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以为那个跟在林子涵和高老师身后的血淋淋的大眼睛，就是这个恶灵的本体呢，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俄罗斯大叔？44qz4
（原来如此，它身边那三个飘浮的血红色大眼睛大概是它放出来的能力。）44qz4
“灵格三以上的灵体就有可能钻研、发展出自己独有的特殊能力。灵格三和四的特殊能力只能被称作‘灵能’，唯有灵格五以上的才能被称作‘权能’。”44qz46
然而萨麦尔突然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她不知何时已经没继续盯着齐醒的手机，而是以戏谑的目光，用那对黄玉般的眸子望着不远处的俄罗斯恶灵。44qz4
“这个鬼魂的灵能应该只是将自己杀死的人类的眼睛挖出，转化成灵体，用以监视和转播视觉信号罢了。在战斗中不必过于顾忌。”44qz4
这只恶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44qz41
但另一方面，这番提示也让齐醒得以联想到了某些东西。44qz4
（俄罗斯人，死前穿着囚服，五十岁上下，喜欢用短刀随意杀人，挖出眼睛……）44qz46
于是，就在俄罗斯恶灵将它所有的眼睛，无论是脸上的还是飘浮在周围的，都向齐醒和萨麦尔扫过来时，齐醒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44qz4
（这个恶灵是二十多年前被枪毙的俄罗斯连环杀手，在十二年间至少杀害了五十三个人，被称为“红色撕裂者（Red Ripper）”的安德烈·齐卡提洛！）44qz418
老实说，如果不是最后萨麦尔提到的“挖出受害者眼睛”的特征，光凭其它要素，齐醒是不可能想得起这个连环杀手的。但因为很多连环杀人狂都有自己的变态特征或兴趣：例如打扮成小丑先杀后奸小男孩啊，例如只会在钟声响起的时候杀人啊，例如用被害者的人皮制作工艺品啊，例如专门在下雨的星期四找穿白衣服的女性下手啊……诸如此类。44qz425
而“红色撕裂者”安德烈·齐卡提洛这个连环杀人狂的变态特征，就是他每次都会将被害人的眼球挖出来带走。这样的特征在有名的连环杀人狂里也算是绝无仅有的，所以齐醒意识到这点之后便立刻想了起来。44qz4
当然，这也是因为齐醒确实是个喜欢读一些乱七八糟闲书的杂学爱好者。现在想来，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恶灵的脸非常眼熟，恐怕也是因为自己以前在《世界十大著名变态杀人狂》之类的杂书上看到过安德烈·齐卡提洛的照片。44qz47
（因为学校里一个真的死掉的受害者都没有，所以没有考虑到对手居然会是杀人狂的恶灵。这是我的失策了。）44qz4
（但这样一来实在很奇怪啊。明明是连环杀人狂化作的恶灵，怎么那么守规矩，一个人都没杀？）44qz45
他一边想，一边将手中原本用右手握着的金钱剑，调整到了左右双手同时握住剑柄，将剑尖以及自己的视线都对准了距离自己约十五米左右的安德烈·齐卡提洛。44qz4
（不要乱动，不要乱挥，等到它靠近的时候，再一剑抡到它脸上去……）44qz4
与此同时，这个变态杀人狂恶灵也正在用它那一大堆眼睛上下打量着齐醒，以及萨麦尔。44qz4
“……你的眼睛很漂亮啊。”44qz411
“虽然我更喜欢蓝色的眼睛，但那隐约从你眼睛里涌出来的死亡气息，却能胜过区区颜色的缺陷……”44qz415
这番话让齐醒下意识地绷紧了精神，瞥了一下飘浮在他身旁的萨麦尔。这个死亡堕天使眨了眨自己如黄玉般明亮而美丽的眸子，也转过来望了齐醒一眼。44qz41
（虽然审美观与变态杀人狂相似好像有点不妙，但不得不承认它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对十分美丽的眼睛。）44qz41
萨麦尔现在呈现出来的这个美少女形象从头到脚全都是齐醒在许第一个愿望的时候想象出来的，唯独只有这双眼睛例外。或许是因为眼睛乃灵魂之窗吧，只有这双眼睛略微呈现出了几分萨麦尔堕落的天使本质。真正的人类眼睛永远无法显得如此美丽，看起来就仿佛一对稀世难求的黄色宝石，有着被雕琢完美的球面与弧度。44qz4
“原来如此。不愧是世间少有的恋眼癖杀人狂。”44qz42
“很遗憾，她从头发到指甲都是我的东西。”44qz43
结果萨麦尔很不客气地怒瞪了过来。看起来她并不喜欢这种风格的台词。44qz4
“至少目前是。”因此齐醒仍然很淡定地继续往下说，“所以，哪怕只是她的一只眼睛，我都不会让给你的。”44qz46
他故意说这一番话，目的只是为了刺激这个恋眼癖杀人狂恶灵。如果说出这种话能把它激怒，让它主动冲过来，做好准备的齐醒就能趁机把手中的金钱剑抡到这个恶灵的脸上。44qz4
“我说的是你的眼睛。”44qz47
“——啊？”44qz41
“巩膜很清澈，晶状体也没有变形，眼睛保养的很好。”安德烈怪笑着，继续说，“这个国家的小孩子们大都年纪轻轻就戴眼镜，眼睛都变形了，不美。”44qz49
尽管安德烈·齐卡提洛的第一个以及前几个被他“Fuuuuuck and莎哟啦啦”的受害者都是女孩，但后期的目标却逐渐转移到小男孩和少年那边去了。44qz410
哎呀。44qz42
“除此之外，你最特别的就是那股萦绕在眼睛上的死气……”44qz41
恶灵安德烈甚至还在继续往下说，而且居然一边说一边忍不住舔了舔它自己的嘴唇。44qz4
“啊，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再亲手把小男孩的眼睛给挖出来了……越是看着你，我就越是想要……”44qz49
这变态的呢喃终于把齐醒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满是寒气。比单纯的杀意还要可怕的变态欲望，他今天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44qz4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齐醒因为对这个变态的本能厌恶感而动摇的这一瞬间，原本坐在教学楼顶地上的恶灵安德烈居然猛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短刀朝齐醒的肚子投掷过去。44qz41
齐醒反射性地挥剑去挡。那把附有超自然力量的金钱剑果然一下就把飞来的灵体短刀给弹开了。44qz4
就在齐醒挥剑弹开短刀的那一刹那，安德烈自己也朝他猛扑了过来。不仅如此，只见它伸手一招，那把被齐醒用金钱剑弹开的灵体短刀就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瞬间回到了安德烈的手中。44qz4
与此同时，趁着齐醒因为双手挥剑弹开短刀而空门大开的这个瞬间，安德烈已杀到近前，凌厉地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44qz4
他只感觉到一股极其阴冷而恶毒的气息从被短刀刺中的位置涌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甚至一路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凡是这股气息涌过的地方，全都连痛都没痛一下就陷入了麻痹之中。44qz4
说来也怪，反倒是在这糟糕透顶接近要死的情况下，前一刻还在齐醒脑海中萦绕的混乱反而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44qz4
变得冷静、坚定而专注。44qz414
虽然他的大脑中确实有一部分感觉十分紧张，可齐醒的思考、反应和动作却像是和其它部分独立开运作了一般，丝毫未受紧张感与麻痹感的影响，一边向后倾斜上半身以躲避恶灵安德烈继续捅过来的短刀，一边将手中的金钱剑横着扫出。44qz4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齐醒光是挥出双手握持的金钱剑，就能对剑身所及的整个范围造成威胁。然而扑到他面前用短刀捅他的安德烈并没有因此直接被金钱剑劈中，而是怪笑着，双脚明明完全没迈过步，身形便如鬼魅般向后急退——虽说它本来就是鬼——瞬间便逃出了金钱剑所能够触及的半径。44qz4
所以齐醒没有丝毫犹豫，左手放开金钱剑，居然一把就扯断了那串自己挂在身上的嘎巴拉念珠，而且抬手就把这些（据说是）西藏大德高僧的骨片劈头盖脸朝恶灵安德烈撒去，完全没顾忌这一把究竟是撒出去了几十万还是上百万。44qz48
安德烈大概也没料到齐醒会这么做，一时之间躲闪不及，被十几个骨片同时击中。这组成嘎巴拉念珠的骨片果然还真有点法力。穿过安德烈那恶灵之躯的骨片全都自动地凭空燃烧起来，灼烧安德烈的灵体。虽然火苗并不大，但看起来却似乎很痛的样子，至少把安德烈这个杀人狂痛得嗷嗷直叫。44qz4
趁此机会，齐醒又用已经空出的左手扯下自己披在身后的夏威夷羽毛斗篷。不知道为啥，他还将羽毛斗篷裹在了自己的手上，把双手、两只小臂和金钱剑的剑柄都包在了这个黄红双色的羽毛斗篷里面，让安德烈完全看不到了他那柄金钱剑的剑身以外的部分……可玩这种花样有什么用？44qz44
安德烈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再加上刚才飞散的念珠骨片烧的它痛得要命，因此气得一肚子火，所以更加懒得想太多，重新朝齐醒扑了过去。齐醒毫不犹豫，双手握剑自下而上往扑来的恶灵便是一挑。但安德烈已经在之前那一来一往中判断出了齐醒手中这柄金钱剑的攻击范围，连大动作都不需要，直接稍微往后一缩就以毫厘之差躲开了金钱剑，得意地哈哈大笑。44qz4
……连续杀人狂控制不住他们的脾气，这几乎是这一类疯子的共同缺点。44qz49
齐醒这双手握剑，自下而上的一挑没能挑中目标，现在双手过顶，再一次空门大开，只要安德烈再用短刀捅他一下，他估计就要彻底动弹不得了。44qz42
连续杀人狂几乎都控制不住他们的脾气。44qz41
而这就是为什么任何和他们战斗的人都应该学着利用这一点。44qz4
自上而下，齐醒将刚刚挥空的金钱剑重新往下猛力挥落。安德烈脸上那嘲讽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浓烈了——它躲开齐醒从下往上挑的那一剑之后，双方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齐醒现在又在原地把挑上去的剑重新挥下来，怎么可能劈得中它？44qz4
——结果它就被齐醒这当头的一剑狠狠劈在了脑门上。44qz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