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还没从姬子的训斥中回过神来，听到卡纳斯的问题一愣。kXLpq
“明明是我把她打伤了，她却没有任何责备我的意思，还让我不要愧疚，说那和我没有关系，是律者做的。”芽衣想了想。kXLpq
“虽然看起来有些严厉，但她也只是希望我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已。”kXLpq
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那是被姬子扇出来的，不过她对此毫无怨言。kXLpq
“她们告诉我，我是第三律者雷电律者，也就是说，我的身体里埋藏着人类最大的灾难，如果我再次失控，一定会给人类带来可怕的灾厄，会有无数的人因我而死。”kXLpq
“姬子少校让我活下去，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如果我现在死了，让崩坏的律者和我一起死去，会不会是更好的结局。”kXLpq
她的思绪如今混乱不堪，虽然律者这个身份从见到布洛妮娅的时候就已经被揭晓，但那时候的她还心存侥幸，因为律者人格的初次觉醒被琪亚娜打回了原型，第二次觉醒还没几秒钟又被琪亚娜的一通表白逼了回去。kXLpq
尽管心中娇羞，但律者人格的两次吃瘪也让芽衣开始觉得，律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或许只要她不受崩坏的蛊惑，就能让律者那种可怕的力量永远埋藏在身体的最深处，永远无法对人类造成伤害。kXLpq
但是将要离开长空市的时候，因为琪亚娜为了救她被崩坏兽击伤的缘故，她的情绪产生了极大的波动，最令她感到悲哀的是，那时候的她竟然产生了不愿意接受现实，乃至逃避现实的想法，所以律者人格也顺应了她的内心。kXLpq
她没有抗拒，而是主动迎接了律者的觉醒，说得严重些，这就是自己主动向敌人投降。kXLpq
律者人格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完全觉醒，就像一记狠狠的耳光，让她明白，自己的内心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她根本没有能力压制住律者的觉醒。kXLpq3
看着眼前低着头，将脸埋在手掌中的芽衣，卡纳斯默默牵着布洛妮娅走到她的身边，在她旁边坐下。kXLpq
看来无量塔姬子的话作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她的内心深处依然不愿接受自己律者的身份，还是一直想着去死，以免伤害到更多的人。kXLpq
从道德层面讲，这是高尚的自我牺牲，卡纳斯也曾见过一位这样的人。kXLpq
那是在他刚晋升九环法师不久的时候，接了一个悬赏猎杀任务，追杀一个犯下大范围屠杀罪行的邪派死灵法师，本着清理门户洗刷学派名声和赚点悬赏钱的想法，卡纳斯开始了追杀。kXLpq
经过一番追杀和逃窜后，目标最终被确定为逃往了一座偏远的村庄。kXLpq
但是当他赶到村庄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拿不住法杖。kXLpq
那个邪派死灵法师已经在他到来之前逃离了村庄，却给他留下了一份邪恶的礼物。kXLpq
死灵系高阶法术——亡灵天灾。kXLpq2
这是一种会通过空气、水源、物理接触等一切方式传染的法术灾难，接触感染源的人如果实力不足，就会被感染成一种类似丧尸的无意识死灵生物，且灵魂会被禁锢在尸体中，直到被击杀后灵魂才得以解脱。kXLpq
而卡纳斯所见的还不止如此，因为那个邪派死灵法师虽然邪恶，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kXLpq
他将另一个死灵系法术【腐败囊肿】和【亡灵天灾】结合在一起，产生了更加可怕的法术。kXLpq
腐败囊肿是一种能够控制感染者意识、身体、且增幅战斗力的法术，而被融合法术感染的人会具有腐败囊肿的某些性质，比如战斗力更强、感染性更强等，当然，受术者也更加痛苦。kXLpq
当卡纳斯赶到村庄的时候，整座村庄已经没有一个正常人类，所有的村民都被感染成丧尸一般的法术衍生物，疯狂地向他袭来。kXLpq
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的，尽管丧尸的战斗力比寻常的要强，也挡不住身为九环法师的卡纳斯，被他尽数歼灭。kXLpq
那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抛去腐烂浮肿的半边脸不看，还算是颇为英俊。kXLpq
奇迹般的，邪派死灵法师的腐败囊肿并没有完全侵蚀他的大脑，他还保有一定的人类意识，能够进行简单的思考。kXLpq
当卡纳斯找到他时，他正躺在自己的家中，四肢只剩下一只右手，其余全部被砍断，地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而在他的身边放着一只染血的斧头。kXLpq
亡灵天灾能够彻底改变感染者的生命形态，即使失去所有血液依旧能够活动，因此他仍然存活着，只是再也不能称之为人类。kXLpq
卡纳斯试图救他，但法术衍生物的囊肿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身体，乃至他的灵魂，即使是卡纳斯也救不回来。kXLpq
当卡纳斯告诉他，你已经没救了的时候，年轻人扯了扯尚且完好的半边嘴唇，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kXLpq
卡纳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沉默着用法术结束了年轻人已经扭曲的生命，没有任何痛苦。kXLpq
半个月后，卡纳斯拎着那个邪派死灵法师的头骨，来到他为年轻人立的石墓前，将其焚烧殆尽，他已经彻底杀死了那个家伙，包括主体和8个克隆备体，84个灵魂种子和一个未完成的命匣。kXLpq7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套的英雄故事，没有任何新意，而且主角只是一个村民，而不是传说故事里的强者，无论他是否牺牲都改变不了什么。kXLpq
即使屈服于法术，变成丧尸也不会造成多少伤害，或许会像他的同村人一样，被赶来的法师一同杀死，没有半点波澜，但有些时候，牺牲并不一定要改变什么，只是那份灵魂中不朽的光芒执拗地想要展现它自己罢了。kXLpq
收回往事的思绪，卡纳斯又看向芽衣的眼睛，其中隐隐有泪光闪烁。kXLpq
是啊，那个年轻人是宁可对自己下狠手，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成为邪恶的存在去伤害别人，但这是建立在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基础上的，死灵法术的侵蚀太深了，就连同为死灵法师的卡纳斯也没有办法救活，更别提他自己了。kXLpq
而芽衣不同，她还有着希望，还没到要么去死要么被律者控制的地步，甚至还有着彻底将律者的力量，崩坏的力量化作自己的力量的可能性。kXLpq
所以，卡纳斯决定，一定要把她的思想掰过来，掰正了，别整天想着去死，多学习学习把毁灭文明的力量化作对文明生产建设有帮助的力量不好吗。kXLpq4
无量塔姬子的当头棒喝用处不大，那就由他再灌点鸡汤。kXLpq
“故事？卡纳斯先生，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芽衣的情绪依旧低落。kXLpq
“不，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我亲眼见证的历史，不过对你来说，它的确仅仅只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而已。”kXLpq