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纯银色的巨大宫殿里，数十个身穿银袍的面具人疯了似的操弄这复杂至极的设备。3tC0i
“不知道……殿下带动的灵蕴潮太庞大了，他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出去溜一圈……它是要动手？！”3tC0i
“苍生秘境的灵蕴含量在急速下降……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已经跌了百分之三十了！”3tC0i
“见鬼！快联系议会长！把七大门阀的家主全都叫来！不对……把他们家的老怪物全都叫醒！快！”3tC0i
一个银袍人面具之下的脸庞浮现起了绝望的神色，像他们这样位于大洛顶端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极端情绪化的情况了。3tC0i1
“殿下已经用【宇之道】完全掩盖了他的行踪，我们……找不到他了。”3tC0i
服饰看上去更加特殊，似乎是为首者的银袍人疲惫地说道：“能让殿下如此大动干戈的事，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事，那些老怪物不会不感兴趣的。”3tC0i
几个银袍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3tC0i
同一时间，顾千秋在家里伸了个懒腰，随手将游戏手柄扔到一边，自言自语道：3tC0i
她起身顺了顺自己兔子睡衣的耳朵，往前平伸双手，十指微曲，随后轻轻往两边一撕——3tC0i
顾千秋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起了十分老成的样子，随后一脚跨入了那漆黑的，填满了无数混乱线条的空间里。3tC0i
下一刻，顾千秋出现在了一处完全漆黑的，没有任何光存在的空间里。3tC0i
一道带着成熟意味的，有些低沉而沙哑的女性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3tC0i
“我对你现在的心智和形态……不感兴趣，而且，为什么是我？我以为你会去找那个姓北宫的女人，亦或是那个姓鱼的女人。”3tC0i
“呀……我来找你你还不高兴啦？”顾千秋竖起了自己的兔子耳朵，“我亲爱的左大小姐，当初你可是恨不得把我四肢打断绑在自己身边呢，怎么现在又这样了？”3tC0i7
“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你和我，还有她们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主次……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为什么是我？”3tC0i
“当然是因为你家的小姑娘是这一次的关键所在啊。”顾千秋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家小安现在对她的好感度可是最高的，你就偷着乐吧。”3tC0i
“哼……我的后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清楚了没有，放任顾皓安这样行动的后果……会是什么？”3tC0i
成熟的女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里：“在我等支撑起三千大道的情况下。苍劫已经可以算作目前为止现世最顶尖的力量，那条小龙精明得很，当初我们在世界本源血战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肯定已经看出了顾皓安的真实身份，以他那滑头的性子……必然会对顾皓安百依百顺，有了那种等级的助力……你不害怕你的宝贝儿子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吗？”3tC0i
“天道本应无情，千秋。你的这个计划我本就持反对态度。第一，如果顾皓安若是在个人上有私心偏向倒也无所谓，我们修者走到极致，哪一个不是率性而为。可他若是在世间公理上有所偏倚，如果他怜悯贫民，打算消除全世界的贫穷；如果他厌恶富人，想要抹除全世界的富人；如果他对仁义礼智信的认知与他人不同，打算改造整个世界所有人的思想……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能做什么？”3tC0i6
女声先是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3tC0i
“顾千秋！你以为我们舍弃万年自由，以己身撑起三千大道是为了什么？为了还你欠下的罪孽！为了在还完这一切之后能和你一直在一起！”3tC0i4
“结果你倒好……你在干什么？你以你的本源镇压天道权柄，让那个本来无为无情的天道有了意识，你可真厉害啊……你镇压了天道多少年？你还有多少本源可耗？三百年？五百年？五百年之后……你连灰飞烟灭的资格都没有！你用你的本源换来顾皓安的存在，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本源耗尽……就连我们都会忘掉你的存在。”3tC0i
“这样才是你的风格嘛，刚刚一轻声细语的搞得我还以为我是在和小鱼儿说话呢。”3tC0i
“不用担心啦，小安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也说过了，走到极致的修者大多率性而为，小安和你口中的那些修者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要说有什么差别嘛……”3tC0i
“那就是，他绝对比你想象中……要无情得多，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在意关心的人，他呀……就和原来的天道没有任何区别。”3tC0i17
那神秘的女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一阵沛然的波动将顾千秋直接给踢了出去。3tC0i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混账女人，你就抱着你的儿子去死好了！”3tC0i
“那样的死法也很不错啊！”顾千秋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里，“左大小姐，记得不要忘了给你家的后辈还有我家小安收尾啊！”3tC0i
“当然是帮我家小安应付那些……他不方便应付的人。”3tC0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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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抬头看向天空，就连原本打算捏碎左青雨脑袋的谢云烨也抬起头。3tC0i
哪怕他们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龙，更没有听见过龙吟，但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就有着那样一个声音——这就是龙，这就是龙吟。3tC0i
左青雨被泪水模糊的瞳孔中满是茫然与错愕，她刚刚几乎是按照自己本能地说出了那句话，而她也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3tC0i
是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原本湛蓝的天空如同玻璃一般变得支离破碎，破碎的天空之内……出现了令人近乎窒息的景象。3tC0i
一条龙在破碎的空间内缓缓游弋着，只是看着它身躯的一部分，就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已经有不少人下跪，甚至直接无法承受这种威压而昏迷了过去。3tC0i
深刻到了什么地步？深刻到了他快要按到左青雨脑袋上的手已经开始痉挛，深刻到了他的神情扭曲到了一种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地步，深刻到了他那本来填满疯狂的眼睛里现在除了惊恐已经没有了别的东西。3tC0i
深刻到了……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都在颤抖。3tC0i
那根本就不是任何有灵智的生物能抵挡地住的，毁灭性的威压。3tC0i
那条游弋在破碎空间里的龙突然开口说话，那低沉的，宛如雷鸣般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3tC0i
“能让那位殿下……震怒到这个地步，或许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其他人做到你今天做的事了。”3tC0i7
谢云烨的脑海中尽是那条龙的低语声，像是有无数道雷霆在他脑海里炸开一样，几乎快要让他的脑袋裂开。3tC0i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这件事对谢云烨而言就好像出门欺负了一个小女儿，结果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天基武器给瞄准了一样。3tC0i11
“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呵呵呵……那你就亲自见见这位，你想要让他痛苦，让他绝望的殿下吧。”3tC0i
那条龙从支离破碎的空间中游荡而出，比左家整个山门还要大的硕大龙首就悬在他们上空，那种窒息感让剩下来的人又昏过去了一大半，而剩下来的，有些能力还有胆量抬头看的，都发现了那条龙有些不对劲。3tC0i
那个人从龙首上缓缓落下，天穹上的光和云缓缓飘落，凝成了一节一节白金色的台阶，让他以平稳的步伐缓缓走下。3tC0i
他认识这个人，应该说他深深地记着这个人的模样，因为这个人就是他来这个破落世家的原因。3tC0i
那个朝他走来的少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说你要让我后悔，让我绝望，可你现在……为什么是这副表情？”3tC0i
名为顾皓安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不行，我不允许你害怕，恐惧会冲淡很多东西，那样就没意思了。”3tC0i
于是，谢云烨心中的恐惧突然一扫而空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后就是千米巨龙，宛若天神般的男孩，竟然大笑着出言道：3tC0i
“顾皓安！你看见了吗！你喜欢的女人被我打成——”3tC0i1
“我让你说话了吗？”顾皓安继续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你不应该有嘴。”3tC0i
于是，谢云烨就没有了嘴，原本嘴巴所在的地方一片光滑。3tC0i5
可是，谢云烨的眼睛里依然没有半分恐惧，他甚至似乎还在向顾皓安叫嚣一样。3tC0i
他笑着拍了拍谢云烨的肩膀：“现在，我希望让你感受一下阿雨刚刚的痛苦。”3tC0i
“砍下你自己的手，砸烂你自己的背。”3tC0i1
于是谢云烨毫不犹豫地砍下了自己的手，用灵蕴操纵着那只手，一下，一下地砸着自己的脊背，只过了三秒钟，清脆的骨裂声，血肉迸溅的场景，就钻入映入了顾皓安的耳朵和眼睛里。3tC0i
左青雨的神情已经呆滞了，她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挣扎着爬了起来，可她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全好了。3tC0i
顾皓安的一根手指头抵在左青雨的嘴唇上：“还没完呢，还有别的账要算。”3tC0i4
“为什么阿雨快要被那个杂种杀掉的时候你们没有人出手帮她？”3tC0i
“回答不出来是吗？”顾皓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无比的笑容。3tC0i
左青雨从顾皓安身后抱住了他，柔软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够了……那不是他们的错，是我以前所种下的因，现在只是……我该偿还的果而已。”3tC0i
“因果？”顾皓安歪了歪头，“那算什么东西？”3tC0i4
“阿雨，你觉得你亏欠他们，所以……不在乎他们对你做的事，对吗？”3tC0i
男孩原本温和平静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比恶鬼还要狰狞万倍，他按着左青雨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3tC0i
“我不亏欠他们，我只知道……他们欺负你了，他们欺负你了……就是他们欠我！”3tC0i
“所以我不想让他们活。”他轻轻抚摸着左青雨的脸颊。3tC0i
“就是天要他们死！”3tC0i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