的身边流淌弥漫。3tROj

  “要不是我提议这个议会,你们每天的日子也就是吃饭睡觉打格里德斯了。”3tROj3

  “嗨!”冰霜张开利齿表示抗议,当然,也只是个形式,,影龙与蓝天和玛烈丝一样巨大,只是更加瘦削,但结实而不憔悴。3tROj

  “那我们干什么,今天的内容是你新的可笑故事吗?”碧雷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碎夜是她第二警惕的对手,尽管影龙出了名的不可理喻和仁慈软弱。3tROj

  “故事不好吗?陶冶情操,消磨时间,普及知识。”碎夜悠闲地回望着她,碧雷在那双纯白的眼睛下,退缩了,那双眼睛没有视网膜与瞳孔的界限,完全是一对灰白的深潭。3tROj

  “开始吧,今天我们不是讲故事的。”蓝天轰鸣着开口了,雷声在獠牙间回荡。他抬起身躯,头颅高高扬起。“你来说,碎夜。”3tROj

  “行吧。”碎夜满不在乎地扇动了两下翅膀,沙哑阴郁的声音再次变得富有感染力的低沉,磁性。3tROj4

  “你们觉得在这里过的好吗?”3tROj

  “不!”玛烈丝咆哮道,烈焰在她闪烁着熔炉红光的咽喉间奔涌。3tROj2

  “不。”碧雷嘶嘶诅咒,轻薄绿色的毒气在她的口鼻间循环呼吸。3tROj

  “不。”塞博垂下脑袋,抬起爪尖拨弄着双颚下吱吱作响的酸池。3tROj

  “不。”冰霜高声怒吼,无形的极寒气流冻结了水汽凝结成雪花。3tROj3

  “同样。”碎夜和蓝天异口同声,一者声如雷鸣,一者伴随着暗沉的夜幕。3tROj

  “我们勉强算得上朋友。”碎夜一一看过几头巨龙,离开自己的位置,环绕着几头巨龙缓缓说到。3tROj

  “至少,我们不会见面就相互开战,杀戮,然后强者吞噬弱者,我们彼此享有起码的尊重和……友谊,”说到这个词时,碎夜仿佛牙疼般的微微吸了口气。3tROj2

  “我们的世界没有未来,各位,我们的世界中,同族异族相互吞噬,残杀,我们比起统治的龙王只是可怜虫,我们的父辈吞噬他龙或被他龙吞噬,我们的后代也可能是同样。”3tROj

  碎夜张开双翼,巨大的翼膜吞没了昏暗的光线,轻薄的夜纱皮膜在翼骨间化为两片夜幕。他的眼球边缘点缀着燃烧的苍白阴火,成为了唯一的光源。3tROj

  “我们要做出改变,伙伴们,我和蓝天召集你们,因为我们有个提议,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封闭的,我们可以离开。”3tROj

  “怎么离开。”玛烈丝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火炭般的眼中点燃了渴望,她一直野心勃勃,但权力被牢牢地握在那些更加巨大,可怕的龙爪中,离开这世界也就意味着新的权力。3tROj2

  “通道。”凯兰卓斯接过了话,蓝龙自豪地挺起胸膛。“碎夜和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离开的通道,只是需要我们协力去寻找,那么,你们愿意吗?”3tROj

  “我不介意获得新的物种来实验。”塞博低沉的呢喃道,她看着碎夜,缓缓点了点头。3tROj1

  “一个新的世界,而我们将会成为统治者。”玛烈丝为这个想打而兴奋,贪婪的火舌缠绕着獠牙。3tROj

  “没有谁能反抗我们。”碧雷也开始谋划,她颈部的鳞片因为欣喜而瑟瑟震动。3tROj

  “我们会摧毁他们。”冰霜咆哮着,吐出寒冷的气流。3tROj1

  碎夜看着这些沾沾自喜的得意伙伴们,侧过脑袋,靠近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轻声说到。3tROj

  “这一般叫做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殖民者的丑恶嘴脸。”3tROj4

  蓝天展露出一个嘲讽地大笑,粗壮的长尾拍打着地面。3tROj

  “他们不知道……”3tROj

  “我们早就找到了真正的通道。”3tROj

  “真有你的,航海家。”碎夜也笑了起来。3tROj

  “没你狡猾,仲裁官。”3tROj1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