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托瓦哈堡出发，到坎多拉草原需要一天半时间，维罗妮卡开始继续为诺艾露讲解火球术的魔法构型——开始艾德文娜还凑过来想听一下维罗妮卡在说什么，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虽然维罗妮卡说得每个词她都能够听懂，不过连在一起完全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了。41Tri
“第二层构型和第一层构型之间的距离你一定要把握好，火球术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之间一共有六条连接线，其中连接到核心点的三条是和第一层的点两两之间的距离是一样的，另外第一层的三个点和第二层边缘的点的距离你注意观察——”维罗妮卡在马车中直接把构型给召唤了出来，对于她这种战略阶法师来说，控制构型的温度已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根本不用担心会引燃马车里的易燃物。41Tri1
“这个距离要短一些。”有了直观的构型，诺艾露就能够看出来一些了。41Tri
“对，要短一些。因为它在地步平面的投影是一个点，而第一层连接到第二层中心点的投影长度是三条底边中线的交点到三个角的距离，现在我们把第二层旋转六十度——就是一整圈的六分之一，可以看到现在这一个点的投影也被拉长成了一条线，这条线的长度，刚好就是第一层的魔法节点到第二层中心点连线的投影长度，所以这个火球术的构型魔法节点之间的能量流的长度几乎都是一致的，你要感受好这种能量流，最重要的不是学习这个构型，而是学习这一种构型思想。”维罗妮卡说着，发现诺艾露已经跟不上她说的内容了。诺艾露并不缺乏三维空间的想象力，可是要一个对三角函数和三位坐标系毫无了解的人理解旋转图形时两个图形连线的投影变化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41Tri15
维罗妮卡也放弃了直接讲解的方式，而是拿出一张纸，剪出了两个等边三角形：“你看，下面这张纸的三个角，你可以当成三个第一层的魔法节点……”41Tri
维罗妮卡从早上说到傍晚，硬是把听得通用语的艾德文娜和听不懂通用语的卡洛儿都给说睡着了。直到车夫提醒所有的人下车扎营，这辆马车上的四人才陆续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整天说话没停的维罗妮卡有些口干舌燥，听了一天终于理解了一些理论的诺艾露急于实践，另外两个听“天书”听睡着的家伙则还有些迷迷糊糊。41Tri1
已经从第一辆马车走下来的泰贝莎走了过来：“艾德文娜，今晚上班夜你来守夜，下半夜克罗夫特会来接替。”41Tri
“好的，小姐。”艾德文娜接受了这个分工——对于冒险者来说，上半夜就是扎营到凌晨两点，下半夜就是凌晨两点到天亮。41Tri
诺艾露根本没管谁守夜的问题。她下了马车之后，找了一个角落，开始催动自己身上的魔力进行火球术的构型。虽然她还是没怎么听懂那些过于理论化的东西，但是通过维罗妮卡的示范和比较表层的、通俗性质的对于结构的讲解，她还是把“怎么构建火球术的法术构型”这个问题给基本上弄清楚了。41Tri
第一层，减少一个节点，从正方形变成三角形，这个对于诺艾露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她前一天晚上就做到了。第二层，再构建一个同样大小的三角形，调整高度，连接法术节点……41Tri
维罗妮卡看着月光下诺艾露被法术构型照亮的侧脸，故意没有出言指点她——现在，是诺艾露自己通过实践去加深理解的时间，如果省略了这个过程，必然会影响她对于火球术新构型的记忆深度。手把手地教出一个初阶法术的构型并不难，可当法术进入中阶之后，构型的难度会呈几何级数上涨，再依靠死记硬背来记住每个节点的位置就有些天方夜谭了。41Tri
维罗妮卡能记住繁杂法术的构型，一方面是因为她穿越时附带了很高的魔法熟练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能够在三维坐标系中准确找到这些节点的位置。聚能的棱锥构型、节省法力的莫比乌斯环构型、在单个平面构型上用节点构成西姆松线制造法力爆发方向……这些维罗妮卡在地球的学校学习时认为毕业之后再也用不上的东西，反而很好地帮助她理解了法术构型的本质，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魔法了。41Tri13
诺艾露的手掌向上，托着的法术构型节点不停地调整着位置。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火球术，但是对于新接触这种构型思想的诺艾露来说，还是非常之难的。她在心里不止一次浮现过再找到维罗妮卡问一下的想法，可是想到自己老师每次在自己问问题时的叱骂，又默默地收回了这个想法。41Tri
夜晚的旷野上，风贴着地面呼号着，把诺艾露的头发上沾满了碎草叶。艾德文娜走到她的身边，帮她取掉了几片较大的草叶：“不去休息一下吗？明天可就是你守夜了。”41Tri
“我把这个构型完成就去睡觉。”诺艾露的语气表明，她现在明显不太想搭理艾德文娜。41Tri
“好吧，不过我觉得那个魔法师有点神神叨叨的，说的东西像野法师，你的老师至少还是个协会的在册法师吧，相信她真的好吗？”41Tri
“维罗妮卡姐姐不是野法师！”诺艾露站了起来，因为生气两边的腮帮子有些鼓：“她只是不喜欢戴徽章！”41Tri
艾德文娜笑出了声：“任何一个法师都会把协会的徽章当成宝贝戴在胸前，你自己的初阶法师徽章不是在法袍上从来没取下来过吗？”41Tri
“可是……可是……维罗妮卡姐姐是不一样的！”诺艾露的脸涨红了。41Tri
维罗妮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诺艾露，你不好好练法术构型在这里争什么呢？”41Tri
诺艾露回头，发现维罗妮卡的胸前别着一个制作精美、发出柔和光芒的徽章，徽章的图案是三把法杖和一簇火苗！她的头瞬间昂了起来，用胜利者地目光盯着艾德文娜：“你看！我说了维罗妮卡姐姐不是野法师吧？”41Tri
“魔法师大人，是我有了不该有的猜测，对不起。”艾德文娜这才想起来维罗妮卡是听力比人类好得多的精灵，连忙向维罗妮卡道歉。41Tri
维罗妮卡取下了胸前的徽章，把它收了起来：“诺艾露，我希望你能尽快自己戴着这个徽章，而不是跟别人争我是不是拥有它——另外，记住不管怎么调整，火球术三层构型之间是平行的。”41Tri
诺艾露继续尝试着火球术的新构型，但是这一次，她的表情多了几分坚定。41Tri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