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地举起手指，对着电脑屏幕、指挥官和审问室这三个地方之间来回不停地指着。40wgc
她有些手足无措，就连讲话也口齿不清了起来，让人没办法理解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看起来格林娜被刚刚的那惊魂一幕吓得不轻。虽然她作为一个军事承包商的后勤官，对一些惊悚画面有着部分抵抗力，但那也只是对人形来说。而对于一具被爆头的尸体，这种有着极强冲击力的镜头来说，格林娜还是有着不小的抵触心理。40wgc
指挥官看着格林娜的动作，看了看电脑和自己，又回头看了看审问室。40wgc
和格林娜共事了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孩想要说什么。40wgc
指挥官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到桌子旁。他把手中的D50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关闭了电脑的显示器，好让格林娜摆脱监视器里的那骇人景象。40wgc
“抱歉啊，让你看到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过一会我会派清理人形过来打扫。”指挥官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希望能用一个小玩笑安慰一下格林娜，“这次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失误啦，真没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准时，最近参加了Kar98K的淑女训练班吗？”40wgc
然而格林娜却没有听进去这个玩笑，她死死地盯着指挥官放在显示器开关上的左手。40wgc
在指挥官的左手上，与他偏白的皮肤颜色完全冲突的几抹深红色痕迹格外引人注目。40wgc
那是流出体外的血液沾在手上，经过一段时间后的风干后，形成的血渍。格林娜知道指挥官已经改造了自己的身体，他的手臂早已被金属制成的义肢所取代。也就是说，这些血渍并不是指挥官自己的……40wgc
然而，心里清楚答案的格林娜却开口道：“指挥官，你的手……”40wgc
指挥官挑了挑眉，他收回左手看了看，然后了然道：“这些血吗？是审问造成的产物。”40wgc
“有些时候，不动用一些必要的手段，是没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他把沾染着血迹的双手在格林娜带来的那盆清水里洗了洗，继续说道：“只不过，为了效率，我用了比较快捷的方法。”40wgc
格林娜已经猜出了答案，但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快捷的方法是指……？”40wgc
他抽回双手，举起来甩了甩。然后用手上剩下来的一点水把身上的血迹拭去，然后趁着这时，指挥官组织了一下语言。40wgc
“我让受审者的痛觉神经遭受饱满的刺激，从而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这样可以更快的获得情报。”指挥官尝试着用比较平和的词汇来描述暴力审讯的手段。然而事实上，在刚刚的那半个小时里，他动用的大多数手段都很有可能已经越过了《联合国人权保护法》的条例。40wgc
“那个人脸上和身上的伤痕，也是指挥官你做的吗？”格林娜已经差不多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毕竟作为军事承包商的工作人员，心理素质过硬也是必要的任职条件。40wgc
“真没想到你还会做审问的工作，指挥官，我原以为你会把这个任务交给炼金术士。”40wgc
“你忘了我有来自2157年的那份记忆？”指挥官笑着说道。40wgc
“作为为别人定制和更换义体的医生，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当然，也成为了某些大势力竞相招揽的对象，麻烦的事就这么来了。作为势力斗争的中间人和牺牲品，我不止一次被抓进了审问室里。”40wgc
“中国有个成语叫久病成医，在和那些审问者打了那么多次交道后，我对于审问和抗审问技术的了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啊。”40wgc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在我审问他之前，是被炼金术士抢了一波活的。不过最后她有些事提前离开，所以我就按原定的计划来了。”40wgc
“炼金术士那家伙的审问方式，说到底还是过于温和了点。”指挥官作思考状，然后对格林娜问道：“我记得在那次夜战行动里……她可是专门用审问的手段，把我们的不少人形都直接损毁掉了啊。为什么这次对约里克的审问强度会这么低……我在外面看着都有些心急了。”40wgc
其实，正如他说的那样，炼金术士这次对约里克的审问，仅仅只动用了一些基础的审讯手段。40wgc
要是她可以把以前对格里芬人形动用的那些手段重复一次，指挥官估计，在她走之前就可以得到他需要的全部情报。40wgc
“可能是因为铁血的限制吧……”格林娜猜测道：“我之前从帕斯卡小姐那里得知，作为军事承包商的铁血，在蝴蝶事件前制造的头目人形，大都保留了对于人类的最低级保护性暗示程序。这样，在她们对人类进行行动时，会不自觉地采取程度更轻的手段。”40wgc
“是这样吗……那也是情有可原。”指挥官点了点头，说道：“嘛，反正我已经完成了那些审问，情报也已经到手，剩下的那件事……让45去办就好了。”40wgc
“等等……”格林娜打断了指挥官的话，“UMP45的事我一会就会去通知她……”40wgc
她提出了一个，一直很想提起的问题：“指挥官，你不是说已经完成审问，得到情报了吗？”40wgc
格林娜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杀了他？指挥官你之前不也是说过，对于这些军方的人，千万不能危及到他们的生命吗？”40wgc
他淡淡地说道：“首先，约里克这家伙……可不是军方的人。”40wgc
“身份信息是军方的没错，但他是来自毕思尔重工的一个商业间谍。”40wgc
指挥官把他在审问里得知的情报告诉了格林娜：“他被公司用大价钱送进军方里面，是为了窃取一份机密的工业技术。但军方，其实可能一上来就知道那家伙是商业间谍，于是把他放到了最不容易获取机密的基层部队里。”40wgc
“而且他加入的，还是死亡率极高的渗透特种部队，可能军方是想要用一个比较明面上的方法来除掉这个间谍吧，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毕思尔集团之所以能够在苏联这种体制中混得顺风顺水，还成为了第二大重工企业，在政府里一定有着不浅的人脉网。”指挥官开始了自己的分析：“军方会忌惮毕思尔重工的关系网，所以他们不敢公开处决这个隐患，只能用比较隐蔽的手法。”40wgc
“而毕思尔重工呢，在得知军方将约里克调往基层部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知道，约里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当然毕思尔重工也不敢去指责军方，双方只会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进行较量。”40wgc
“军方也是毕思尔的大客户，为了一点小利益就损害双方的大利益实在不可取。不过在发现约里克以后，有了防备的军方估计会加强对于商业间谍的防守，而毕思尔为了达成目标，可能会加大力度也说不定。”40wgc
“我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次军方渗透任务的目标，究竟是不是为了寻找安洁莉娅。结果现在，却因为一个无心之举，发现了两个大势力正在暗中较量的惊天内幕。”指挥官笑道：“真是有趣，世事无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事情的下一步走向会是什么样。就像现在，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个本应成为弃子的家伙，居然真的把那份文件窃取出来了。”40wgc
指挥官顿了一下。他看到格林娜正双眼放光，还在小幅度地点头，熟悉她一些小动作的指挥官知道这是她在认真听的表现。40wgc
收起平时大大咧咧性子的格林娜，凭借着她的才智，想要理解指挥官刚刚的那些话想必是十分简单。40wgc
“约里克对我说，他在一次十分巧合、十分大胆、十分危险的独自行动中，成功地弄到了那份工业技术的资料，并把它偷偷地藏在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40wgc
“我不知道约里克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他那兴奋的眼神和激动的语气来判断……”指挥官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估计他的惊险故事甚至可以被改编成第十三代《007》电影的剧本，但我没心情听他扯那么多，所以我让他挑重点讲。”40wgc
“审问的进度就是在这里遭受到了阻碍。”指挥官的声音渐渐地冷了下来：“这个可怜的家伙能够做商业间谍，头脑方面当然不会太笨。他清楚自己已经成为公司的弃子，那份工业资料正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所以他才会把它藏起来，以作为自己的筹码。”40wgc
“我本来只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他藏匿资料的地址。可谁知道那家伙在我刚准备将话题转向这方面的时候，突然精明了起来，摆出了一副死拖到底的架势，就是不说。而且还像发疯了一样，开始辱骂铁血和格里芬，包括军方和他的老板，弄得我火气也有些大。”指挥官无奈道：“所以……我只好动用了一些强制性手段。”40wgc
“具体的我就不多给你解释了，省的你还会觉得反胃。”40wgc
指挥官笑了笑，那笑容配合上他刚刚说的话，让格林娜心里陡然有些发冷。40wgc
“总之结果是好的。我得到了那个资料的藏匿位置、还有开启保险箱的密码。”指挥官淡淡地说道：“真实性应该可以确保，毕竟那些情报都是他处在精神崩溃边缘时说出来的。”40wgc
“接下来，我需要让UMP45帮我去拿到那份资料，这个任务的性质有些特殊，只能由她一个人来完成。”40wgc
“当他在意识到自己最后的秘密被我拷问出来时，直接就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或许是执念太深的缘故吧。”40wgc
“你能想象到，那家伙一边狂笑着，一边骂格里芬和铁血工造是军事承包商里的窑子，骂战术人形是‘一帮佩了枪的妓·女’吗？”40wgc
“所以我给他来了三枪，半分钟一次。第一枪我射中了他的下·体，好让他清醒过来；第二枪我打碎了他的右半边肺部，好让他在窒息和痛苦中品味直面死亡的恐惧。”40wgc
格林娜看着面前似乎有些陌生的指挥官，但她并不讨厌此时的他。40wgc
她清楚指挥官的性格，更清楚对于他来说，格里芬和人形们意味着什么。在被选为指挥官之前的他，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存在希望。40wgc
是格里芬给了无依无靠的指挥官一个生存下来的希望，或许在他的心里，格里芬早已成为了自己唯一的家，而那些陪伴着指挥官的人形，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他家人一般的存在。40wgc
试问一下，如果一个人用无比恶劣的言辞来辱骂你的家庭，你会怎么做？40wgc
“可要是军方在事件调查里，查出来约里克是被你杀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40wgc
在心态上已经逐渐支持指挥官的格林娜，已经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她说道：“如果有提前布置手段的必要，我觉得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40wgc
他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这次的黑锅是铁血背的，被查出来也没关系。由于这次事件的特殊性，军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对铁血进攻。而且约里克本来就是一个隐患，由‘铁血’动手除掉的话……”40wg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