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夜头一次切身体会到，龙也会……恐高。3vjb31
干燥的气流席卷为高速的热风，其中夹杂的沙粒拍打在他的头颅上，带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3vjb3
碎夜趴伏在悬崖的边缘，利爪紧紧扣入嶙峋的砂石中，让倒卷而上的狂风不会把自己撕扯下悬崖，坠入深渊。3vjb3
他慢慢探出头，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下方，突出的锯齿岩石顺着两侧岩壁延伸而下，仿佛张开的掠食者獠牙，通往那漆黑无尽的底部。悬崖似乎无穷无尽地延伸进那黑暗之中，丝丝缕缕的云雾缭绕在下方，铺成了一张脆弱的薄薄白色之毯。3vjb3
“快点，碎夜。”一道蓝色的矫健掠影从碎岩面前一晃而过，像是突然窜起的蓝焰，或是一道霹雳，仅仅在碎夜眼中残留下快速的，正在消散的残影。3vjb34
“你说的容易，蓝天。”碎夜不禁有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晃着脑袋。3vjb3
上方传来一阵电流的嘶嘶响声，那是蓝天嘲笑他的鼻音。蓝天平稳地悬停在空中，蓝龙已经和他的父亲差不多形象了，靛蓝的光滑鳞片因为长久的飞行和沙尘打磨而显现出海洋般的层层光华涟漪，闪电在缝隙间跳跃，粗长的尾巴在身后甩动。青钢的独角从其巨大的头颅顶端刺出，发达的下颚咬合肌已经快超过了上颚，獠牙从中龇开。3vjb31
“瞧瞧，真的很容易。”蓝天微微挥舞起双翼，强壮的翼肌出现明显的波动，爆发的力量使得他骤然抬升，蓝天炫耀般的在峡谷里翱翔着，时不时翻转身躯，甚至偶尔收起双翼，自由坠落，在碎夜身前又突然撑开双翼，平稳悬停。3vjb32
碎夜抬起头，盯着蓝天耀武扬威的样子，灰白的双瞳逐渐亮起一阵黯淡的蓝色磷光。3vjb3
“我在翻白眼你知道吗。”3vjb33
“飞，不然我把你扔下去。”比蓝天浑厚，响亮的多的雷音从身后的洞穴中传来，碎夜感觉恐惧将他的鳞皮掀起一阵颤抖的波纹。尤拉卡的声音平缓，低沉，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与压迫，有角雷暴向来说到做到。3vjb3
碎夜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悬崖边缘，随着翼骨的舒展，翼膜在其间撑开。他的翼膜比起蓝天看上去轻薄又脆弱，像是用黑纱与玻璃编制的蝙蝠之翼，边缘流转着紫色的光晕。3vjb3
好的，碎夜，你是龙，你是龙，你可以的，你可以的……3vjb3
一条瞬间刺目闪耀的弯曲雷电从洞穴中喷吐而出，带着暴烈的噪音和深蓝的裂纹轨迹轰在了碎夜站立的岩石上，随着崩塌的沙土，碎夜轰然坠落。3vjb3
风吞噬了他，包裹了他，拥抱了他，自身的体重带着碎夜下坠，他慌乱地挣扎着，在失去平衡的恐惧中翻滚。3vjb33
”死，或者飞。“尤拉卡淡然地说到，传导到碎夜耳中却像是在怒吼。3vjb32
“这就是龙的宿命之一。”3vjb35
碎夜开始平稳自己的呼吸，他在空中调整自己修长蜿蜒的身形，这不难，他发现，影龙的身体轻巧而灵活。3vjb3
他收拢其翼窝，肌肉绷紧，风从他的暗鳞上抚过，将他一点点地托举而起。碎夜眯起了眼睛，用眉骨和眼角的鳞保护住视线，模糊的高速变成了清晰的视野。3vjb3
双翼上的鳞片随着肌肉的涌动而微微调整，像是鸟类的领域，感受着飞行的轨迹，碎夜从一片云团中撞击而过，水露凝结。3vjb31
他骤然打开了自己的双翼，翼膜绷紧，狂风停止了，声音消失了，突如其来的安静包围了他。3vjb3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扇动翅膀，看似轻薄的宽阔翼展带来了强大的推力，将一切都抛在了身后，那么遥远，那么高。3vjb3
“嘿！你怎么飞的比我还快。”蓝天不满地咆哮从下方传来，碎夜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蓝点。云雾在他的下方，峡谷在他的下方，一切……3vj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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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被高速的气流整齐地切割，低服成一片凹陷，等它们恢复时，翼膜震动和扫帚破空的声音才姗姗来迟，在空气中传递而开。3vjb3
碎夜在空中倒转身躯，像是一条蛇在水中悠然转身，哈利从他的脊背上擦身而过，扫帚的尾绒甚至微微蹭过了他的鳞片。3vjb3
“你太慢了，碎夜。”哈利把自己的大笑抛出，随着飞天扫帚的加速，他化为一道迅捷的黑影在上空飞舞。3vjb3
“我那是在玩儿。”碎夜露出一个微笑，他稍稍改变了飞行姿势，长尾卷起，骤然抽打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噼啪爆裂。3vjb3
翼膜在狂风中沙沙作响，碎夜的轮廓因为高速而扭曲，几乎就是一个模糊的狭长黑色裂隙贯彻天空。3vjb3
哈利感到一阵锋利的冰冷从他的发梢边擦过，视网膜上只残留下一个消散的黑影，碎夜优雅地身形悠闲地停在了他的面前。3vjb3
“你输了，小子。”碎夜含糊不清地说到，张开双颚，一枚金色的核桃大小的圆球从他分叉的舌上滚落，带着粘液啪嗒摔落在地面。3vjb3
“哦，你一定得用嘴巴咬吗？”哈利沮丧地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用袍子的边缘擦了擦金飞贼，小心翼翼地拎了起来。“好吧，影龙队胜，哈利队输。”3vjb33
“后天我就要比赛了，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吗。”哈利抱怨着做在了空荡荡的座位上，紧张地擦着眼镜。3vjb3
“紧张，恐惧，这些就是你飞行的燃料，把它们化为自信，兴奋，和投入飞行的快乐。”碎夜缓缓落下，四肢着地，双翼折叠在背。“飞，或者坠落。”3vjb3
“啊，有的时候真羡慕你们龙，天生就可以飞。”3vjb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