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漂亮的酒保小姐坐在吧台，醉鬼和假装成醉鬼的人们摇晃着身子，两两晃在一起，消失在某个角落。f1u5X
他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这只是个很棒的酒吧而已，顶多那些涂鸦很怪异。酒保小姐还请自己喝酒了哎，怎么可能是坏人？不过那杯酒的味道真的是很怪了，跟牛奶一个样，该不会是酒保小姐故意端杯牛奶笑话自己的学生气吧？f1u5X
总之，老大放学后又一次拉上了马海，而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他现在坐在这里，傻乎乎地看着大家嗨。f1u5X
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疯狂和放纵，老大们甩动着的五颜六色的头毛在彩光照耀下像是一帮滑稽的猩猩，他们....真的太失态了。那样无顾忌的叫声、那样狂乱的姿态、那种比起醉鬼更近乎动物的举止....他们就像是一群喝醉了的精神病。f1u5X
真的只是自己神经质了么？马海心底又开始涌出了不安，他见过喝醉的人，甚至见过老大嗑药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f1u5X
“你在看些什么？”那个之前给马海递酒的紫头发酒保小姐款款走来，“不想一起玩吗？”f1u5X
“不...不了...”马海不安地移开视线，酒保小姐的低胸装真的很地道。f1u5X
“好的，那么不打扰了。”香风飘过，酒保姐姐的紫色长发消失在彩灯下。f1u5X
我浏览了他的所有信息，他很普通，基因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f1u5X
可他确实对于‘欢愉’没有反应，昨天我看着他喝下‘欢愉’，但今天的他依旧没有被激活。f1u5X
马海决定再一次提前溜走，这地方是看起来很赞，可是他完全融不进去，虽然紫发小姐姐的柰子是很大，可是和他没关系啊。f1u5X
马海站起了身，蹑手蹑脚溜到门口，准备开溜时衣领被人拉住了。f1u5X
他怔怔地捂住脸，手足无措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红头发老大，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f1u5X
“你又想偷溜？”红头发看起来醉醺醺的，他的口音很怪，“妈的，昨天你就先跑了。”f1u5X
“我就出去透个气...”马海怂了怂脖子，害怕再挨打，红发老大装了最新型的义臂，他打不过他的。“老大，我真的不是回家，我一会儿就回来了。”f1u5X
又是一巴掌甩在马海的脸上，马海嘴角裂开了，他的心里涌出火苗，又很快熄灭。f1u5X
“错了就行了？”绿头发老大捏着个酒罐晃了过来，笑嘻嘻地对红头发说：“你这个小弟觉悟不行啊，我手底下那个义眼仔跟儿子一样，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比你这个孝顺的多。”f1u5X
红头发更恼了，他瞪着马海，想从他手里强过终端，却又忌讳终端的自动报警系统，于是黑着脸说：“给你三个哥买杯酒去，懂我意思吗？”f1u5X
“这小子今天怎么看着这么欠打。”红头发啐了口唾沫。f1u5X
“贼眉鼠眼，我看着也挺欠操的，”绿头发咧嘴笑，“这小子几班来着？”f1u5X
“七班，”紫头发也凑了过来，“他班最近挺有名的，那俩转学生你见过没？长得真他妈正啊。”f1u5X
马海心底有个愤怒的黑色小人在大吼大叫，小人咆哮着，恨不得回去几拳把那几张傻脸全打飞，但马海捂住了他的嘴。f1u5X
“我想买三杯酒。”马海笑着对那个紫头发的酒保小姐说。f1u5X
酒保小姐递过电子菜单，挑了挑眉：“你遇到麻烦了？”f1u5X
“没有。”马海嘴硬，同时被那些夸张的数字惊掉了眼球，“怎么这么贵？”f1u5X
“小孩子就不要来酒吧，”酒保小姐叹了一口气，很好心地给马海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酒吧有后门，要我带你去吗？”f1u5X
“说什么呢？我真是请朋友喝酒，嘴是刚才在舞池碰到了，”马海很好笑地看了酒保小姐两眼，“三杯火星引力，好吧？”f1u5X
“这样啊，我误会了，”酒保小姐恍然大悟的表情，“好的，三杯火星引力，偏酸偏苦？加冰吗？”f1u5X
“呃...偏酸，不加冰，我喜欢酸的。”马海心在滴血。f1u5X
母亲赚钱难他是知道的，他见过母亲在刁难的客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卖小吃不是什么说的出门的职业，每次在被问到母亲职业时，他总是闪烁其词。f1u5X
他不是不心疼母亲，每次看到账户上零星的进账提示时马海的鼻子总是酸涩到想落眼泪。可是每当女同学问他“哎，你妈干什么的？”时。f1u5X
马海笑呵呵地端着酒托，“大哥们尝尝，这酒可烈了。”f1u5X
红头发老大斜瞥马海一眼，接过酒杯，尝了两口，“呸”的一口吐了出来。f1u5X
“火...火星引力啊...”马海战战兢兢，“这酒不便宜的。”f1u5X
“我操 你还敢心疼钱？”老大一巴掌扇了过了，他喝醉了，动作并不快，还有些变形，但马海不敢躲。他挨了这一巴掌，跌在地上，橙色的酒液洒了一身，玻璃杯在地板上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按说这边的动静是不会吸引到那帮醉鬼的，可是不知为何，人群都围了过来，嘿嘿笑着看着他们，就连BGM都低了下来。f1u5X
马海垂着头，酒液浸透的额发垂在眼前，湿哒哒地淌着橙色的火星引力，他看着地板上无数细小而锋利的玻璃碎片，彩灯打在身上，他感觉自己是团摆在舞台中央的垃圾。f1u5X
红头发继续嚎，围观的人群让他热血沸腾，而且莫名其妙的，他就是看马海不顺眼，不管他端来的酒怎样，他都要把酒泼在那小子的脸上。f1u5X
马海颤抖着嘴唇，黑色的小人疯狂地扭动着，眼前彩光下的玻璃碎片中有无数个马海，红色的马海、紫色的马海、青色的马海，他们都看着马海。f1u5X
他听到了酒保小姐呵斥的声音：“你们怎么能这样？！你看你们把他打成什么样了？”f1u5X
“爸爸打儿子碍你事了？”红头发嚷嚷，“臭娘们，想哥几个给你三管齐下？”f1u5X
他醒来时，身上每一处都针扎般的疼，除了右手——他的右手失去了知觉。f1u5X
他开始感到恐慌，但下一秒他又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他惊恐地想爬起身，却使不上力，反而触到伤处又是一阵剧痛。f1u5X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声音回答，“你的右手可能接不回去了。”f1u5X
“你骗我！”马海惊恐地哭出声，“我要回家，我要去医院。”f1u5X
“你这人真好笑，我干嘛要骗你？要不是我心肠好找人给你搬进来，你指不定被哪个同性恋抱走开窍去了。”f1u5X
“......”马海意识到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该感谢老板。f1u5X
“我打不过。”想到以后的日子，马海痛苦地闭上眼，“我打不过他们。”f1u5X
“他们有义体啊，我他妈没钱，我肉体凡胎，我打个球！”马海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我的话你又能做什么？你像我一样家境不行的话你又能干什么？你是我的话你能靠肉手打过安德烈的最新铁臂吗？！”f1u5X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狼狈，”老板声音确实带着笑意，“如果你想的是杀人，打假就不会输。”f1u5X
“你从地板上捡起了高脚杯的碎片，捅进了那个叫安德烈的眼眶，他哀嚎着、抽搐着、像虫子一样躺在了你的脚下，周围围观的人都畏惧地看着你，你甩干净手上的血，笑了。”f1u5X
伴随着老板不紧不慢的叙述，马海感到身体一阵高 潮般的畅快，他仿佛看到了老班口中的那个他。f1u5X
站在彩灯中，手里锋利的玻璃淌血，嘴角带着扭曲的笑意，以疯狂的目光扫视剩下的两个老大，他们畏惧地退缩，酒保小姐看着自己，惊讶地张大嘴巴。f1u5X
马海魔怔般喃喃，但很快他又低落下去，他意识到自己断掉了右手。f1u5X
“渴望。”马海急切地回答，但又恢复了一丝冷静，“你什么意思？”f1u5X
“最最新型义臂‘季安404’，甩那个红发小子虚张声势的UN10几条街，想要不？”f1u5X
“UN10不是最新款吗？”马海保持怀疑，但心中却早已翻涌。f1u5X
“那种民用货也配叫义臂？”老板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且带着笑意，“就问你要不要。”f1u5X
“要，我要！”马海急切回答，又迟疑开口，“那...代价呢？”f1u5X
“代价？什么代价？”老板很好笑地说，“看你顺眼罢了，有空帮我拉几个客人就成了，3号，进来帮我们的客人准备一下。”f1u5X
紫头发的酒保小姐应声走了进来，温柔地扶起马海：“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的。”f1u5X
“我没事。”马海靠在酒保小姐姐的丰满上，感觉在做一场美梦，“我该准备些什么？”f1u5X
“睡一觉而已。”酒保小姐温柔地说。马海颈上一凉，睡意袭来，他很困，于是慢慢闭上了眼。f1u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