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时昭言这家伙怎么搞的，个人终端三天两头坏一次，今天早上我去后勤领东西，小王揪着我一阵絮叨，这会儿他电话又打不通了，准是个人终端又报废了。”3tbaD
鼻子把着方向盘，驱车驶进了右侧的小路，时昭言汇报的那栋廉价公寓的就在前面不远处。3tbaD
洁癖刘活动着新装的手：“后勤那几个人最近闹着要离职，唉，他们也不想想，上面会不会让他们在这种时候走人，不说这些了……到了地方之后，你们两个都跟我上去，房间内非常潮湿，干燥剂准备好了吗？”3tbaD
“好，记住，你们的首要目标是活捉那个东西，时昭言的安危不需要你们操心。”3tbaD
三个人跳下车，和便衣的安保队员们打了个招呼，整理完装备进入楼梯间，而他们身后的车上，湿气凝结的水珠顺着车窗滑落……3tbaD
鼻子揉着自己的鼻子，时间已经是日落前后，气温相较于整个白天来说不高，问题是这楼道也太冷了，体感温度甚至连14度都没有，温差对其他两人影响不大，对他来说却十分致命，因为湿气和冷气都会影响嗅觉的正常发挥。3tbaD
洁癖刘看出了以这一点，吩咐道：“这栋楼一共只有六层，你去房顶上待命，准备垂直索降配合我们夹击。”3tbaD
鼻子如蒙大赦地朝楼顶爬去，洁癖刘把防毒面具扣在脸上，摸出腰间的干燥剂管子。3tbaD
这管子里装着脱水能力极强的化学粉尘，使用的时候只要扭开花洒口、推动后面的气密栓即可，但要小心不要弄进眼睛或嘴里，也不能用皮肤直接接触，尤其是在密闭空间内大量使用的时候，绝对不能见火星。3tbaD
“等会儿我来拆门，一旦开启，你立刻朝里面喷洒干燥剂，按照时昭言之前提供的信息，邱凯泽的尸体躺在接近大门的地方，你注意一些。”3tbaD
“是。”耳朵点点头，手摁在了花洒头上，走廊里也很潮湿，不能现在立刻打开。3tbaD
两人来到4楼，按照联邦目前防盗门规格和要求，面前的这扇老门连最次的丁级都排不上号，洁癖刘干脆直接把拳头对准了门锁。3tbaD
堪比破门锤的一拳直接在这又老又劣质的门上开出一个凹陷的豁口，洁癖刘随手一扯，将那整块金属外皮撕开，随后硬生生地把锁闩掰断，拔出来丢在了地上。3tbaD
朝耳朵使了个眼色后，洁癖刘一把拉开门，紧跟着大片白灰喷洒而出，霎时间尘土飞扬，撒出去的干燥剂稳稳地罩住了一片儿，大概过了十几秒才渐渐沉落在地面上。3tbaD
洁癖刘打了个手势，率先走了进去，看到客厅里的“惨状”，面具下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对普通人来说，这里已经是难以下脚的垃圾场，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的粪坑！3tbaD
但他依旧展现了队长级别的良好素质，蹲下去查看邱凯泽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慈悲和怜悯，就像看垃圾堆里的垃圾，谁让这家伙是屋主人呢。3tbaD
耳朵已经把第二管干燥剂全部喷洒在客厅，踩着地上的马赛克尸体走到窗户边将其打开通风，房间里瞬间干燥透亮了不少，他指了指里屋的门，打出手势：3tbaD
“刘队！你们终于来了！”时昭言的声音从里屋传出，“你们要小心！那个东西还在外面！”3tbaD
洁癖刘表情凝重，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然而并没有时昭言所谓的“东西”。3tbaD
“你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没有看见，邱凯泽的下巴又是什么回事？”3tbaD
“没有看见？不行！你们要赶紧把窗户关上！不然它会从那儿跑掉的！”3tbaD
窗户关闭，被 干燥剂强行压下来的湿度迅速回升，在呼吸面具的滤嘴里挂上一层水珠。3tbaD
耳朵一脚踹开里屋的门，发现时昭言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抖如筛糠。3tbaD
洁癖刘举着调和者站在了门口：“时昭言，你怎么回事？”3tbaD
拐杖被随意丢在一边，杖身上有一道细微的磕痕，他有气无力地补充着：3tbaD
然而门口的两只乌鸦根本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在门外谨慎地观察着周围。3tbaD
“时昭言，现在按我说的说，把手举过头顶，慢慢地转过来，如果你有任何异常举动，我就会开枪！我数三声！三、二、一！”3tbaD
面对洁癖刘的呼喊，时昭言无动于衷，依旧对着那面发霉的墙，俨然一副要当一辈子面壁者的架势，洁癖刘脸色沉了下去，对着他的身边就是一枪。3tbaD
引导弹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小坑，时昭言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连话都不说了。3tbaD
“你好，有人在吗？”门外面传来询问声，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安，应该是看到门被拆成这个样子过来观察情况的邻居。3tbaD
洁癖刘回了个手势，快步走到门口，楼道里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营养不良的身体，浮肿的面庞和手指，以及每次呼吸肺部都会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噪音，都让人不想接近……他正伸着脖子朝房间里张望着，见有人走出来，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立刻警觉道：3tbaD
“先生，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请马上离开。”洁癖刘抽出国安局的工作证。3tbaD
“哦……联邦国家安全局……”男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向洁癖刘的眼神也变了味：“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又在罗织罪名乱抓人了？”3tbaD
“先生，请谨慎言辞，这里正在执行公务，马上离开！”3tbaD
洁癖刘正要赶人，忽然记起便衣安保们已经把这个单元封死了，不存在放人进来的说法，这男的一身刚从外面回来的打扮又是怎么回事？！3tbaD
“执行公务？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国安局的公职还是冒充的匪徒？楼下又没有停警车，你们才是应该马上离开的人！”3tbaD
楼梯间里又走出来五六个人把门口堵死，有男有女年龄各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精神憔悴的脸和营养不良的虚肿身体。3tbaD
这些人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看似干净的衣服上散发着一股馊臭——夏天如果洗完衣服堆在桶里不及时晾干就容易出现这种气味，甚至如果及时晾了但一直阴天也会有这种气味，害的人不得不返工——着实令人窒息。3tbaD
洁癖刘拔出普通配枪，朝着房顶鸣枪示警：“再敢上前一步者，以妨碍公务罪论处！”3tbaD
这招还是有些震慑力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走廊内一片死寂，但他们并不退散开，而是直勾勾地瞪着洁癖刘，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瞪得他脊背发凉。3tbaD
“滚出去。”站在人去最后的一个男的忽然打破了死寂，低声骂道。3tbaD
有他这么一开头，其他几个人立刻化身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复读着“滚出去”，着了魔似的朝洁癖刘逼近，伸出浮肿的手去夺他的枪。3tbaD
枪响声回荡在整个走廊，最开始的那个男的被一枪打了个踉跄，但他居然无视腿上冒着血的弹孔继续朝洁癖刘扑去。3tbaD
洁癖刘反应快，手脚的动作更快，一脚踢在那男人的下巴上，然后趁着他向后倒去把周边的人撞开的空档迅速拉上房门挂好防盗链。3tbaD
门被拉开，防盗链被拉得哗哗作响，那些人扒在门口，伸长脖子把脑袋和胳膊往门缝里挤，嘴里面还在复读着“滚出去”。3tb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