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思考太久，顾羡鱼便答应了。40wNI1
然后见顾许已经歇息够，两人便往回跑去，但这次并没有打算跑完全程，而是在中途就停了下来。40wNI
时间已经将近八点，那些九九六的大多还没有离开家门，在已经是暑假的这个时间段里，可以看见的学生谈不上多，街上距离喧闹还有着一段不算太远的距离。40wNI6
走在梧桐的树荫之下，在没有了江风吹拂后，顾许放缓了脚步，减少着汗水与衣服之间的摩擦，而顾羡鱼却没有半点汗迹，依然是最初时候的清爽。40wNI
看着手机上的地图，没有在街上寻寻觅觅上太久，顾羡鱼便找到了一家评分不错的面包店，只是不知为何，在走到最后一段路的时候，街上却反常的忽然拥挤了起来。40wNI
身材高挑如她也没法凭空看见那头发生了什么，本就是不爱凑热闹喜静性子的她看了眼顾许，正想要说绕一下，却发现他看得十分认真。40wNI1
在新楚这种极为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从来都不缺乏穷途末路的失败者，这种事情不能说是见惯，但很难会有什么新奇感。40wNI3
更何况，除去少数爱好猎奇的人以外，绝大多数空腹的人都不会对跳楼后的惨状有什么的好奇心。40wNI9
无非就是摔成怎样一回事而已。40wNI3
四分五裂，或者是成了一团连亲生爹妈都认不出的碎肉，如果是在深夜时分，会不会还有流浪狗经过给啃上几口？40wNI
事到如今了，唯一值得这人的家人庆幸的是，大概尸体会相对来得完整？40wNI
顾羡鱼没有否认的意思，说道：“大清早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就晦气，而且这种事情也得忙上一阵子，解决的不可能太快，所以没什么逗留的必要。”40wNI
刚一绕过密集人群，走到那家面包店前，顾许便看到了一个很是不与寻常的人。40wNI
那是一位留着长发的女性，身上的穿着较为干练，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靠谱的气质，可此时她脸上的情绪却是显眼的冷漠。40wNI
之所以她让人觉得不同寻常，重点还是右肩背着的那一个画袋，也许是一个趁着城市还未完全苏醒时，以观察路上行人情绪作画的画家？40wNI9
顾许没有看上太久，便收回了目光，与顾羡鱼一同走入面包店里，挑了些看起来应该会合口味的，等她结过账以后，两人便一同回家。40wNI
甫一进门，还不等忍受了他一路汗味的顾羡鱼开口，顾许便放下了袋子，直接去房间拿了几件衣服，走进浴室里。40wNI
待他从中离开，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40wNI2
八点将半的此刻，朝阳已经完全探出云海，整座城市仿佛是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变得鲜活了起来，一眼望去满是烟火气。40wNI1
拉开椅子坐好，顾许给自己倒了一杯鲜牛奶，看着坐在沙发上已经吃完早餐的顾羡鱼，更准确的说是看着她手上的那柄剑。40wNI
昨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好奇过那个狭长盒子里的藏物，此刻真正见到了，自然是要多看上亮眼的，再且顾羡鱼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40wNI2
与寻常的剑不同，此刻被顾羡鱼精心保养着的这把剑，剑鞘是一种材质一看便觉得昂贵的皮料做成。与普遍的长剑宽度不同，这柄剑略窄，故而显得十分秀气，却又给人一种很莫名的感觉，下意识相信它足以承载极多的事物。40wNI
顾羡鱼察觉到他的目光，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没有温柔半点，“这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万一你自残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和爸妈交代的。”40wNI8
难道他还能开口，来上一句我一剑斩天之时，你只是个小屁孩吗？40wNI6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所有事情都该是如此。40wNI12
已经答应了请求的顾羡鱼没有反悔的意思，与顾许就近找了一家武馆，在付出足够的费用以及出示了品阶证后，借用了一间静室。40wNI
顾羡鱼已经换上了武道服，这种衣服早在武道成为竞赛之一，便开始了规范的旅途，当然也是油水充足的环节之一。40wNI1
顾许还是昨天的样子，坐在了角落处的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女，心里难得认真。40wNI
在来时路上，顾羡鱼已经和他闲谈过顾家的独门真气，之所以会有那把剑，原因是天地衡本身便是一本古剑谱，只是因为诸多无法理清的变故，失传至今已经丢弃了绝大部分的原稿，只剩下了零星的边角料。40wNI8
然而只是这些，就已经让顾家开枝散叶至如今，享受着极好的生活。40wNI
剑影轻寒，挥动的速度绝不算快，却有着一种极为奇妙的韵律。40wNI
以顾许的目光看去，这种剑法不求杀人，攻敌也缓，更多是注意着某种平衡，以此营造出牢不可摧的剑势，最终摧枯拉朽，就如其名一般——天地衡。40wNI1
剑势至深处，以现在他十不存一的境界去看，渐渐发现那天从顾羡鱼身上所知晓的，只是不起眼的冰山一角而已。40wNI
也许那门真气不叫什么天地衡，而是叫做天地衡剑，一门连前世的他也会正眼去看的稀世剑谱。40wNI11
只是经历如此多的灾难流产至今，顾许心想，这门剑谱肯定已经被人填上了许多本不该有的多余笔画。40wNI4
好比如此时此刻，顾羡鱼的剑势便出现了明显的不妥之处。40wNI
眼见剑势最终平静，再次剧烈动用真气的顾羡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用毛巾擦过以后，她看向看完了全程的顾许，问道：“有些什么感想？”40wNI
顾许说道：“挺好看的，嗯，我说的是剑，也是人。”40wNI4
与那些力求杀敌制胜的剑诀相比，天地衡剑的独特韵律，自然是该用好看来称呼，而不是其他的词语。40wNI
顾羡鱼微微一怔，脸上没有羞红，只是有些奇怪他的这个评价。40wNI
这可能是像孟轩副社长那些人忌讳自己被说成是舔狗的缘故，从心里挑出来的词绝不会这样的单调，而是从各方面各种角度，充满了‘理性’的分析，务求自己起码看着是客观的，绝无其他的原因在内。40wNI2
不等顾羡鱼开口，顾许平静说道：“我要是学会了这门剑法，那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对吧？”40wNI
“你这是认真的吗？”顾羡鱼微微蹙眉，胸前难得跌宕，明显是被这句话给真的气到了。40wNI
天资聪慧如她也好，都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流下不知多少汗水，才踏过了这比练出真气还要艰难的门槛。40wNI5
可以一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顾羡鱼都以为他不是生在顾家，而是某个寻常家庭里对武道充满着奢想的做梦少年了。40wNI
她冷笑了一声，眸子里是没有出口的话：你真要是一个暑假就学会了，那还有什么是不行的？连我一起也都行！40wNI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