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术的卷轴在一片寂静中化为了灰烬，魔法的效力解除了。43gWo
“没，没事的，就算，就算陆弦先生是哥布林，我，我也愿意相信你……”43gWo
“你先-等下。”虽然心里确实有点儿感动，但现在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陆弦露出十分恼火的表情，瞪着桃乐丝，“喂！你这家伙-别给我-扯淡啊！”43gWo
“哈哈，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魔女随即抚掌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她才朝一脸懵逼的神官少女说道，“开个玩笑而已，谁让这家伙总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43gWo
“……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家伙，也好意思做银级冒险者么？！”43gWo
受到巨大冲击的神官少女感觉怒气都冲上头顶——她刚才感觉自己连心跳都中止了，所以罕见得说出了无礼的发言。43gWo
“如假包换，毕竟我施法次数是边境最多的，而且还很有钱。”43gWo
对于一个冒险者，尤其是施法者而言，施法次数的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谈，财富也同样非常重要。因为有钱才买得起上好的装备，才有魔法卷轴和更多的魔法药剂。她明明有一根相当上乘的魔杖，刚才施展破甲魔法的时候却以戒指为触媒，就是施法媒介充裕地过了头，属于“有钱任性”的表现。43gWo
桃乐丝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无辜：“赔钱？赔什么钱？你要赔我真知术卷轴的钱吗？”43gWo
“卷轴-你自己-烧的，与我无关，”陆弦毫不迟疑地开始狮子大张口，“至于我-铠甲，你-破开的-赔！此外-还有：精神-损失、心灵-伤害、误工-费、损害-人格费……”43gWo5
魔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经常敲诈啊？为什么你编造这些赔款名目这么熟练啊？！”43gWo
听到同伴这么能扯的神官少女也有些脸红，但她还是帮腔道：“起、起码盔甲的钱要赔的，我好不容易才帮陆弦先生做出来的……”43gWo
桃乐丝眨着眼睛打量她好一会儿，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我赔，要不然这家伙都出不了门吧。”43gWo
“哝，这是作价两千金币的汇票，去给他定作铠甲吧。”43gWo1
魔女十分自然地把右手伸进高开的衣领里，从两座山丘之间掏出了一张金色的纸，递给了一瞬间看呆的陆弦二人。43gWo
神官少女连耳根都红了：“寡廉鲜耻！你，你这是把钱放在哪儿啊！”43gWo
“我的钱和身材都是最棒的，最棒的东西当然放在一起。”桃乐丝脸上带着挑逗的笑容，摇了摇手中价值不菲的纸：“不要么？你不要我可就不给了。”43gWo8
“哼！”少女一把抓住那张纸，接着小姑娘踌躇地看向陆弦。43gWo1
她已经有点惊弓之鸟的意思，生怕这里面又有桃乐丝的陷阱。43gWo
“她-说话算话-不会杀我，你-先去吧，否则-我也-走不了。”43gWo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总不可能顶着哥布林的脑袋招摇过市，这是找死。43gWo
“嗯。”得到指示的小姑娘轻轻点头，她不再犹豫，就朝着下楼的楼梯口走过去。43gWo
在转角的瞬间，小姑娘略显迟疑地回过头看了陆弦和魔女一眼——发现两人均脸色如常，这才走下楼梯。43gWo
等到小姑娘的身影从天台上消失了好一会儿，桃乐丝才开口道：“真是我见犹怜的可爱姑娘，说说，你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43gWo
魔女垂下头，原本活泼的语气也消沉下来：“……你看出来了？”43gWo
“没错，那小姑娘那么关心的事，我不可能还胡说八道。你刚才的回答，确实有问题。”43gWo
“所以-我，确实-不是人？”43gWo7
魔女把双手抱在胸前，语气淡然地开口道：“坦白说，我现在看你脸上自嘲的表情，都不敢相信你是哥布林，从没听说过那种最下等的生物能做出你这样富有人性的表情。”43gWo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魔女凝视着他，她的声音像山涧寒泉一样冷彻，“你刚才确实没撒谎。如果放在至高神殿里，即使是大主教级别的神官用【看破】都不会认为你在撒谎。”43gWo
“嗯，这卷上古失传的真知术卷轴，使用它和至高神赐予的纯粹根据精神波动的神恩术最大的区别，就是它要预先搭建一个实际存在的灵魂桥梁，形成一个纯粹的精神的联系。所以在构建灵魂链接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你的灵魂形状，和人类并不相同。”43gWo1
魔女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使用真知术卷轴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之前所谓的“在话语间看破谎言”，甚至无需对话，她可以直接鉴别真实。所以她刚才放任卷轴燃烧，因为她本来就已经得到了答案。43gWo
陆弦有些恍然，他从没觉得银等级的冒险者是傻子，他们都是在这个社会中达到极少数精英层面的人物。尤其是施法者职业，打个简单的比方：按照现实比例来说，远比考上清北的比例要低。43gWo
“如果听取你的心声，根据你的自我意志判断，你是人类；如果以客观指导现实，以你的灵魂形状为证据，你是哥布林。这是上古濒临失传的魔术教典上所注明的，神迹和魔法的两种本质区别——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43gWo2
“哈哈！居然是，唯心-唯物？！”43gWo1
陆弦肆意地大笑了起来，他之前从没想过“灵魂”这种东西也存在唯物的认知方式。43gWo
然而，细一想：存在魔法的异世界的唯物主义和现实本就该有区别——灵魂在这里是实体，是客观实在。由于精神可以通过法术直接作用于客观世界，如此，这个世界的本源就成为物质和精神的混合体。43gWo
但他作为唯物主义信徒，如果采用唯物主义认知，反倒会坑死自己，真是微妙的讽刺。43gWo2
“但是，关乎唯物认知的知识早已濒于失传，即使是在王国最高的贤者魔法学院，也绝不会这样教导魔法师——否则只会被诸神给予毁灭。”魔女神情微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因为她这句话，表情敏锐的发生变化的哥布林。43gWo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