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顿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让人感觉这是一种承诺但是内容却和玩笑话别无二致。kXoXa
给M4处理完伤口之后，海灵顿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用长袍把自己裹紧，长弓抱在怀里一副随时备战的样子。kXoXa
“嗯。”M4应了一声，不再作声，似乎是已经睡了过去。kXoXa2
海灵顿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铺位上，静静地等待着清晨的来临。kXoXa
不明发光体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冷光中，海灵顿的眼睛在光斑中似乎是在不断变化着。灯光像是呼吸一样的一起一伏，像是一大滴墨蓝色的墨水滴在视野里把一切都模糊成了抽象的几何图形。kXoXa1
远处那个三角形的亮点是光源，长条的好像是M4耳机的反光，像星星一样闪耀的应该是一个硬币的反光，也许是一颗金属纽扣？谁知道呢。就这样，海灵顿整个人快速地平静下来，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kXoXa
如果从别人的视角来看他，那么他现在就不像是一个人类。kXoXa
瞳孔一点点眯成了针尖的形状，像猫；蜷缩的姿势很紧，像猴子；僵硬而又一动不动的样子，像猫头鹰。kXoXa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变幻莫测的刺客之路上越走越远。他比外交家更多疑，比战士更强大，比骑士更有信仰，比囚徒更能忍耐。kXoXa2
在光圈和光晕交叉编织的视线里，海灵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导师，他和他无言的相视着，什么都不做，只是盯着对方的眸子。就像是一击必杀的比武，他们都在等待着剑刃出鞘的那一刻。在那之前，他们不会动弹哪怕一下。kXoXa
这样的对视过去了很久，很难想象这样与自己幻想的对视需要多坚韧的意志力，但是海灵顿不会在意。kXoXa
过了大约三个小时，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把幻想和光图撕扯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海灵顿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惊觉而起，仔细一看，M4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借着微弱的光他能看见M4在黑夜中无助的眼神。kXoXa
“还没睡吗？”M4这句话与其说是问海灵顿，更不如是在问她自己，“其实热成像仪器已经被全频带干扰阻塞完全干扰了，你没必要守夜的……”kXoXa2
“有点不适应，睡不着。”海灵顿编了个有些拙劣的理由，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怎么说……像修学旅游的前一天一样，很多人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吧。”kXoXa3
居然把深入敌后这种事情说得这么轻松，看起来这个奇怪的神秘人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啊……kXoXa3
“噗”M4被逗笑了，她抱着枪，从自己的铺位上翻身坐起，一不小心牵拉到了刚刚缝合起来的伤口，一下子疼得她嘶哑咧嘴，“你这缝合水平有点低……好疼啊。”kXoXa
“作为一个业余人员，缝合水平只有这样还真是对不起了。”kXoXa
“哼。”M4看着海灵顿那对像猫一样诡异的眼睛一点点恢复，感觉没什么意思，随口问了一句，“你说你不是铁血的员工，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家在哪？”kXoXa
“家……？江城吧。”这是几十年前他生活的地方，当初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如今的他已经是胡须满腮的“叔叔”了，“如果生活过的地方就叫家的话。”kXoXa1
“中国吗？”M4这才发现她对于对方的了解仅限于名字，“以前从事什么工作？”kXoXa3
“是杀手哦……有人的地方，就有仇恨，有仇恨的地方就有刺客。虽然我们跟普通意义上的刺客还是有点区别，但是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海灵顿瞟了M4一眼，在她看来这个小姑娘已经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足够的好奇心，但这不是什么好的信号，他的故事不是什么好故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经历讲出来也许能破坏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小队伍之间的脆弱的信任。kXoXa
果不其然，M4的下一句话就是：kXoXa1
“你们都是怎么工作的。是……在网上接人物线上付款不见面的PTP？还是线下俱乐部见面这种？不会像老电影里面讲的那样在酒吧里装神秘等人来主动跟自己搭话吧？”kXoXa10
“开玩笑的，在下只是一介普通人。”海灵顿想了想还是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小心驶得万年船，“1677年我和一个老头子打架，差点把命送掉。”kXoXa5
“1677？回到格里芬之后还是检查一下吧……你的大脑可能受伤了……”M4的语气软软糯糯的，说的话却是让海灵顿噎住了。kXoXa2
“都说了开玩笑的啦……说实话我也记不起来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了……那老头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直起腰来我才发现他比我还高半个头。把教袍一扒整个一副海灵……啧，整个一副施瓦辛格的样子。胸口的那个大十字架实际上能弹出来一截短棍。我差点没被他锤废了。肋骨都断了三根才把他放倒……”海灵顿继续半真半假地说着自己的故事，同时也在试探着对方是否对自己句子里的敏感词有所反应，“那天我记得是星期四吧，他胸口上被人捅了一刀还能站起来，看起来像是开了无双BUFF一样。真的是很可怕，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还能强大到那种地步。”kXoXa1
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继续交流。kXoXa
“好老套的故事啊，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M4权当在听故事，时刻处于这种紧绷的精神状态人会垮掉的。kXoXa
他脸上那种开玩笑的笑容慢慢凝固，在冷光中像是一幅雕塑一样。虽然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立刻变得不舒服起来。他的喉结涌动了两下像是咽下口水又像是把自己快要说出口的话重新塞回肚子里面去。正当M4在想自己是不是冒犯了什么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和颤抖的声音才传了出来：kXoX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