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掌刀把悠悠转醒的湛蓝敲晕过去，陆无瑕就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41F6d1
陆无瑕望着被自己整理完之后的湛蓝，表情略微有点微妙。41F6d
应该说是青春可爱呢，还是说魅力成熟呢？想想看的话，湛蓝也已经是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正好是女性的个人魅力最为巅峰的时候，无论怎么看都充满了吸引力，陆无瑕叹了口气，在她身上的几个关节处揉了揉，又把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换上，确保对方身上没有什么追踪设备。41F6d
湛蓝再度悠悠转醒，但是眼帘只是颤抖了一下，就再无动静了。41F6d2
嗯，她闭着眼睛没敢动——怕再被来一记手刀，好痛的……41F6d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湛蓝打了个冷颤，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41F6d
小心地翻身坐起，湛蓝不太习惯地扭了扭身子，感觉自己的衣服有点过分脏乱。41F6d
她努力保持着面色平静地整了整衣领，并腿坐着，想要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气度，以免在这个闯入者面前显得慌乱。41F6d
但是这种气度只维持了几秒钟，湛蓝看着对方的脸愣了一下，陡然间福至心灵。41F6d
她惊呼出声，然后看到这个奇怪的房间，好似反应过来一般，视线在房间和陆无瑕身上来回了几遍，张了张嘴，有些颓然靠在沙发椅背上，语气也低了下来：“原来……是夫人啊……”41F6d
陆无瑕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姑娘：“但是我已经和如龙离婚了，所以叫我陆姐就好。”41F6d
“陆、陆姐……”41F6d2
“嗯。”陆无瑕盯着她的眼睛：“是我前夫不举了，还是你不够骚？”41F6d
“……哈？”湛蓝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声：“啊？”41F6d5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音，可是这就好比尼克扬三问号，充分表达了湛蓝的懵逼。41F6d2
“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41F6d2
陆无瑕皱起眉头：“难道他喜欢玩别的花样，然后就假装洁身自好？”41F6d
“……”41F6d3
湛蓝喉咙滚动了下，说不出话，平时只能靠宫斗剧积累上位经验的她哪里见过这些。41F6d
毕竟这些东西，就已经触及到一个初体验都没的29岁黄花大闺女的知识盲区了。41F6d
陆无瑕盯着她看了好一阵，那目光锐利犹如实质，看得湛蓝如芒在背，冷汗簌簌而下。41F6d7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小时候没做暑假作业，在开学第一天被班主任查到，然后站在讲台上吓得想要上厕所。41F6d
“算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去问他的这些事情，毕竟到了他那种地步，即便是逢场作戏身边也不会缺少床伴，确实没必要吃窝边草。”41F6d
她对这些事情看得很开——与其说看得很开，倒不如说是因为见得太多，所以反倒是显出平淡对待的态度来，只是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的手，颇有几分不平静。41F6d
陆无瑕望着湛蓝，眼睛一眨不眨：“你如果嫁给我前夫，准备怎么对待我女儿？”41F6d5
湛蓝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有种喉咙被堵住的错觉，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双水润的杏眼在眼眶里面微微凝着，目光因为过于紧张而失去了焦距。41F6d
湛蓝声音发颤，一口气几乎出尽，压得肺生疼，然后猛地惊醒过来，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子猛地坐正了——41F6d
她僵硬地呼吸着，断掉的思绪逐渐回归，慢慢地身子软下来，视线看着地面，似乎有了可以回答的答案，然后小声地说：“我会把她……把她当成亲生的唯一女儿……”41F6d5
陆无瑕沉默了好一阵，缓缓闭上眼睛。41F6d1
那像是把人整个摁在游泳池底下承受无处不在的水压的沉重感，也逐渐消散。41F6d
湛蓝如释重负地偷偷喘了一口气，觉得房间的亮度一下子就降了个档次。41F6d
湛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陆无瑕：“夫……陆姐，您和董事长……为什么不在一起呢？”41F6d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在工作之余看着落地窗外，孤寂得像是一座山的背影，她就觉得心中抽痛酸涩，连带着忍不住对这个明明很可怕的夫人也心生怨愤。41F6d
好半晌，陆无瑕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手指张开，指尖在胸前对在一起，互相顶成人字形。41F6d
她的表情在换气扇透过的光斑里影影绰绰，显出几分斑驳，那光束里的灰尘翻涌着些微的暮光颜色，让她的身影看起来像是油画里沉淀了很久的哀伤。41F6d
她顿了顿，念起了她写给艾如龙的两别书：“我说……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41F6d
“凡为夫妻相对，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41F6d7
……41F6d8
站在会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刚醒过来的艾如龙看着窗外的喧嚣。41F6d
他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闭上眼睛，好像听到那个明明很不舍，但是又强迫她自己语调冷硬的声音，略带哽咽地在耳边念着这份两别书——41F6d2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故来相对，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41F6d
“愿夫郎君相离之后……觅得上封，纳娶颜色，事奉双亲郎姑，一似如鱼得水，千世同乐，布施欢喜……”41F6d6
他睁开眼睛，目光幽深，眼眶泛红，转身颤抖着手将那份好似重于千钧的信纸轻轻放在桌面上，呢喃着上面写着的当年自己的答复：41F6d4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妇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合意郎君，解怨释结，更莫相憎……”41F6d
……41F6d8
有两个声音，似乎在记忆长河中回荡着，重叠在一起，将最后的道别再次复现在耳边，在眼前——41F6d
陆无瑕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泪光，对着湛蓝讲着当年她说的最后一句看似余情未了，但实则最是冷酷无情的话：41F6d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41F6d8
湛蓝呆呆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到裙上。41F6d1
“我……我只是想要在他身边……”41F6d2
她说着话，声音开始发颤，不知道原因，但就这么眼泪模糊双眼。41F6d
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去，呜咽的声音轻幽幽地回荡在这不大的屋子里。41F6d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41F6d1
“……”41F6d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