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之所以你的记忆出了问题不和别人说，是因为你自己把这些记忆删了……”408qE
由于过了十二点，这可以算是第四天凌晨了。408qE1
把宁安、幻影猫，还有新来的约翰送回学校之后，暴风女就返回了纽约处理后续的手续，此时不在学校。现在校内的三个成年人，哪个也没心宽到放着一个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学生情况不明去睡觉，所以……408qE
事到如今，宁安再不想引起教授的注意也跑不掉了，只能乖巧点头。408qE
在场唯一的未成年人瑟瑟发抖，感到了三堂会审般的压力。408qE
但见多识广的X教授也万万没想到收获了这么一个天雷滚滚的答案。408qE
琴和宁安的交流，他一直都在旁听，顺便转述给了斯考特，因此目前没人跟不上进度。408qE
先前宁安人事不省，唯一稍微知道点情况的镭射眼不是精神系，只能从宁安的言行中揣测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当时就隐约想起来，早晨两个人聊天，宁安提到过，有的东西她知道，但是记不得。408qE
当时听完，查尔斯就有过一些猜想，比如被其他人的记忆干扰覆盖。按照宁安联通梦境获知对方记忆的能力，这就是一种很可能的情况。408qE
或者说，实验室的人对她做了什么可能会导致她记忆混乱的事情，比如艾瑞克救到她的时候，她的大脑就连着多个用于观察的电极——不过当时就被清理掉了，而且先前她刚来学校的时候检查过，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也很可能多少有些损伤。408qE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悲惨经历，现实生活并没有给她什么安慰，她能支持到现在还保留着自己的人格，没有被摧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活下去的信念是远远不够的。408qE
很多人会在痛苦中变得麻木，变得顺从，慢慢失去作为人的尊严，失去思考的能力和意识，仅就活下去而言，那是一种更简单的方式。408qE
他知道很多零落风尘的女人和男人，他们一开始或许并非出自本心，但几年时间，就从“挣点快钱就离开重新开始”，渐渐忘记自己还是可以依靠诚实劳动养活自己的人，沉沦肉欲，醉生梦死。408qE
他也见过、并且解救过很多经历过人体试验的人，长时间的折磨很容易让这些人趋于麻木，失去同情心，失去羞耻心，有些人变成了白鼠，多少记得趋利避害的本能；更多的变成了原木，任人雕刻任人摧毁。408qE
当然，他也见过很多人从各种各样的苦难中挣脱出来，成为更加坚毅更加耀眼的人。408qE
查尔斯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久到他还可以和汉克一起并肩奔跑，久到他和艾瑞克还可以并肩作战。408qE
那时候的艾瑞克全靠愤怒来激发自己的潜力，仇恨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复仇是他活下去的意义。408qE1
光明节，母亲和儿子，并不华贵却擦得一尘不染的银烛台，不算丰盛却异常用心的节日餐。408qE
艾瑞克把这些光明温暖的记忆尘封在大脑的深处，很久都没有想起，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记得了。408qE
这孩子可以说是老友费尽心思才从心智崩溃边缘拉回来的，现在的人格可以说是艾瑞克一手塑造——该不会……408qE
鉴于宁安无法说话，镭射眼不是精神系无法直接通过心电感应交流，查尔斯相当于用脑电波拉了一个群聊，四个人都收到了邀请。408qE1
琴和斯考特当然是直接通过了——他们就没设置对查尔斯的核审。408qE
宁安试着放开了部分精神屏障，尽量把自己的感应调节到能隔着不透明的窗帘喊话的程度——算是通过了加群申请——她在打字，是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就靠自己评判了。408qE
宁安莫名其妙想到了连上脑波放大器的查尔斯怕不是能和全世界聊天，继而又想到了好多人挤在查尔斯脑子里聊天的场景……408qE
她冷战了一下，感觉那画面太美，实在不利于老人家的健康。408qE
想起来害的老人家陪着自己熬夜，宁安终于认真起来：“缺失的部分，基本集中在我从那里逃出去到我又被抓住期间。这个问题，其实在我被研究所抓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发现了。那时候我还不太清楚先生是谁。中国很远，我那时候也不会关注这些。”408qE
那里是哪里，宁安自己也不是很想提，大家都清楚，她就含糊过去了。408qE
“之所以说是一段时间，就是因为我不太能想的起来我到底是怎么被抓走的……所以我能计算的时间，是我被从地下基地转移走之后。”408qE
说到这里，宁安又卡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又好像不确定。408qE
“这么一想，好像有别的问题了……”宁安皱着眉头有些苦恼，“我刚确定了一件事，我在地下基地的时候，没被带上消音器的……但我记得这件事情有个什么由头来着……”408qE
宁安对自己的状况有所低估是正常的，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痛苦的记忆，即使能承受，也不会总去回忆。408qE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宁安自己不想说，别人也不会去很详细地追问。408q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