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顾许还未坐下多久，手机便收到了顾重山的短信。3tjqI
大概是考虑到上次那顿饭不算愉快的缘故，这位名义上的长辈没有再次勉强请客，但短信内容依旧是关于昨日的事，说是要详谈，但意思十分委婉。3tjqI
顾许知道是下午时候，与顾子平的那番话引起了他的心思。毕竟那句除非你想被跳楼的叮嘱，不论怎样听着都好，免不得带上一抹惊悚的意味。3tjqI
他神情宁静地望着外间一切，语气淡然，这一幕必然被顾子平记得深切，再有昨日那轻描淡写的一剑，顾重山很难再继续维持着沉默。3tjqI
顾许和顾羡鱼说了这件事，饭后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她楞了一下，才是想起下午时收到的短信，然后提起一句。3tjqI
只是对她而言，除了家中那位分外疼爱她的老人以外，平日本就不怎和这些亲戚来往，过去很多时候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如今则是其他的种种了。3tjqI
未到八点，时间尚且还算早，大概还要这样子无聊上许久。3tjqI
其实她平时是不看电视的，闲暇时候更喜欢读些书，与很多的人相比，她的生活太过于宁静，心绪自然平淡。3tjqI
那时的她不必去在乎外人的任何念想，因为她的朋友其实真的很少。3tjqI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也因为顾许不是外人。3tjqI1
她想，既然活在同一屋檐下，又何必各自冷清漠然，平白让那些许的人味都散去呢？3tjqI1
所以才她坐在了沙发上，顾许的一旁，彼此做着彼此的事，偶尔会闲聊两句，想着这样的日子大抵不会是郁郁无趣的。3tjqI1
顾许想了会儿，看着她说道：“你要是不嫌麻烦，我们可以一起过去。”3tjqI
顾羡鱼微微蹙眉，说道：“还是和你一起吧，可能是偏见，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们，总觉得很麻烦。”3tjqI
对此他十分的认同，因为过去的他就被这些烦过了太多次，绝大多数时候可以不去理会，然而始终会有几次像现在这样子。3tjqI
顾许看了眼手机，说道：“有些远，说如果要见面，是在南山。”3tjqI7
新楚有江，也沿海，但并非无山，只是山不在高。3tjqI9
然而来到现代后，这早不是什么问题了，自然会有建好的观光台，以供欣赏繁华夜景。3tjqI
在登山路上，顾许见到了不少的青春少女，但都远远比不过顾羡鱼，其中也不乏有成熟的，可终究是风尘意重了些许。3tjqI7
见面地方是在一处茶馆的露台，可以俯瞰到许多风景，店内的装潢也极为精致，古意与现代之间结合到相当高雅的境界。3tjqI2
见姐弟二人来到以后，他主动起身迎接，态度与昨日相比有着天翻地覆区别，却又不会令人有丝毫的尴尬。3tjqI
顾重山笑着看向自家侄女，轻叹说道：“确实是我心急了些，其实无所谓男女也好，只要父亲他们觉得可以，这就不该是问题了。”3tjqI5
顾重山主动给她斟满了茶杯，不经意与顾许对视一眼，片刻。3tjqI
他敛去笑意，缓声说道：“某种程度上，因为当年那些破烂旧事的缘故，顾家本身就有些掉队，这几年更是如此，所以在可以争得的颜面上，已经不能落下了。”3tjqI
不出意外，武道社的录像已经被顾重山得到，反复观看以后，这位大抵对他怀有了不少的希望，否则也不会愿意做出退让。3tjqI
“听说……那大赛里，你准备拿个好成绩？”顾重山问道。3tjqI
顾重山温和一笑，点头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好，也不要忙着拒绝，因为不只是规则之外的，还有很多规矩里的琐碎事，会很烦人。”3tjqI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这些亲戚，但从不会否认他们本身的能力，既然对方已经主动表达好意，拒绝的必要实在不多。3tjqI
再是闲聊几句，顾羡鱼很聪明的给两人留下了空间，不过离去之前，还是低声对顾许嘱咐了句话。3tjqI
顾重山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沉问道：“之前我确实没有打算问你太多，但今天子平和我提到了你，为了之后事情不这么麻烦，我还是得有个大概的答案在心里。”3tjqI
他已快知天命，将近半百的岁数中见过的天才绝不在少数，其中更有一位如今博得了武道宗师的名头，极受敬仰的大人物。3tjqI2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天才也好，在这个岁数，除去那些生长于战乱地区的人以外，亲眼目睹血肉纷飞成碎末，都无法真正的做到平静，且没有丝毫的讶异。3tjqI
顾重山舒开了眉头，语气缓和许多，说道：“这些年来，你为了练出真气养成剑意，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3tjqI1
那对夫妻常年旅居国外，而顾羡鱼很多时候，都受到了顾家那位老人的照顾，唯独是顾许几乎无人照顾。3tjqI
若是他无意武道一途，这当然不算是坏事，但现在明显不是的。3tjqI2
顾许想了会儿，摇头说道：“还好。”3tjqI2
顾重山沉默片刻，仿佛从那对平静的眸子深处，看出过往数年间的无数汗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叹息。3tjqI6
他皱着眉头，说道：“跳楼的事情我已经问过警方了，暂时没有排查出任何的问题，但我还是觉得……这和昨晚那个女人有不小的关系，现在警方已经在逐一调查，他生前到底接触过什么人，结果不会太慢的。”3tjqI
见他这样，顾重山心里忧虑淡去不少，看着少年仍然带有几分稚意，但却过分平静的眉眼，想着那对旅居国外不肯归的夫妻，愈发觉得这其中有太多不言的凄苦。3tjqI2
他看着顾许，认真说道：“虽然我不如父亲他们，但也算是在真气一道上浸淫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你要是真遇上了问题，不妨和我提一提。”3tjqI
顾许心想这明明是极简单的事情，他又怎可能遇上问题。3tjqI5
顾重山笑了起来，好奇问道：“你是花了多长时间将天地衡入门的？”3tjqI9
他没有太期待这个答案，但已经准备好言辞，认真诚恳的赞美一番，好让这位大有可为的晚辈多上几分信心。3tjqI
顾许想了会儿，看向不远处眺望夜景的顾羡鱼，平静说道：“看过两次以后，自然就明白了。”3tjqI4
风声有些寂寥了，仿佛在嘲笑着什么似的，听着是无力的沙哑。3tjqI
顾重山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认真的吗？”3tjqI1
顾许说道：“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3tjqI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