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娜队长说的是实话。钱程能感到房屋里的布设明显增强了她的力量。但他也有应付的办法。lpPM8
他挥手把竹简丢了出去。简牍上的文字迸发金色的光芒，法力交织间，它们飞在空中，自行排成了阵列。lpPM8
钱程没有去拿其他法器，也没有取来战刀，只是掏出一支笔，略一拿捏，便施展起来。lpPM8
“上士以笔杀人。”他轻声开口。lpPM817
对方没有给他闲暇的时间，开始频繁切换法术，从各个方向对他进行试探。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满是五颜六色的闪光。lpPM8
她自己所处的位置则变得有些模糊，似乎有团雾气覆盖了那里。lpPM8
钱程完全不管她。竹简组成的阵列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他只是不时挥舞笔端，补充被冲击造成的漏洞。lpPM8
他抬头看了看，那些竹简正缓缓改变着方位。他见一切正常，便继续念道：lpPM8
“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lpPM81
每吐出一句，那些简牍的位置便进行一次调整。过了一会儿，它们都停在新的位置。lpPM8
钱程感受了下。阵列反馈回的力量，已经增强了很多。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的法术和他家乡的那些，从根源上是一回事。lpPM8
“君子上下与天地同流。”钱程猛地顿笔，出声道。lpPM86
他已经注意到，这里有众多法阵，汲取天地间的力量，供那魔女增强自己。而如今，她费尽心机布下的法阵正寸寸崩裂。lpPM8
大地间灵脉的能量逐渐向钱程一方转移。粗大的光柱向上透过天花板，向下则连接着大地，磅礴的法力注入阵列中，开始为钱程所控制。lpPM8
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不过从突然加剧的攻击看，那人似乎有些急了。她尽力试图争夺对魔力流的控制，但始终无法撼动钱程的掌握。lpPM8
屋里已经一片狼藉，频繁的法术攻击绚烂得像是过年时长安宫中释放的烟花。地板上都被她自己开了个洞，现在钱程正借助法阵浮在半空，免得自己掉下去。lpPM81
瓦伦娜队长还在探头探脑地观看着。钱程让她去躲躲，她也不听。lpPM8
魔女则开始四处乱飞，甚至开始用法杖直接抽打阵列。钱程不管她，只是继续从容地挥动毛笔，似乎在补充什么。lpPM8
无数闪着金光的字符奔涌而出，几乎笼罩了周围。魔女急忙唤起法术抵挡。但这些文字并不是攻击性的。相反，它们附在对方的法阵、符文乃至遗存的魔力轨迹上，开始了记录和解析。lpPM85
“造化灵密尽泄，故天惊而雨粟；灵怪无处遁形，故鬼恐而夜哭。”lpPM83
“有了文字，人便不再畏惧神秘之物了。”他看着灵动的字符，感叹道。lpPM8
“而你这些伎俩——”他看了看构成对方法术的基本符文。lpPM8
那些夏洛特等人口中，古老又神秘的符号，在漫天文字面前，像是拙劣地试图掩藏自己行踪的顽童。解析的过程，比他估计的还快了不少。lpPM87
魔女依旧在试图抵抗。她意识到了问题，四处急速移动，频繁地变换法术，试图避免对方的观察。钱程依旧以不变应万变，笔锋舞动间，那些字符便又返回到竹简上。lpPM8
“你藏不住的。”他轻松地笑了笑，开始查看记录的结果。lpPM8
魔女似乎已经萌生了退意。她再次隐入烟雾，同时分出虚影，看起来是准备掩护自己开溜。lpPM8
不过钱程已经准备好了反击。他翻动书页，释放法力。在于对方接触的瞬间，开始了行动。lpPM82
在他了解的法术理论中，一切都是由阴阳而生。种种现象，都是阴阳消长变化间产生的。而阴阳本身并非恒定不变，它们永远都在运动中。法术的性质和效果，也都是由此决定。lpPM85
“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他默念道。lpPM81
既然这里的法术本质相同，那他就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了。lpPM8
钱程开始试图侵蚀和控制对方的法术。从构筑法术的基础符文开始，推动它们向自己需要的方向转变。对方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开始进行反制。lpPM81
尽管她似乎很擅长阵法的构筑，但在动对动的较量中，她并不是钱程的对手。双方对此的理解和熟练程度远不在一个级别——而对法术本身来说，变化才是本质。lpPM87
那些看起来严格规整的纹路很容易便受到了影响。在双方的争夺中，法术效果也收到干扰，产生了变异。魔女使用的加速术法开始不稳，迅捷的身形变得时快时慢，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只能被迫停了下来。lpPM8
她制造的用来伪装的迷雾，上一秒还是人形，下一秒就扭曲成了古怪的形状；防御的冰墙转眼间就化作水雾；魔力凝成的锋刃刚刚掷出，就散作了一团闪着诡异光芒的丝絮……lpPM8
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钱程正在渐渐夺取法术的控制权。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lpPM8
她准备的逃亡用法术只爆出一串七彩火花，便没了反应。钱程终于彻底制住了她，他再次转了下笔杆，字符组成的光带像锁链般将她缚住，让她摔在地上。lpPM8
“你可真够厉害的。”她称赞道：“这家伙就算在维塔利亚，也算是高等级的法师了。”lpPM8
“她要是和我硬拼攻防，我还真不好对付。”钱程摇摇头：“结果她非要和我缠斗，比消耗、拼技巧……”lpPM8
“其实我一点也不厉害。”他嘀咕起来：“在老家，从来都是我挨打——我连七尾的狐狸都打不过，碰上九条尾巴的，每次都是见面就给打翻……”lpPM810
“不行的。”他摆摆手：“我根本算不上强的……”lpPM82
“那你拿的，是什么书啊？”对方没太理解他的话，只是依旧有些好奇，便换了个话题。lpPM81
“这可是群经之首。”钱程扬了扬手里的易经，却不知怎么翻译。这方面他完全信不过翻译符文，只好直接说：“你可以叫它‘变化之书’。”lpPM824
正说着，一个人影轻盈地跳上了被开了个大洞的二楼。钱程回过头，看见伊兰瑞尔出现在视野中。lpPM8
“殷小姐让我告诉你，那边一切顺利，甚至还干掉了个负责联络的匈奴人。”她对钱程说：“你这边，成功抓到那个目标了么？”lpPM8
“或许会让你有些吃惊。”钱程点了点头，走上前，把被捆住的魔女翻了过来，掀开了她的帽子。lpPM8
一张熟悉的面庞显露出来，伊兰瑞尔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吃惊。lpPM8
“见到你很高兴，奥莉维娅小姐。”钱程揶揄道。lpPM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