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关闭了手电筒的光照,在墙角趴下身子,缓缓的向前爬行。3ttaR
那是一个佝偻的白衣女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白色身影,一路行走,一路流淌下乌黑的血迹。3ttaR1
那是一个被挖掉了下巴的女人,从上嘴唇往下的部位,完全变成了一个血腥淋漓的大坑,扭曲的烂肉散布在脸颊到脖颈的区域,舌头缓缓的垂落着,而被剖开的气管宛如虫子般的蠕动,发出细碎而扭曲的呼吸声。3ttaR
她徘徊在这片死寂的棚户区中,将腐臭的气味洒遍每一寸空气,而夏未知道,当她找到自己的时候,便是危险降临的时刻。3ttaR
只是稍微还是有点不爽,为什么这鬼地方的厉鬼都长得这么凶残,就不能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女鬼小姐姐吗?3ttaR
声音来自于前方,距离很远,毫无疑问是鬼祟的声音,夏未仿佛能看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正在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扭曲的脸庞上,挂着分外诡异的笑容。3ttaR
他没有犹豫,小心的摸着墙壁,走向了一片拐角区域。在浓郁的黑暗中他似乎触碰到了一片阶梯,向上攀爬,眩晕的感觉却突然袭上夏未的意识,随后,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充满着血腥气息的暗红色街道上。3ttaR
夏未转头看向窗边,看到了光滑的反光的橱窗,和橱窗中冰冷的人体模型,在橱窗的反射中,他还看到了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他的身后,手牵着一具造型粗糙的人偶。3ttaR
他回过头来,看到了一条鲜红的长毯,铺向黑暗的远端。3ttaR
欢呼声在他的左右响起,他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那些声音彼此纠缠着,像是无数的蠕虫被挤压在了一起,压缩,蠕动,压缩,蠕动——3ttaR
最后,夏未似乎是听到了破碎的声音,就像是水泡被戳破,流淌出恶臭的脓汁,又像是层层叠叠的牙齿,将腐臭之物噬咬在了喉咙深处,咀嚼,消化,只剩下可怖的残骸。3ttaR
一个男人,牵着身着新娘服装的人偶,骄傲的走上鲜红的地毯,为人偶戴上了戒指。他的笑容有一半隐没在黑暗里,像是要和他的另一半脸撕裂开来一般,而人偶的脸上是僵硬的神情,死气沉沉,一如她没有生机的躯体。3ttaR1
只要是那个男人消失的场所中,她便不是人偶,而是鲜活的人类,在已经扭曲破碎了的怪异空间中,夏未看见女人的脸孔和人偶的脸孔在交织,像是木偶上长出了人皮,又像是人皮上长出了木纹,它们撕开彼此,填充彼此,而那个男人的笑容从她脸上的裂缝里向外窥探着。3ttaR
并非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对于能够和腐尸萝莉相安无事的夏未而言,眼前的画面也不过是寻常无比的,但是,过分密集,过分汹涌的信息,挤压着他大脑的每一寸神经,几乎要把他的血液从脑腔中挤压出去。3ttaR
爱恋,爱恋,憎恨,怨恨,仇恨,恨,恨,爱恋,疯狂,疯狂,疯狂,死亡,爱恋,爱恋……3ttaR1
无法停下,无法关闭,声音传入耳朵里,而眼睛和意识追随着声音走向深处,将更多扭曲的东西从黑暗中带给他。3ttaR
有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或是恋人般的亲切甜蜜,却又在顷刻间化作怨毒的诅咒,仇恨刻骨到令人窒息,像是被用力的掐住了脖子般的痛苦,糖果在口中融化,变成蛆虫钻进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长满了眼睛,眼睛里是没有成形的流产的胚胎,脐带上缠绕着哭泣的面具,而面具下是用针线细密的缝合,缝合在微笑的脸孔上的人皮。3ttaR
“王岳先生,您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只是依靠药物的话很难抑制您的病情,您需要住院治疗。”3ttaR
在天花板和地毯颠倒了的白色房间里,上吊自杀的医生认真的扯出自己的舌头,舌头上的人脸在衷心的告诫自己,门外有被挖去眼睛的鱼贴在玻璃上,他们一定是想要进食自己的鼻子。3ttaR3
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面都有东西在钻出来,撕开和皮连在一起的衣服,才看见里面密密麻麻的长满了虫子的卵,还在不安的运动着。3ttaR
“情住您的治疗病已生岳,经很物严,只是重药依靠很制病难情,您需您抑的要院。药物先王了!empleh”3ttaR7
在白色和天花板颠倒了的房间地毯里,上吊自杀的墙壁在认真的给自己诊断,但还没有说完便被另一张墙壁挤压掉在了地上,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的声音从人脸上的医生的每一张人脸上的医生响起来。3ttaR1
听不懂了,自己听不懂这个声音了,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是从天花板上吊着的灯泡里发出来,是从脚趾上的一根毛发里发出来。3ttaR
昨天晚上太阳落山,她说她不爱我,红毯在阳台上被撕掉,我从水盆里面醒过来,早餐吃了一个鸡蛋,不,是两个鸡蛋,还有一条鱼,一条活着的鱼,也许是死了,但是我看见鱼头还在喘气,但是她说我不爱她了。3ttaR
我的肠子里长了很多虫子,我寄生在我肠子里的虫子里,她说她要离开,把门从天花板上拽下来,把被子里的人皮藏起来,我的牙齿不是我的自己的,她在对着别的男人笑,一头会笑的猪,那头猪正在进食我——3ttaR
夏未的耳朵、眼睛与口鼻在一同流出鲜血,将他那张苍白的脸庞染上了恐怖而荒诞的色彩。3ttaR
他终于停止了那个男人的声音,那个几乎要将他逼疯的男人的声音。3ttaR
而作为代价的是,是夏未掉在地上的一截断指。3ttaR5
有人说过,在极致的疼痛当中,人有时候是叫不出来的。过去的夏未,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体会过一定程度的痛苦,但在这一刻,看着自己不断涌出鲜红血液的断指,这份钻心的感知,却真的令他甚至无法发出声音。3ttaR
哆嗦着手指,夏未缓缓的蹲下身子,颤抖着,他用完好的右手抓住了那截被他生生咬掉的断指。3ttaR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3ttaR5
在如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歌调当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靠近过来。3ttaR
夏未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抓住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道绳索,忽然间扣在了他的皮肉当中。3t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