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可以向其他人求助、或者使用口袋中的法阵移动，但最终没有这么选择。432Di
如果运气好，能看到小巫女笑着迎接自己，那就煮红豆饭来庆祝。432Di
运气不好、小巫女怪罪自己，闹起脾气的话，就做她最爱吃的排骨饭吧。432Di3
在离开神社前自己曾去村子里买过一斤排骨吊在井上，不知是否还有剩余？又或是像往常一样被妖精们偷走了。432Di
虽然也在脑海中幻想着灵梦会有所预感、推开玄关的门后飞扑进自己的怀中迎接自己的归来。432Di
从爱丽丝那里打听到，几天来灵梦不停出现在幻想乡各处、现今想必也在外面奔波吧？432Di
莫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瘸一拐地撑着木杖向前走去。432Di
侧脸、脖颈、肩膀，乃至放在双膝上的手腕，隐约浮现着红色斑纹。432Di4
少女的身形忽然消失、转瞬间出现在了莫茗身前，三枚驱魔针以不可阻挡地凌厉气势刺入了莫茗的前额、心脏及咽喉。432Di2
刺破骨骼与血肉的声音传出，转瞬拔出三枚长针、莫茗仰身而倒。432Di
少女在做完这一瞬间地攻击后仿佛耗尽了身体中的力量。跪在地上喘息起来。432Di
莫茗的身体开始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只人偶的模样。432Di3
而在一旁，莫茗身影重新出现，站立在一旁，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不住喘着粗气的红白少女。432Di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白发灵梦，他不禁想一年前的那段时光。随即又记起了八云紫曾经说过的话，然后摇了摇头、将彼时的事物剔除脑海。432Di1
“哀家……乃祸津日神之化身。”432Di12
“哀家花费了长久的时间压制了那个孩子的声音，但却未能在第一时间将你杀死。”432Di
“意思是、她还活着，对吧？”莫茗蹲在地上，正视着白发少女的双眼，仿佛打算从她眼中看出真相。432Di
莫茗同样站起，本打算迅速退后几步，靠在门边、奈何身体虚弱，行动无比迟缓。432Di
“哀家给你说出遗言的机会。作为交换、你将死于哀家之手。”432Di
“为什么我非死不可？”莫茗据理力争，“我本来以为灵梦获取神力后会丧失自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管你是不是神、既然可以正常交流，何不好好谈谈，非要见面就搏个生死？”432Di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立刻被哀家杀死，二是说出遗言、然后被哀家杀死。”432Di
“我不明白，”莫茗摇头，“为什么你不干脆利落的动手，就像刚才做的那样？……哦，是因为灵梦在阻止着你吧？所以那一瞬间才是你争取出来的唯一机会？”432Di
“那个孩子已经无论如何都无法回来了，她没有夺回这具身躯的力量，”白发的巫女感慨道，“她主动放弃了成神的考验、自以为如此便可让你免遭于难。得益于此，哀家才能降临于世。”432Di
“哦？这么说，你愿意放灵梦出来和我对话？”莫茗试探。432Di
“这是不可能的、你自说出遗言，她自能听到，”白发的女孩面上看不出任何附带着的感情波动，“也好让这孩子能心安理得地与你同去。”432Di
“我不信你说的话，”然后干脆利落地靠着门边坐了下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要和灵梦说话。”432Di
莫茗认真地看着她每一刻举动时的神色表情，忽然大声喊道：432Di
“且慢！”432Di3
“我明白了，你的确能做到，只需要把灵梦的意志压制片刻、瞬间杀死我也足够了，对吧？”莫茗将左手背在身后，神色伤感，“我答应你，给我点时间吧。”432Di
女孩放下了驱魔针，承认：“只需将那孩子的意识压制片刻、对我来说足够了。”432Di
“在那之前，为什么必须死？横竖逃不过，总让我死个明白，可以吗？”432Di
“或许你的死亡能够重新唤回她的意识，但在同时、也会让那孩子心灰意冷、失去求生之念——”432Di
“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比如我可以死，但能让灵梦活下去？”432Di
女孩摇头叹息：“祸津日神之化身会受到本体的性格影响，妾身可以答应你，在你死后不降灾厄于此地……这是哀家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432Di
沉默半晌，莫茗盘腿坐好。432Di2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举起右手示意自己放弃了，叹了口气。432Di
“怎么说呢……到时候别忘了，给我敬一杯酒。”432Di3
“……你这家伙！”白发的巫女立刻察觉了不对、这并非如她所愿般的『绝望』告别。432Di
“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如果要开宴会，都不要忘记了，”莫茗笑道，“要是哪一次敢不敬酒，我可就要生气了。”432Di
“灵梦，”莫茗的声音自房间的另一角继续传来，“可以为我感到难过，要哭的话尽管哭……但请记住，这不是任何人的错。”432Di
出现在另一边的莫茗，手中反握着一柄匕首，却因为虚弱的身体无法快速行动。432Di
“如果你就这么轻易被击败了，你敢就这么失去斗志了、我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432Di
“可恶！”此刻的头痛愈发强烈，不能再给这个人类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432Di
眼前白发的巫女向他飞奔而来，另一边、莫茗正颤抖着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摸索着身上剩余下的符纸。432Di
一个黑发的华丽身影越过玄关，缓缓走进屋内。432Di13
长长地袖中、拎着一柄利剑，拖在地上。432Di3
无论莫茗还是此时的灵梦，都没有丝毫反应般定格在原地。432Di
直到蓬莱山辉夜将她手中的草薙剑举起，架放到莫茗的脖颈上。432Di
身旁的巫女拥有着神明的力量，唯有通过媒介方可将莫茗单独拉入自己的时间当中。432Di
“这个我知道，有没有办法解决？”掌心传来的疼痛让莫茗不断抽着冷气，“神明的力量，可以抽离吗？”432Di
“就在刚才，私已经取回了属于月夜见的全部力量。”432Di4
“那是不是说、灵梦她已经……”莫茗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些许喜悦。432Di
“事实远非你所想的那么乐观，这仍不足以让她清醒。”432Di
“你自作主张为为博丽巫女带来的大量信仰、的确让她摆脱了早夭的命运，但同时也埋下了灾祸的种子——半神之躯正不断壮大，当其破土而出之日，一切都将迎来毁灭。”432Di4
“没错，如今所发生的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注定之事。”432Di
“若三五年后，巫女小姐的神明之力完全苏醒，其必化作降灾厄于世间的无情祸神。”432Di
“而今，受神明之力感召而提前「觉醒」，尚处于未成熟之际、因此其言行心智、皆被巫女小姐所影响，生出了类似人类的心智。”432Di
“请务必告诉我，”莫茗看着辉夜，“怎么才能让灵梦重新回来？”432Di
“一直都在等着，你来向私求助。”432Di12
“迷途的竹林封锁了永远亭的位置，但私依然在等着你前来。”432Di
“若你相询，无论哪里的阴谋也好、算计也罢，全都将无所遁形。”432Di1
“可是，刚才不是说、这是灵梦早晚要经受的劫难吗？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虽然不清楚八云紫为什么要瞒着我，现在只要能把灵梦找回来，就全都……”432Di
“笼罩于厄神的危机也好，潜伏于巫女的隐患也好，这些事情、何关痛痒？”辉夜看着莫茗的侧脸，仿佛饱含着痛楚与爱怜，“私并非为其他任何人，而是那个不得不为之献身的人感到难过……他本不至于如此的。”432Di21
似乎没想到辉夜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莫茗不知该作何回答。432Di
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将头转回、目光落向了连接着自己与辉夜的那柄「草薙剑」之上。432Di
“我们总得为所爱之人做些什么，不是吗？”莫茗苦笑，“虽然我这种说法太过狡猾，但哪怕过程十分痛苦，只要想到结局、就一定能挺过去。”432Di9
“私认可你的说法，希望你已经为此做好觉悟，”蓬莱山辉夜将手中的剑柄紧了紧，问道，“还有什么遗言吗？”432Di
“辉夜，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432Di8
“长久以来，私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着。”432Di1
“生命须臾即逝的人类，赋予他们本身在世间万物中最难得的『意义』。无论是时间、金钱或是生命，皆可献给自己所爱之人。”432Di
“可对私而言，神明、又或是蓬莱人，皆无任何价值。”432Di
“世人眼中的珍宝、若对私而言不值一提，又有什么面目耻于献给私所爱之人呢？在永恒的时间与生命面前，没有什么足以谈得上珍贵，私没有能拿出手的献礼。”432Di2
“很可笑吧？一无所有的流浪之人坠入爱河，无法说出『愿为你付出一切』这种难以证明的谎言。”432Di2
一剑穿心。432Di11
双手握住剑柄，猛地向下刺去，倒在地上的垂死之人停止了挣扎。432Di2
自称『祸』的巫女小姐看到了眼前一幕，难以自抑地、眼泪涌出。432Di1
“啊，真是麻烦啊……”白发的巫女泄气了般、把剩余的驱魔针尽数抛在了地上。432Di
原本的打算，让此人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话、那个名为灵梦的孩子虽然也会因巨大冲击而夺回意识，但她同时也必将因死在自己手中的老师陷入自责与绝望，最后走向毁灭。432Di
可惜事与愿违。如今这仿佛要冲破自己意识般的悲伤与愤怒，已经不在她的计划当中了。432Di
又或许一开始、事情就不曾在自己的计划中吧，想来真是可笑。432Di
看着自隙间走出的妖怪贤者，白发的少女仿佛明白了什么。432Di
“奈何奈何，此世既容不得哀家，又何故让哀家降临于此……终不过梦幻泡影，转瞬即逝。”说完，闭上双眼，向着一边栽倒过去。432Di
看着她身上逐渐消褪的红色斑纹，缓缓地将灵梦的身体放下。432Di
神色疲惫的灵梦努力挣扎着、双手在八云紫怀里想要支撑起自己，用无比微弱的声音说道：“是紫……杀死了……老师吗？”432Di
尘埃落定，唯有仇恨还在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小巫女。432Di1
事先准备好的被褥自隙间取出，将陷入沉眠的小巫女搀扶躺下。432Di1
蓬莱山辉夜缓缓前行，拖行在地上的草薙剑刃，其上的血液已经干涸。432Di
不远处，八意永琳依然跪伏在原地，久久亦未起身。432Di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