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一年之约都没办法遵守了吗?”昏暗的烛火下,老人倚靠在软垫上,沉声问着。kXzEq
即使现在,一心也没有感到紧张,但手里端着的杯子却不是酒,而是茶水。kXzEq
“绯村大人说往往黎明前最是危险,他必须提前阻止弦一郎大人。”永真跪坐在对面,话语中已带有明显倾向性。kXzEq2
一心抬起眼皮看了少女一眼,用茶杯遮住嘴角的笑容,哎,才区区一年时间啊.......kXzEq5
永真不知道面前的老头在感叹什么,无意识的前倾身子,语气急促:“结弦,不,绯村大人想要阻止,但是地牢可是在苇名城中央位置,他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潜进来,除非......”kXzEq1
“除非老夫亲自出手?不可能的,苇名国的命运交由这些年轻人去拯救,他和弦一郎的机会都是平等的,老夫不能只帮一边啊。”一心直接打断,而且猜出了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出手。kXzEq
微微摇头,他站起身来到窗边,任由深秋的风吹拂面庞,负手而立道:“我知道这苇名地下藏有许多罪恶,弦一郎和他的亲信们应该快到了临界点,这时候插手无异于前功尽弃。”kXzEq
听到这话,依旧跪坐在地的永真脸上闪过黯然,认为结弦终究还是算错了一心大人的想法,他这次真会公平公正?kXzEq
黯然中的少女听到老人话锋一转,赶紧抬头,却见对方迎着风大笑。kXzEq
“我还是看不惯那蠢材孙儿的做法啊,气度!对,气度不足!小伎俩终究上不得台面。永真!”kXzEq
“去把地牢那个忍者唤醒吧,然后让他把那个平田九郎带走,有多远走多远。”一心望着明月,思绪仿佛回到了久远过去,那生灵涂炭,连道玄这老家伙也束手无策的过去。kXzEq8
永真长舒了口气,一心大人这是放弃不死之路的救国途径了吧,可她并不放心的追问道:“如果弦一郎大人截杀又该怎么办?”kXzEq
“那就是命!”一心闪电般转过头来,独眼迸出锐利的光芒,“我给了机会,能否做到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一个机会已然足够,否则几千苇名军又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忍者自由来去,不说别的,弦一郎身边日常跟着五个武士大将,只狼就能受苦到咳死一城之人。kXzEq19
“我懂了,一心大人。”永真弯腰行礼,顺着楼梯从天守阁向下。kXzEq
离开天守阁,外面夜里已落下第一场雪,永真抬头看了下天,嘴里吐出白色雾气。kXzEq
去年的雪夜终身难忘啊,染红的地面,四散的尸体,以及那举刀搏杀的少年,如今平和的日子已逝去,她鼻子耸动两下,仿佛闻道了腥风血雨的味道。kXzEq
拿起门边的红色纸伞,少女行进在瑞雪之中,在身后留下连串的脚印。kXzEq
走过木桥,又越过数层阶梯,前面大门紧闭,两侧还站着一队足轻,他们正在原地搓着双手闲聊,见有人过来赶紧提起火把低吼:kXzEq
“谁在那!?”kXzEq1
“是我。”永真慢慢走去,直接让凶恶的士兵变得‘乖巧’起来,大家都知道少女不仅是医师那般简单。kXzEq1
“永真医师,您这么晚还出来啊。”领头的是个身穿橘红色外衣的足轻组头,满是胡须的脸上挤出微笑。kXzEq2
“山内重则大人,我准备去趟储水池,给一心大人调药。”永真颔首行礼,前面正是储水城区,天气渐冷,水面都结上了一层薄冰。kXzEq1
她经常去储水池,时间更是随性,山内重则这小小的下级武士当然不敢阻拦,连忙让到旁边,大声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门打开啊!”kXzEq
几个足轻一起用力,沉重的木门推开半扇,刚才还大喝的武士立刻和颜悦色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快去吧。”kXzEq
“谢谢。”永真再行一礼,举着红伞迈步而出,忽然又扭头道:“对了,山内重则大人,能否请你去天守阁的等候室帮我取一样东西?“kXzEq9
“嗯?当然可以!”那武士先愣了下,随即赶紧点头,替苇名城的‘女神’办事简直是荣幸。kXzEq
想起平日结弦所说,永真看了眼那急吼吼远去的背影,扭头前行,但到了前去储水池的分岔路口,后脚忽然一踏——kXzEq
几个正在感叹头领好运气的足轻转过头来,少女与红伞皆消失的无影无踪,揉揉眼睛,暗道这医师也跑的太快了吧。kXzEq1
十余分钟之后,巨大的天守阁下,小道两旁长满荒草,雪已堆积稍许,而从‘极动’重归静谧的少女举伞而行,在这荒地里前行数分钟,前方出现个破洞。kXzEq
寒风呜呜往破洞里灌着,永真站在洞边向下张望,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犹如困倦后舔舐伤口的野兽。kXzEq
少女看人影的身材并不强悍,估计比结弦矮了一个脑袋,有些怀疑结弦的高度评价。kXzEq35
以一人之力即可杀上天守阁,怎么可能。kXzEq3
她摇摇头,像是听到了一个故事,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份信件,这是结弦亲手所写,于数月之前就交给了她,没曾想还真的派上了用场。kXzEq
“忍者啊,请为了你的主人,醒来吧。”kXzEq7
低吟声中,手指松开,信件在寒风中飘荡而下,落于地上。而在信件落地的瞬间,卷缩在墙角的人影手指触动,仿佛深埋的战争机器开始转动。kXzEq1
少顷,他的头颅抬起,露出一张有着白斑的脸庞。kXzEq1
瑞雪纷纷,皎月当空,而狼,已然苏醒。kXzEq11
直线距离不过千米的天守阁上,身穿便服的弦一郎手扶栏杆,抬头望着皎月,总觉得心绪不宁。kXzEq
变若水的研究已经迈入了死胡同,弄出来的‘产品’要么没有理智敌我不分,要么弱小的只是抗揍一点,毫无派上战场的价值。kXzEq1
“难道我真的错了?”投入巨大代价,冒着巨大风险的弦一郎攥紧栏杆,投入与产出严重不成正比让他更像是个输红眼的赌徒。kXzEq4
扭头看向天守阁一侧的小楼,恨声低语:“不!我还有机会!”kXzEq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弦一郎眼中的欣慰刚刚闪过,后背传来轻微脚步声。kXzEq
“弦一郎大人,望月楼有异动。”一个穿着黑色羽毛披风的寄鹰众上忍已半跪在地。kXzEq
“是吗?那个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吗?毫无耐心怎可托付大任!”弦一郎不屑的摇摇头,准备去拿刀砍人。kXzEq8
没曾想那忍者微微抬头,纠正道:“不,来者并不是绯村结弦,而是另外一个忍者。”kXzEq
“忍者?那头被丢在井中的废物!?”苇名国主停下脚步,脸上略显惊讶,但片刻后,又涌起无边怒火。kXzEq
“监视他,然后由我亲自解决,这样子想必御子也该死心了。”kXzEq12
杀气腾腾的话语落下,弦一郎大步而去。kXzEq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