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里的人’……”kXM1P1
他当然知道，在雨津镇上有一片被称作“沼泽林”的地方。那里位于山谷之中，距离森林的入口并不算远，不过道路比较崎岖，据说只有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能找得到。kXM1P2
之所以叫“沼泽林”，自然是因为那里常年存在着沼泽。在很久之前，沼泽林附近，是北斗河从平原流淌过森林的途经之处。低洼平原上的河流沿岸，会在河水浅、流速慢的情况下，逐渐形成沼泽。再加上地面长期积水或季节性积水，以及地下水的浸渍影响，枯枝落叶在林下不断堆积，以及苔藓植物的生长，全都为森林中的那片沼泽的出现，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kXM1P1
黄桂彬以前从属下嘴里听说过，有附近村子的居民在那里出过意外，还听说有人失踪。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他本人从来没去过。kXM1P
问这话的时候，黄桂彬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在他看来，对方是出生在这里的本地人，而且当了二十年的警察，对雨津镇的事情有着非比寻常的了解。但他见到的，却只是一张十分严肃、近乎有点阴沉的脸。kXM1P
“就是那个啊！过去在沼泽林里出现过的不明生物，体型非常高大，比一般人高上好几个头，还喜欢生吃活物，外貌虽然是人形，但各方面都根本不像是活人，也有人说这家伙长着野兽的脑袋……对了！就像电视上播的野人一样——”kXM1P1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是来听你讲虚头巴脑的鬼故事的。”kXM1P
“我是没见过，那只是个传闻。但镇上从前靠打猎和砍柴为生的老人们，有好几个都说见到过，未必就不是真的……”kXM1P
“陈警官，你还记得十年前被关掉的疗养院吧？当时我的朋友去了一趟沼泽林里，回来后见人就说自己在沼泽林里看到了‘巨人’，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他的母亲不得不把他送进疗养院里。后来，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kXM1P4
“说正事。刚才说的这些，这和你与吴芷在那天的见面之间有什么关系？”kXM1P
“就是……那小姑娘说自己前几天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无意间在林子里看见了……”kXM1P
白山注意到陈良才似乎不太喜欢这方面的传闻，想了半天才继续说道。kXM1P
“……看见了‘那东西’，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朋友的事情，最后就找上我，想要询问这方面的事情。”kXM1P
“你知道，要是你敢说谎，被我们发现后是什么结果吧？”kXM1P
中年男人吞吞吐吐了一会儿，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将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了个数钱的手势。kXM1P
“不是胁迫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个叫做公平，对！公平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kXM1P
“那，吴芷在和你交流的时候，有说过哪些话？和你见面后，她又去了哪里？”kXM1P
“那小姑娘挺内向的，在我家门前呆了好久，才拉住我问了问题。我当时觉得很惊讶，因为事情都过去十年了，都快忘记这茬了。不过能拿点烟酒钱也好，也没想着瞒着她。总之，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然后小姑娘就离开了……其他，其他的没说什么，一直就是‘嗯嗯’地点头。”kXM1P1
“……之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回家了呢。”kXM1P
“就是……她的表情和眼神很不好看。怎么说呢，有种在害怕着‘什么’的感觉，身体一直在发抖。说话时，眼睛也总是乱飘。离开我家门前的时候，几乎是跑着走的……”kXM1P5
等了半响，对方都没有再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陈良才看了一眼腕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kXM1P
“现在就到此为止，先给你一段时间想想。你跟我们来一趟，路上别想着耍花招。”kXM1P
在回去警局的路上，黄桂彬和陈良才都没有说话。两人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尽管从白山口中问到了女孩在失踪前的行为，其中确实有令人在意的地方，案情看似有了进展。但一时间却没有人开口。kXM1P
他们推着自行车，一前一后，在夕阳辉映下的田野坡道上行走。kXM1P
陈良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时回过头，盯着身后的青年。对方的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kXM1P
“白山的话，我们两个都听见了。黄警官，你不是说和十年前的事件没有关系吗？”kXM1P2
“你该不会信‘野人’或者‘巨人’之类的鬼话吧？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不讲迷信。”kXM1P
“不是说那个。虽然我对沼泽林本身的传闻确实感兴趣，之后会去调查……”kXM1P
——“十年前，发生在疗养院里的屠杀事件。陈警官，你难道忘记了吗？”kXM1P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