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高层知道，并将不少混血种送来学院进修，但普通的警察也知道这些事情超出了正常人类能理解的范畴，比如这一则。”施耐德把找出来的一张胶片放在桌上，“2004年7月3日，台风‘蒲公英’在中国东南部沿海登陆，造成长达三日的暴风雨。那场暴风雨中有一场没有结论的事故，一部迈巴赫轿车在高架路上被遗弃，车身上有大量难以解释的破损，像是在一系列机械上冲压过又拿激光焊枪切割。司机不在车里，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司机，他从世界上蒸发了。”施耐德缓缓地说，“那个司机，是楚子航的亲生父亲。”3vjOj3
“难怪校董会没有让楚子航担任专员……”曼施坦因忽然明白了。用楚子航是迫不得已，但又不能信任他。3vjOj2
是的，之前的任务楚子航并不是专员，而是由一个混血种校工来担任专员，当时校董会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更无法理解为什么校董会会让一个校工担任专员，而不是由明显更靠谱的楚子航担任，但他们现在明白了。3vjOj
曼施坦因转身，一步步后退，远离这张长桌，“施耐德我无法阻止你袒护你的学生，但我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会因此收到校纪惩罚……不，党规！”3vjOj
他是风纪委员会主任，主管校纪，而校纪之上，还有秘党的党规。党规源自一份炼金古卷《亚伯拉罕血统契》，是从中世纪流传下来的严厉章程。施耐德侵犯了长老会的秘密，这种行为的严重程度接近“叛逆”。3vjOj
“不，你跟这件事有关，”施耐德头也不抬，把早已准备好的信封袋递给曼施坦因，“自己看。”3vjOj
曼施坦因打开信封袋，里面是一份份学生简历，每份简历都加盖着特殊红色漆章。漆章的文字是，“尼伯龙根计划”。3vjOj1
“尼伯龙根？”曼施坦因听说过这个神话中的“死人之国”，不过他不明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3vjOj
而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他翻过几份简历，看到“陈墨瞳”的名字。3vjOj
“你翻得那么快干什么？我看到有路明非……”古德里安也伸长脖子凑过来看。3vjOj
“尼伯龙根计划，校董会主导的血统筛选计划。名义上他们要从A级以上学生中筛选精英加以特殊培养，事实上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是清洗我们中的可疑血统。这些学生都被认为血统存疑的，包括你的学生陈墨瞳，”施耐德指了指古德里安，“还有你的学生路明非，现在还要说这跟你们无关么？老友们。”3vjOj
“不可能吧？要说血统存疑，最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的学生楚子航？可这里面没有楚子航？”古德里安说。3vjOj
“很好理解，”曼施坦因低声说，“他是楚子航的导师，就算楚子航被怀疑，简历也不会被送到他的手上。让他调查的人，必定是跟他无关的。”他已经相信了施耐德说的话。3vjOj
“能有什么问题？他们不都是我们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么？”古德里安茫然。3vjOj
“校董会的命令必须执行，我已经呈交了调查报告。我搜集了一点资料随便写了写，我说他们血统没有可疑的地方，但是我的结论未必会被采纳。”施耐德淡淡地说，“这些人里最特殊的两个就是路明非和陈墨瞳，他们对龙文有共鸣，但没有言灵。尤其是路明非，他是学生中唯一的S级，换句话说，他和校董的等级一样高，而且实力强大的不像话，但他居然没有言灵。任何人都会很容易地怀疑到他。”3vjOj11
“龙族血统超标。通常我们认为，龙族血统如果超过人类血统的比例，这个混血种就接近龙类甚于接近人类。他就不再是我们中的一员。但是龙族血统也可能在基因遗传上表现为隐性，这种隐性基因可能缓慢地苏醒。这会导致混血种逐步龙化。超过50%的阈值，他就变成了敌人。”施耐德说，“被路明非杀死的龙王诺顿就是典型的例子，他是纯血龙族，但在觉醒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孤儿。”3vjOj4
“没有，只能倚靠对他们行为方式的分析。所以你明白为何校董会花费如此高昂的代价去窃取这份档案，并且给这次的夺还行动如此高的级别。被‘尼伯龙根计划’调查的学生中，路明非、陈墨瞳，还有非常可能的楚子航，他们都来自中国。”3vjOj
“这是查他们的家史。”曼施坦因低声说。3vjOj5
“不仅如此，如果校董会确切证实他们的血统超标，那他们即将迎来的就是铁腕式的清洗，也就是将他们杀死。”3vjOj5
“现在你们都该清楚了，学院中有些人被怀疑是危险的，而我们是这些学生的导师。如果他们出事我们也不得不承担些后果，所以我们有必要采取些行动。”施耐德擦燃一根火柴，把那张关于楚子航的胶片点着，呛人的烟气里，胶片渐渐融化在烟灰缸中。3vjOj
紧接着，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也将关于自己学生的胶片点燃，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但他们的行为保护了自己的学生，在他们看来是这样。3vjOj2
施耐德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胶片收拢塞回铝箱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锁“咔哒”一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好了，做完了，现在我们是共犯，应该一起喝一杯。”3vjOj
“慢着！你毁掉了有校董会封条的纸袋，这也太明显了！”曼施坦因低喝。3vjOj
“很简单，既然猎人曾抢走这些资料，那么就是他们拿走了其中的片段。”施耐德胸有成竹，“事实就是如此，非常合理。”3vjOj
“一些低纯度血统的猎人，他们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事？如果是有人暗地里委托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拆开这些资料？他们只是接受委托赚小钱的人。”曼施坦因皱眉，“他们没理由这么做。”3vjO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